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周末了。嫂子会不会过来？”

  周严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几听啤酒和一些吃的。

  张小乐拿钥匙开门：“应该不会。儿子开家长会。你安心住你的。”

  周严笑：“我是想说，周末我答应陪倩倩去徽州散散心，顺便看看那边的古镇。就不和你混了。”

  “呸！重色轻友。小白脸就是靠不住！”

  两人进门，张小乐随手开灯，周严低头换鞋子。

  张小乐却站着没动。

  周严换好鞋子，一边朝客厅走一边说道：“发什么呆呢？拉裤子里了？”

  “不对劲，有人进来......”

  张小乐话没说完，客厅里的灯突然爆出个电火花，随即熄灭。

  沙发旁边一道黑影窜出，一拳重重打在周严脸上。

  周严被这直接打倒，手里的东西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四道身影从厨房卧室冲出，围向张小乐。

  “什么人！”张小乐后退。

  边用双臂挡住脸，边快速闭眼再睁开，好让眼睛快速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

  一句话的功夫，腿上一凉接着一麻。凭经验张小乐知道应该是被划了一刀。

  劲风呼啸，张小乐蹲身抱头前扑，背上却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闷哼声中，张小乐凭感觉扑进一人怀里。顶着那人继续向前冲，几步之间，肋下又挨了两下，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围攻他的人也不吭声，无论是手里有武器的还是赤手空拳的，都闷着头攻击张小乐的腰部和双腿。

  混乱中，被张小乐顶着后退那人身上也挨了几下，然后就被大力顶翻在地。

  那人伸手去摸绑在腿上的刀。张小乐已经借着前冲的力道从他身上翻了过去。

  以和他体型不相符的灵活，接连两个前滚，和这几个人拉开了距离。

  周严就比较惨。被一击倒地，毫无打斗经验的他第一反应不是躲避接下来的攻击，而是捂脸。

  脸是捂住了，胸口却接连挨了几脚。

  这几脚力道相当大。而且对方穿的是类似作战靴的那一类鞋子，几脚下来，周严只感觉胸腹翻腾，嗓子发甜，开始干呕。

  黑影迅速冲近，把周严拖起来，膝撞，肘击，不到一分钟，周严已经直接瘫软下来。

  那人俯身去抓周严的头发，冷不防被周严抓住了手腕。

  那人大怒，反扣住周严的手腕。将周严上半身拖离地面，又接连几脚踹在周严胸口。

  周严“哇”的一声吐出来，也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东西。

  张小乐虽然看不清这边的情况，但也知道周严危险。想冲过来救，却被四人围攻。不但自己脱不开身，腰上又被划了一刀。

  几次想拔枪，那些人似乎知道他的意图，只要他脚步后撤，手里有刀的人就一定会向张小乐要害处下手。逼着张小乐应对。

  猝然受袭不到两分钟，周严就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张小乐被击倒也只是时间问题。

  对付周严那人从背后抽出一把刀，低笑着过去踩住周严的右手。俯下身用刀比划着，似乎在考虑从哪个位置砍下去比较好。

  他们的目的是将人重伤，但不能弄死。

  如果砍掉右手，那就是终身残疾，这个后果对一名官员来说，应该和死差不多吧。

  这算不算“违约”，那人有点踌躇。

  “速度！”黑暗中，一人低喝。

  围攻张小乐的人再次扑上。一个照面，张小乐就又挨了一刀。

  张小乐提膝挡下对面的一脚，但因为有伤，动作慢了半分，踉跄后退间脖子上又挨了一棒。

  身体侧翻，在倒地的瞬间，张小乐扯住右侧那人的腿，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对付周严的人朝那边看了几眼，不满的嘀咕，然后举刀。

  软软趴在地上的周严却突然抬手，狠狠将手里的东西砸在那人脸上。

  那是一罐啤酒。

  那人反应极快，脸被砸到，刀子已从砍变刺，狠狠插进周严的肩膀。

  周严用尽全身的力气弓起身，抱住那人双腿。

  这一下出乎那人意料，站立不稳，和周严一起翻倒在地上。

  那人拔刀，再刺，一刀，两刀......这时候已经不再理会什么任务。

  周严根本不觉得疼，只是感觉身上的力气在飞快消失，一瞬间似乎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用尽最后的力气，周严一头撞在那人的脸上。

  “你找死！”那人吃痛，骂出声来。

  “原来是女的！”这是周严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张小乐甩开抱住自己的人，借着对面楼射进窗户的微弱光线，凭着一身蛮力直冲离自己最近的卧室。

  “拦住他！”身后有人喊。

  张小乐根本不管身上这一刻又挨了几次攻击，连滚带爬的冲进卧室，反手关门。

  拔枪，停顿两秒，一口气连开四枪。

  “砰砰砰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

  卧室门外，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和咒骂声。

  这是公安局的家属区。住在这里的人，许多对枪声都有着很敏锐的判断。

  很快，许多窗户亮起灯，有人推开窗户张望。

  张小乐宿舍的楼上楼下都传来开门声。

  张小乐保持着持枪的姿势听了几秒，外面杂乱的脚步证明这些人要跑。

  深吸一口气，张小乐咬着牙爬起来，打开卧室的灯，猛地拉开房门。

  地上躺着一个人，另一个穿着冲锋衣的人正在那人口袋里摸索。

  张小乐开门，那人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张小乐看到了一双凶戾的，碧蓝色的眼睛。

  只迟疑了一瞬，张小乐原本斜指的枪口上抬。

  “砰砰！”两声枪响，近距离爆头！

  那人扑倒，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有人冲进来：“张局，张局！”

  张小乐甩甩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叫救护车！打电话给市委和公安厅......”

  楼外，再次传来呼喝声和枪声......

  惊天大案。

  一名公安局长，一名市委常委，县委书记同时受袭重伤，别说治安一向良好的江省，即便放眼全国也极为罕见。

  半小时之内，省市两级领导都得到了案情通报。

  最先接到报告的谢平在指示全力抢救伤员的同时，要求全市所有干警立刻到岗，按辖区职责展开抓捕。同时要求武警协助。

  一小时后，省公安厅的支援力量从桂城出发赶往三泰，同行的，还有心急如焚的王鹏飞。

  在他们之前，武警机动支队的官兵已经出发。

  省委书记陆海召集紧急常委会……

  载着周严张小乐的救护车，在数辆警车的保护下离开，围观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去。

  两道人影从围墙的阴暗处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