他应该亲自喂的，但不是这种喂法，是梦里那样。
面容姣好的少女噙着一块糕点，妩媚一笑，低头向他的唇边靠近。
这种喂法简直荒谬。
他是想拒绝的，谁知脱口而出的不是冷漠的拒绝，而是也咬上了那块糕点，在静默中感受着糕点在二人的唇齿间融化。
喉结滑动，心跳加速，然后他们紧紧贴在一起，接下来的一切发展都顺理成章。
……
视线再次落到宋知窈脸上时，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异样，顾清无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将剩下的半块糕点放在面前的碟子上，一心看着窗外。
老鸨口中的牡丹姑娘应该是要出场了，所有的客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一楼中央的舞台上，神色兴奋。
糕点入口即化，宋知窈还没尝清楚是什么味儿就咽下去了，她如同偷吃的猫儿般看向顾清无，趁着他不注意又拿起一块相同的糕点塞进嘴里。
视线却落在了顾清无泛红的耳廓上，她顺着顾清无的视线向下看去，只见一个端庄中带着几分妖娆的女子在人群的簇拥下来到了舞台中央。
真漂亮啊。
难道顾清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看出宋知窈眼底的疑惑，赵武低声咳嗽两下，试图将顾清无的视线从牡丹姑娘身上收回来。
顾清无一动不动。
赵武又加重了声音。
白芷疑惑道：“赵护卫，你是着凉了吗？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要不要赶紧找个大夫啊。”
赵武道：“没事，只是喉咙卡了个东西。”
包厢内又恢复了安静，赵武双眼望天，世子，我帮不了你了，好自为之吧。
自从发现顾清无喜欢牡丹姑娘，宋知窈顿时觉得口中的糕点没味了，她眼睛也落在牡丹姑娘身上。
诚然，牡丹姑娘是极美的。
她的腰肢盈盈一握，目光扫过众人的烟波像是勾子勾住了所有人的心，宋知窈也不例外，她跳起舞来风情万种，手中的缎带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空中飞来飞去，时不时将她那张清丽的脸庞藏起来，引得人好奇不已。
宋知窈有些酸涩地想，其实她也不差，她的腰肢同样纤细，她的容貌也算得上出色。
等等，她为什么要跟牡丹姑娘比？那是顾清无喜欢的人，她又不喜欢顾清无。
是的，她又不喜欢顾清无。
宋知窈又觉得呼吸顺畅起来，她拿起一块新的糕点放在口中慢慢品着，时不时地给身边的白芷递去一块。
她们俩自幼一起长大，好东西多数情况下是一起分享的。
顾清无眼睛虽然看着舞台上的牡丹姑娘，余光却注意着宋知窈的动作，看到她一块又一块地分享着糕点，给白芷他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可是她都给赵武分了也没想到给自己。
真是个没良心的。
难道是不好意思直白地表达心意，所以打算最后一个递给自己，好隐藏自己的心思。
顾清无越想越有可能，赵武私下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说是姑娘家总是要比男孩子矜持一些，不会轻易让别人发现她的想法。
谁知赵武都吃下宋知窈递过去的第四块糕点了，宋知窈也没有递给他的意思。
顾清无唇角绷直。
他喜欢的这个姑娘是不是过于矜持了，明明二人那么亲密的事都有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明明她也对自己有意。
一舞毕，牡丹姑娘立场，顾清无吩咐道：“赵武，你下去将牡丹姑娘带上来，若有人想抢人的话，就报出我的身份。”
赵武这一去的时间有些长，长到宋知窈将桌面上的糕点都扫荡了一遍，肚子都鼓起来了他还没回来。
白芷担忧道：“赵护卫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赵武侧了侧身体，露出了牡丹姑娘的身影。
她一进来，满室芳香。
宋知窈也好奇地打量着牡丹姑娘，她并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自然也是听过天上人间第一花魁牡丹姑娘的名号的，果然名不虚传。
走进了看，她一张脸更有冲击性，像是在肮脏的泥湾中遇见一朵荷花那般摄人魂魄。
她的视线扫过宋知窈，落在顾清无身上，走进来行了一礼，红唇微张，“顾世子大驾光临，是牡丹怠慢了。”
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虽是青楼女子，却毫无风尘味，眉宇间萦绕着浓郁的书卷之气，宋知窈心停了一瞬，很快涌上了一层酸意。
宋知窈自知貌美，但是在牡丹姑娘面前，她甘拜下风。
很快，这酸涩又变成好感，越打量牡丹姑娘，宋知窈越觉得眼前人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清无声音很淡，他指着桌子上的另一个位置道：“牡丹姑娘，坐。”
牡丹姑娘顺从坐下，她柔柔道：“顾世子，可要给你斟酒？”
顾清无道：“不必。”
牡丹姑娘眼波流转，“那牡丹喂你吃点心？”
“不必。”
奇了怪哉，牡丹姑娘将顾清无打量了一圈，又落在了宋知窈身上，她柔柔道：“公子，可要给你斟酒？”
宋知窈连忙摇手。
“可要……”
“不必不必，”见牡丹姑娘捻起一块糕点向自己伸来，宋知窈连忙出声制止，“你喂顾世子吧，他今晚是特意为你来的。”
宋知窈一说话，牡丹姑娘就知道眼前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她笑了笑，没有戳穿，但也没有顺着宋知窈的话重新将主意打在看起来冷淡至极的镇国公世子身上。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来花楼，十有八九是为了让这个女人放心，他们的关系不言而喻。
她柔声抱怨：“不让牡丹斟酒又不让牡丹喂糕点，两位爷命人将牡丹唤到这里，肯定不止是为了看奴这一张脸吧？”
牡丹姑娘一出声，宋知窈的身体都酥了一半。
她视线瞥向顾清无，却见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牡丹姑娘，一副若有所思状。
色胚！
顾清无道：“邀请牡丹姑娘来，自然有在下的用意，牡丹姑娘等着便好。”
牡丹掩唇一笑，“莫非顾世子是为了让牡丹招待别人？”
顾清无不再言语。
不是图色那又是为什么什么？宋知窈十分好奇。
过了会儿，房门被踹开，一张犹如裹着冰霜的脸站在门口，正怒瞪着室内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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