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杨广横插一杠子 二更合一,霸王票加更……
作者:木兰竹   李世民为弟弟心声头疼中最新章节     
  李玄霸以为自己要生病了,结果第二日就没事了。
  他挠了挠头,对二哥开玩笑道:“难道是有什么厄运要发生了?”
  李世民赶紧让弟弟闭嘴,免得成真。
  李玄霸觉得二哥想太多,哪知道他真的有乌鸦嘴属性——杨广召他入宫,说要帮他赐婚。
  杨广自己是没有合适的女儿,但宗室有啊。李三郎别急,朕给你说个郡主!
  李玄霸整个人麻了。
  谁不知道皇帝的疑心病和先帝晚年时一样重,所有宗室都是他忌惮的对象。自己若和某个宗室做了亲家,以后还怎么放开手脚做事?他怕不是刚以皇帝的名义买了马,后脚皇帝就以为他要资助岳家造反了!
  杨广认为自己是好意。
  虽然他的确忌惮宗室,但他忌惮宗室和宗室亲王之女身份高不冲突。
  而且杨广自己还不承认自己忌惮宗室,这“不承认”把他自己洗脑都洗相信了。
  杨广觉得李玄霸这个表侄很好,想要和李玄霸结亲。自己没有年龄合适的女儿,且李玄霸这个身体他也真的担心女儿守寡,那么找个郡主不就行了!
  李玄霸难得在心底模拟出一个小人以头抢地,脸上还得装出一个老成淡然的模样,说自己还小,婚姻之事该由父母决定,自己做不得主。
  杨广开玩笑道:“这事朕自然会和李渊说,只是在告诉李渊之前,朕要先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朕当亲家。”
  李世民在旁边冷汗都冒出来了。
  旁观者清,高颎自己站位出了问题,但很擅长在旁观者角度分析朝堂问题。李世民接受了高颎的教导,再加上天赋异禀,在政治上的敏锐度不低。
  以当今皇帝对宗室的忌惮,弟弟怎么能和宗室结亲?但皇帝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弟弟若说不愿意,皇帝也可能会生气。
  啊啊啊啊啊头疼!
  李世民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帮李玄霸的忙,李玄霸装作沉思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傲气的表情。
  李玄霸拱手:“陛下,臣向陛下请个特赦,臣若说实话,陛下请不要生气。”
  杨广眉头一皱。怎么,这人难道还看不上我皇家女子?
  他虽然心里已经不喜,但还是笑着道:“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闲聊,朕怎么会生气?”
  李玄霸努力维持着狂傲的表情,道:“若陛下有合适的公主,愿意招臣为驸马,臣当感激涕零。但宗室女子,臣是不喜的。”
  杨广:“……”
  李世民:【啊!】闭嘴啊
  李玄霸这么狂傲,杨广原本心里的不喜反倒是消散了。
  他笑道:“你这竖子,这么狂傲?”
  李玄霸道:“陛下,这不仅仅是狂傲。臣相信自己一定能成为陛下的肱股之臣,也相信二哥一定能成为陛下的心腹爱将。臣和二哥不仅才华横溢,又是陛下的表侄,朝堂高位必有臣和二哥一席之地。”
  他顿了顿,道:“请陛下不要责怪臣挑拨离间,但臣认为,虽然宗室是陛下的血亲,但宗室不宜和朝中手握重权的大臣结亲。臣虽然现在不是朝中重臣,但将来一定是朝中重臣。”
  李世民思绪一转,立刻也拱手道:“陛下,臣也是如此认为。臣明白陛下对宗室的宽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杨广微愣,没想到李玄霸居然会说出这样的理由,更没想到才九岁的孩童劝他不要对宗室太宽厚。他就让李玄霸和宗室结个亲,怎么就是对宗室过分宽厚了?
  但杨广顺着李玄霸的话想了想,居然有点被说服了。
  虽然李玄霸体弱,但“有可能活不到弱冠”,换句话说,就是“还是有很大概率活到弱冠”。
  李玄霸的话虽狂傲,却也是实话。他若能不早夭,将来定会成为自己的心腹重臣。如果李玄霸和宗室结亲,自己能放心?
  若是李玄霸一人就罢了,李世民将来的前程也很远大。他们关系又极亲近,自己若忌惮李玄霸,肯定也会忌惮李世民。
  “成,看不上郡主就罢了。”杨广不责怪李玄霸的拒绝了,反而越看李玄霸越欢喜。
  瞧瞧李玄霸这觉悟,这才是朕的忠臣啊。
  杨广道:“不过朕的话作数,你若看上了哪家女子,直接和朕说,朕来赐婚,看看有谁敢不从!”
  李玄霸无奈道:“陛下,这个还真的只能问臣的父亲,臣怎么会去结识陌生女子?”
  杨广出馊主意:“朕让皇后邀请女眷入宫,你躲在屏风后面看看?”
  李玄霸忙道:“陛下!表叔!你饶了侄儿吧!”
  李世民疑惑:“阿玄,我觉得表叔的主意很好啊。”
  李玄霸咬牙切齿:“哥你闭嘴!”
  杨广笑道:“给你机会你不要,看来朕只能去让皇后帮你挑选了。若挑选得不合你意,你可别哭。”
  李玄霸已经拒绝了一次,无法拒绝第二次,只能硬着头皮道:“谢陛下,皇后殿下挑选的女子定会非常优秀,臣怎么会哭?”
  于是,李玄霸的婚事决定权就转移到杨广和萧皇后手中。
  出宫之后,李玄霸不断把脑袋往软软的枕头上砸。
  李世民老气横秋道:“阿玄啊,哥哥都和你说了,不要乌鸦嘴。你看,这下惨了吧?”
  李玄霸不说话,继续以头砸枕头。
  好烦啊好烦啊好烦啊!隋炀帝你为什么突然多管闲事!
  李玄霸正纳闷杨广为什么会横插一杠子,李渊苦笑着回来告诉他们,宇文士及和他喝酒的时候透露,这件事是宇文士及的父亲宇文述的功劳。将来李玄霸的婚事成了,别忘记给他父亲包个大礼。
  李渊奇怪道:“大德,宇文述怎么会为你向陛下提议?”
  李玄霸:“……不知道。”
  李世民看向李玄霸,心中有了猜测。
  李玄霸回看了二哥一眼,在心底道:【总不可能是因为我送了两次重礼给宇文述求他做事,他觉得我的礼物很有诚意,所以额外附赠我一点好处?】
  李世民眨了眨眼。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李玄霸抓狂:【他一个贪官这么敬业干什么!难道还要多退少补吗!】
  李世民虽然不屑宇文述,但突然觉得宇文述得皇帝重用不是没道理。这就是阿玄所说的“情述好心办了坏事。
  李渊一边郁闷儿子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了,一边心里还是高兴的。
  大隋正欣欣向荣,这时候没人认为大隋会在杨广手中灭亡。
  虽然之前乱世分裂了很多年,让世人对大隋这个统一王朝能持续多少年信心不足,但以大隋目前的盛景,持续个四五代问题应该不大。
  所以皇帝皇后亲自为李玄霸挑选妻子人选,这对臣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耀。无论选的是哪家女子,皇后做了这个媒,李玄霸与皇帝皇后的关系就更加亲密。
  皇帝年长的两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就算太子杨昭身体不好,齐
  王继位后也会继续信任李玄霸。李玄霸若能不早夭,注定是两代皇帝的近臣。
  宇文述这个附赠礼,是相当厚重的。
  李玄霸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老奸臣得意洋洋地捋胡须,用眼神示意自己不用太感谢的虚影。
  啊昂!
  李渊不知道为何李玄霸如此不满,他道:“你是担心皇后挑的女子你不喜欢?放心,皇后肯定不会随意给你选一个。再者,皇后肯定会选好几家的女子,让我和你母亲做决定。最终还是得过我和你母亲这关。”
  李玄霸有气无力道:“是,父亲。希望不要选萧家。”
  李渊皱眉:“这倒是问题。”
  家中嫡长子已经与郑家订了亲,侨姓萧家还是别来了。他想着去年家中那些烦心事,就心生疲惫。
  二郎三郎越来越受皇帝喜欢,两个孩子又同气连枝。若是他们被后院挑拨,仗着皇帝的喜爱硬夺毗沙门的唐国公之位,家里又要乌烟瘴气了。
  李玄霸道:“父亲的仕途虽然才刚起步,但唐国公的强盛已经初见势头。陛下不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现在虽无事,但当我和二哥入朝为官后,唐国公府就过于显赫。楚国公的前车之鉴,父亲还是应该警惕一二。我的妻子最好家世不要太好。”
  李渊条件反射想说“陛下不是这种人”,但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现在都习惯性地给陛下送礼了,心中对皇帝的信任程度已经降低了许多。
  “没想到为父还有担心自己会成为楚国公的这一日。”李渊半开玩笑道,“你们出息了,为父也出息了。”
  李世民道:“耶耶本来就很出息。”
  李渊先敲了一下李世民的脑袋,然后对李玄霸道:“大德说得对。不过皇后挑选的女子家世肯定不会差,我会在其中选择其父官职较小者……唉,真是麻烦。”
  李玄霸和李世民同时点头。
  对头,宇文述你补什么差价啊!别做多余的事!
  李世民问道:“陛下说我们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也可请陛下赐婚。父亲何不立刻选个合适的人选让陛下赐婚?这样就不用担心皇后选的人不合适。”
  李渊想了想,道:“我立刻写信给你们母亲商议。”
  老夫人离世后,窦夫人终于可以带着家中女眷与李渊同行。但郑媵刚生了孩子,移动不得,又因为只生了个女儿心情抑郁,窦夫人便留下来照顾郑媵,所以此次没有同去洛阳。
  李渊将洛阳的事让人快马加鞭告诉窦夫人之后,窦夫人心急如焚,立刻坐马车来到了洛阳。
  一来到洛阳,窦夫人来不及洗去风尘,就拉着李渊的袖子问道:“皇后可已经决定名单了?”
  李渊道:“没有这么快。皇后也要问过其他人家是否愿意,不能乱点婚谱,免得结亲变结仇。”
  窦夫人松了口气。
  她道:“没有决定就好。”
  李渊问道:“夫人可是有合适的?”
  窦夫人道:“暂且没有,但有陛下赐婚的承诺,我原本相看的人家,不用再担心大德病弱的传言会影响他们的风评,可以再联络一次。”
  窦夫人原本是不想将退缩的人家再纳入亲家人选。
  我家三郎如此优秀,你们既然看不上,以后有的后悔!
  但萧皇后给自家儿子挑妻子,肯定是站在她萧家和两位皇子的角度,想要把三郎牢牢绑在她那条船上。
  三郎以“宗室不能和未来重臣结亲”为理由,打消了皇帝为他和宗室女赐婚的想法,但萧家和太子、齐王难道就不在皇帝忌惮的名单上吗?
  现在不在,将来一定在!
  窦夫人观皇帝的品行,她认为顶多再过十年,待太子和齐王年过而立之后,皇帝一定会对儿子生出忌惮之心。
  那时自家二郎三郎才刚入朝为官,就要卷入皇帝父子的权力争夺旋涡中,岂不是步履维艰?
  现在以唐国公府的权势和二郎三郎本身的才华,已经不需要借助亲家的势力往上爬,亲家省心最重要。
  窦夫人知道夫君听不进去自己的谏言,自己说多了,他还会反着来,所以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推断告诉李渊。
  她只道:“皇后挑的人肯定都是好的。但世家贵女心高气傲,可能看不上大德体弱,不一定能与大德相敬如宾。大德性格狂傲孤僻,也不是个能让人的。若夫妻二人关系不好,闹到了皇后这个媒人面前,恐怕会让陛下和皇后不满。”
  李渊深以为是,他道:“大雄和大德有一点也说得很对。唐国公府已经逐渐显赫,亲家不宜太显赫,以免惹陛下忌惮。”
  窦夫人欣慰无比。她的夫君终于成熟了。
  窦夫人道:“这件事我居然没想到,还是二郎、三郎和郎君想得透彻。”
  李渊得意道:“朝堂的事,你妇道人家当然不懂。”
  窦夫人道:“是啊,我不懂。我的名单已经列好了,我和郎君分头行动接触?”
  李渊道:“好。”
  窦夫人和李渊忙碌起来。
  李玄霸心情越来越郁闷。这种未来不容自己选择的感觉真烦躁。
  李世民见李玄霸心情不好,道:“我们要不要出门玩?”
  虽然小伙伴们都在京城,但他们在洛阳还有其他亲戚可以串门。
  李玄霸道:“不用了。我们还是待在家中,以免给父亲母亲添麻烦。”
  李世民叹气:“现在外面都在传陛下要为你赐婚的事,不出门也好。”
  现在阿玄真是万众瞩目啊。
  李世民揉了揉李玄霸的脑袋:“阿玄,不用担心。你曾经和我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对方在相处中一定会欣赏自己。阿玄这么优秀,对人又很好,无论你将来的妻子是谁,她一定会欣赏你。”
  李玄霸敷衍道:“嗯。”
  李世民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将来能不能对你妻子敞开心扉,唉。”
  李玄霸道:“你担心这个干什么?”
  李世民道:“我就是担心啊。你心思太重了,心思太重的人容易早衰,不是你说的吗?”
  李世民点了一下弟弟的额头:“看,你现在眉头都皱着,像个小老头。”
  李玄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李世民道:“放宽心。我们还小,你愁那么多干什么?愁未发生的事更是没必要。”
  李玄霸吐槽:“你当时和长孙家的小妹订亲的时候不也很愁?”
  李世民笑道:“是啊。阿玄你当时劝我,如我二人这样的家世和才华,女子嫁人后几乎都看夫家脸色过活,我们应该怜惜她们,自己愁什么?将来嫁给你的女子一辈子也是依靠你,你愁什么?该是你怜惜她。”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你看郑媵,进兄长的门之前是荥阳郑氏,依靠门扉多傲气?进门之后她做低伏小的模样,让娘亲都看不过去,让她心思别太重。”
  李世民又叹了口气,道:“你妻子是正室,与郑媵肯定不同。但即使是正室,娘亲当初的日子也很煎熬。”
  李世民想起祖母在世时娘亲的疲惫,就忍不住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他曾经也是喜欢祖母。祖母曾经也对他不错。但他和祖母的感情,在祖母离世前那一年时间消磨殆尽,现在他回忆起过往,心中只有厌恶和恐惧。
  李玄霸不敢置信地看着二哥。
  他没想到二哥居然会为后院女子叹息。历史中的唐太宗肯定不会想到这一点,谁的蝴蝶翅膀扇动了?自己可什么都没做。
  李世民道:“所以你担心什么?”
  李玄霸揉了揉脸,道:“好吧,是我娶妻,不是我嫁人,我担心什么?”
  李世民失笑:“是这个道理。你看我,现在和观音婢感情多好?”
  李世民提起观音婢,话匣子就打开了,开始和李玄霸炫耀,他就算到了洛阳,也每日给观音婢写信。
  现在他写的信没办法传给观音婢,但他标注好了日期,等回到京城,就全部拿给观音婢。
  他和观音婢约好了。观音婢也会每日写信,到时候交换。
  李玄霸嘴角抽搐。
  二哥和嫂子已经不是每日写信,而是交换日记了。这还真是纯情小学生谈恋爱。
  不过听着李世民的炫耀,李玄霸本来对自己婚姻毫无波澜的心,也不由生出了些许涟漪。
  这些许联姻,在这件事快尘埃落定的时候,被一块意外来的石头,激起了更大涟漪。
  就在窦夫人和李渊与萧皇后“赛跑”时,宇文弼来到了洛阳,亲自为自己的孙女和李玄霸说亲。
  宇文弼就是洛阳本地人。他去京城修书的时候,家中子嗣仍旧住在洛阳。
  宇文弼有两个儿子。长子宇文俭在外任职;次子宇文瑗只有散官品阶在身,没有实职,留守洛阳祖宅。
  宇文弼此次回洛阳,是因为他最小的孙儿宇文伉病逝了。
  宇文伉自幼体弱,宇文弼给他取名“伉”、取小字“安儿”,都是祈求他能健康长大。
  宇文伉性格和李玄霸相似。宇文弼当初对李玄霸好,就是从李玄霸身上看到了孙儿的影子。
  宇文伉也很聪慧,三岁就能识文断句,四岁就能作诗,五岁就能作千字文。他喜欢看书,平时很安静,这一切都和李玄霸非常相似。
  宇文伉有个姐姐名为宇文珠,比宇文伉大一岁,与宇文伉关系极好。她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在家自学医书,说长大后要治好弟弟。
  宇文伉离世后,她悲痛欲绝,更加沉迷医书。
  “我家二郎官职不高,我原本没想过与大德结亲。”宇文弼叹气,“既然你们家不想给大德寻个高门大户,或许我这孙女正合适。”
  李渊道:“她因为幼弟病逝而悲痛欲绝,我家大德也病弱,若再病逝一次,她该如何是好?”
  宇文弼年老,又是谈结亲之事,窦夫人也陪坐一旁。
  听了李渊的话,窦夫人脸色一沉,真想骂郎君一顿。
  有你这么诅咒自家儿子?!
  宇文弼叹气:“这个亲事,是她向我求的。或许是我在伉儿面前提了太多次大德的事,她父母要为她说亲的时候,她就提到了大德。再者,寻常人家是不会允许女子学医的。若是她嫁给大德,你家应该不会阻止她继续学医。”
  李渊道:“我家是不会阻止。不过若是宇文公认为她学医不好嫁人,大可禁止她学医,就不会影响她说亲了。”
  窦夫人是真的想揍人了。
  听了宇文弼孙女的情况,窦夫人已经意动。
  宇文弼已经成功退出朝堂修书,将来应该不会被皇帝忌惮。
  宇文家的家世不错,宇文弼是大德的老师,宇文瑗的官职不高,与大德正好合适。
  至于宇文珠自学医书什么的,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窦夫人都想直接答应了,李渊居然把人往外面推?!
  宇文弼道:“珠儿心意已决,如果将来不许她学医,她就终身不嫁,要出家做尼姑。”
  若不是孙女如此决绝,他才不会来说亲。
  大德千好万好,但身体不好可能让孙女守寡这一件事,就让心疼孙女的宇文弼不可能将其纳入自己的孙女婿名单。
  不然窦夫人在相看人家的时候,他早就和窦夫人提了。
  李渊皱眉:“这女子的性格……”
  窦夫人拧了李渊的胳膊一下,阻止了他的话、
  窦夫人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看合适极了!大德也在自学医书,将来他们夫妻二人一定有很多话聊!”
  宇文弼叹气:“我也是这么想。”
  最疼爱的孙儿去世后,宇文弼就更心疼孙女了。所以孙女提的请求,他豁出了这张老脸也想为她做到。
  窦夫人定下了此事,李渊虽然对性格过于古怪的宇文珠不太喜欢,但对比名单上的人,宇文珠确实挺合适。
  不过定下后,李渊仍旧嘀咕:“若不是急着定下来,这宇文珠真的不合适。哪有女子主动提亲?真是不知廉耻。而且不学医就出家当尼姑是什么不孝行为?这简直匪夷所思!”
  窦夫人劝说道:“她听了大德的优秀之处,对大德心生向往,这怎么能叫不知廉耻?你当年不知道勾了多少女子的心,当我不知道?看来那些对你心生向往的闺中女子个个都不知廉耻。”
  李渊:“咳,还有这事?那夫人……”
  窦夫人嘴角微勾:“我的父亲母亲如此溺爱我,若没有我点头,你射中了雀屏也没用。看来我也是不知廉耻了。”
  李渊忙道:“夫人,我错了我错了。宇文小娘不愧叫宇文珠,这真是慧眼识珠!”
  窦夫人道:“学医一事应该是气话。她只比大德大一岁,还是个稚嫩孩童,又刚因幼弟夭折难过,很在乎学医之事,说些气话很正常。大雄不也隔三岔五和你吵闹,要偷偷背着包袱和弟弟去边疆从军?”
  李渊想起李世民的话,不由失笑:“你说得对,是我对她太苛刻了,她还只是个孩童。”
  窦夫人见打消了李渊心中的疙瘩,松了口气。
  虽然将来宇文珠在后院,不常见到李渊,但若李渊对宇文珠不喜,将来肯定会影响到三郎夫妻二人的感情。
  窦夫人很欣赏宇文珠。无论是宇文珠主动寻找合适的夫婿,还是宇文珠不愿放弃自学医书,都让窦夫人很喜欢。
  窦夫人是一位很有抱负的女子。
  在她看来,女子除了夫君孩子还有其他喜好才算得上鲜活,所以她主动为李昭请练武的师傅,培养李昭骑马射箭的本事。
  再者,若女子心中有其他爱好,就不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后院中,后院就会和谐许多。自家三郎本就体弱,后院还是和谐些好。
  李渊和窦夫人决定之后,一边与宇文弼一同禀告皇帝,一边将此事告知了李玄霸。
  李玄霸愕然。
  他没见过宇文珠,但知道有宇文珠这个人。
  当初老师因宇文伉对自己移情,对自己照顾有加。他回到京城家中后,就将自己常用的方子也给了老师一份。
  他在洛阳的时候,因宇文老师还未从朝堂的漩涡脱身,为了避免杨广不喜,他没有拜访宇文老师家。
  等回到京城后,宇文老师回到京城修书,曾告诉他自己的孙儿宇文伉非常喜欢他的诗文,并以他目标,说将来身体好了也想考秀才。
  他还在宇文老师的提议下,写信鼓励过宇文伉。宇文伉在回信中,提过正受姐姐照顾。
  本来他打算等自己这里的事结束,就去拜访宇文老师家,见一见宇文伉,没想到宇文伉居然病逝了。
  “宇文老师的孙女?这下你不用愁了。”李世民松了口气,“接下来你只需要思考怎么和未来的妻子培养感情。”
  李玄霸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立志学医,若嫁去的夫家不准她学医。就宁可出家当尼姑的女子?
  李玄霸心中的涟漪不由增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