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扯功劳的事，钱的去向已经查清楚了？”周严问。
  张小乐瞪眼：“没查清楚哪来的功劳可抢？当然是查的差不多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已经有部分赃款出境了，想追回难度很大。”
  “其余部分，账户已经冻结，追回只是时间问题。”
  周严没有惊讶，以这帮人做事的手段来看，绝对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其中一定有厉害的角色。对于赃款也一定会有比较稳妥的洗白方式。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毫无损失，基本不太可能。
  “能追回多少？”
  “具体的经侦那边还在弄，不过有两笔钱，一共一亿七千万，应该是比较难追回的。”张小乐说道。
  周严叹口气：“损失有点多啊！这个窟窿单靠赖银行的账也堵不上！”
  “哈哈，一个县委副书记，张口闭口就是赖银行的账，觉悟真高！”张小乐笑。
  “废话！赖银行的账最多是扯皮。要是赖老百姓的账，老百姓能把我吃了！”
  “公安厅那边要插手，估计和三泰市局有关。我也不懂你们公安系统的规矩，要不，还是让你们和兴南县局搞专案组？”
  张小乐咧嘴笑了：“兴南县局你说话管用？”
  周严翻白眼：“不能说毫无作用，只能说屁用没有！”
  张小乐脸黑了......
  一小时后，周严的车在临海集团停车场入口被拦了下来。
  “对不起，外单位车辆不能......周总？是您呀！”
  周严放下车窗，保安马上换了笑脸。
  “哈哈，老张，高抬贵手，你放我进去呗！”周严开着玩笑。
  “哎！周总，好久没见了！听说您高升了？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姓张的保安一边抬起栏杆一边和周严打招呼。
  “高升什么！苦死了！没看这都回娘家来讨饭了吗？李总的车出去没？”周严和保安打听。
  “没出去没出去，李总的车中午回来的。”
  周严稍稍松了口气，看样子不会白跑一趟。
  以周严对李青山的了解，自己如果提前打招呼，这个老狐狸一定会猜到自己找他没好事，铁定扯个理由躲着。
  熟门熟路的上楼，沿途看到好几个新面孔，看样子临海集团这两个月还在招兵买马。
  路过自己原来的办公室，门开着，一个穿衬衫打领带的眼镜男坐在办公桌后。周严并不认识。
  “物是人非啊！”周严不禁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李总！忙不忙？忙的话，也先接待我一下呗！”周严站在门口笑着说。
  李青山抬起头，从眼镜上方的空隙里看了周严一眼，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你小子，是不是来拉赞助的？没钱！”
  周严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李总，我要是说，太想您了，来看看您，拉赞助会不会容易点？”
  李青山摘掉老花镜坐直了身子：“去了兴南当书记，两个多月都没说给我打个电。，今天突然跑来，我能信你有好事？”
  周严挠挠头：“李总，你也说才两个多月啊。我在那边东南西北还没搞清楚呢，哪有脸给你打电话！”
  李青山点点头：“困难肯定是困难。说吧，找我什么事？”
  “李总，咱就不能先叙叙旧，倾诉一下离别之情，把氛围烘托到位后再说正事儿吗？你这搞的，我都不好意思多提要求了......”
  “别以为不在临海我就治不了你！你那套房子还没交钱呢吧？再和我油嘴滑舌，就把你的那套房子收回来！”李青山笑骂道。
  周严扶额，自己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算算时间，那边的房子已经到了交房的时候，自己就交了个定金......
  “这帮家伙居然没人提醒自己！太不像话了！”周严在心里吐槽，嘴上赶紧说：“老板，别翻脸啊！我是真的来求援的！”
  一句“老板”，让李青山很满意。似乎又找回了以前两人相处的感觉：“怎么了？你一个县委副书记，也要招商引资？”
  “不是招商引资！您老人家看看这个......”周严说着，从包里拿出早上刚刚写好的一份规划书。
  李青山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看手里这张纸，又抬头看看周严：“临时写的吧？规划书？一张纸都没写满的规划书？”
  “那个......老板，规划书是临时写的，但这个项目的构思可不是临时想出来的，我来解释一下......”
  这一解释，就解释了将近两个小时。中间几次有人来找李青山有事，都被周严“客气”的赶走了。
  “你现在是县委副书记，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搞诈骗的呢？”等周严说完，李青山笑着说。
  “老板，真不是搞诈骗！你仔细想想，这个事绝对可以做！虽然不一定能名利双收，但收一样肯定没问题！就看具体怎么操作了！”
  李青山点头：“我相信你说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两个问题。第一，你现在只是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书记。第二，你在兴南能呆多久？”
  “按你的说法，这是个前期投入大，但见不到经济效益的项目。那政策的连贯性就非常重要。”
  “朝令夕改，这在很多地方并不少见。一旦继任者有了新的想法，企业回旋的余地很小的。哪怕像临海集团这样的企业，在面对政府时，话语权也有限。这你应该知道。”
  “更何况，一旦你说的这个美食街的烂摊子收拾完了，省里再安排新的书记，你就是白忙！风险很高啊！”
  周严摸摸鼻子，也有点意兴阑珊：“老板，我还真没想这么多。这几天事情太多，还没时间仔细考虑太长远的事儿......”
  李青山扔给周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抽烟，各自在心里盘算着。
  “这样吧，折中一下。在你没有解决我说的这两个问题之前，临海集团可以有限度的介入。不过......就凭这张破纸可不行，你得拿出详尽的策划方案。”
  李青山又点上一支烟，给出自己的答复。
  周严露出了笑容，这已经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
  “别忙着笑。我刚才说的两个问题，仔细想想，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