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走廊里。
唐茹本就冻得通红的小脸儿，这会儿连脖子都是红的，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被男人一句话羞的忘了反应。
反应过来后，把脑袋扎进拉的高高羽绒服，衣领里像个鸵鸟。
心里暗想。
能怪她？
要不是他横冲直撞，她又怎么会咬他？
她还没有怪他胸膛硬邦邦的，硌得她牙疼呢。
他倒怪起她来了。
“这会儿耷拉起脑袋，你不觉得晚了吗？”
男人满是嘲讽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里，响起，他双手抱胸，倚靠在门框上，姿态闲散。
“什么意思？”唐茹一下没明白他的话，秉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反问。
霖越伸手指了指门头上的摄像头，冷烈的脸颊，荡起意味深长的笑。
唐茹“……”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会儿被男人提醒，尤其他还站在她面前。
那天晚上的羞辱感再次席卷而来，唐茹紧紧握住双手，长指甲扎进肉里，她仿佛觉察不到疼一样。
“不许哭，滚进来，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拐卖失足少女呢。”
霖越看着那冻红的小脸，泪水浸湿了眼角，莫名烦躁。
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这么爱哭，他甩下一句话，转身回屋。
唐茹低着脑袋，挪动步伐，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小声嘀咕道。
看来有钱不见得是好事。
瞧瞧这有钱人，心硬，冷血，惯会嘲讽人。
总喜欢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他要是好好开门，她能在这亮堂堂的走廊里脱衣服？
那天晚上他把门关上后，唐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有想过给他打电话，怕他不接。
敲门又怕引起邻居的注意，虽然这是一梯两户的房子，但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孩站在门口敲别人的门，总还是不合适的。
她在门口站了有二十来分钟，都快冻僵了。
实在想不出办法时，无意间抬头看到了摄像头，还亮着灯。
许是被冻懵了，忘了羞耻感，才有了那天晚上的一番操作。
“你叫唐茹是吧？想打我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像你这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霖越骤然转身，面色阴冷，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唐茹身上，像腊月里的冰一样将她冻住。
他像是毫无察觉般，继续说着，“放你进来的保安我不会过问，但我会让整个小区的保安全部失业。”
客厅里。
他坐在沙发上。
她站在他面前。
跟那天晚上的场景一样，唐茹抓紧手中的书包，愣了愣神，一种难言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即使那天晚上她一遍遍打电话卖自己，也没像今天晚上一样，让她有一种被轻贱的侮辱。
想解释什么，想了想发现，不管她解释什么都显得很苍白。
谁让她做了那样的事。
唐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提起黑色书包，拉开拉链，拿出一捆捆红色毛爷爷，摆在男人面前的茶几上。
很快一座小山堆满茶几一角。
做完这一切后，唐茹弯下腰，对着坐在那里，面色平静的男人，九十度鞠躬后开口，
“霖先生，谢谢你的帮助，你救了我爸爸一命，你给的钱太多了，我一直转给你，你不接收，我才给你送过来。”
“怎么，想用还钱这种套引起我的注意力，这种劣质的手段也就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才会用。”
霖越摇头扯了扯嘴角，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冰冷瞥了一眼唐茹。
“先生，我来自农村，是没见过世面，但我是真心来还你钱的。”唐茹咬着嘴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奥，一个农村女孩打着还嫖资的幌子，深更半夜到男人家，我倒希望真如你所说，没见过世面。”霖越眸光微冷，声音像腊月的温度，直射女人。
唐茹迟疑半晌，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她咬着牙关打颤，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房子暖气开的太足，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额头上的汗水混杂着泪水滑落脖颈。
她毫无觉察般。
霖越“……”
这女人是水做的吗？
他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女孩憋的通红的脸上，断线珠子般的泪水无声落下。
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着她了呢。
“拿着钱，滚出去。”
霖越拧着眉头，从茶几下面拿出烟，抽出一支点燃，淡淡烟雾飘出，连同他的声音消失在客厅里。
“您真的误会我了，先生。”
唐茹叹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把眼泪，身体不停抽搐，壮着胆子，她小声为自己解释。
霖越面色平静，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声音拉长而慢，
“其一，我的电话是加密的，你却能打进来，
其二，为了钱卖自己，又嫌钱多，
其三，警察说是你主动要求去我们医院就诊。
其四，你告诉警察，那天晚上你在你男朋友家住，不让他们追究责任。
其五，身体还没好，偷跑出医院。
其六，深夜十一点你上门还钱，你自己说说，以上这几条哪一条不是你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怜悯你而做？”
“你怎么，能…”？
唐茹被他的话惊的泪水戛然而止，瞅着他一脸的平静，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一番她从未那样想过的话，身子颤颤巍巍，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她虽然不善言辞，但平时跟同学们交流还可以，结果到这个男人面前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解释不出来了吧，我说出了你的真实目的是吗？”
霖越猛地站起身来，大跨步走到唐茹面前，逼近她。
男人精致的鼻梁如刀刻般，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般，死死盯着瑟瑟发抖的女人。
夜很静，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女人没有用香水，只有淡淡的体香，她的体香是那种，清新自然，仿佛大自然的香气，让人莫名感到舒服和放松。
霖越那天晚上就是被她的体香迷了心智。
忽然。
男人有力的手指捏住女人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她对视，女人精巧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如雨后的春笋般，映入霖越漆黑的眸里，他略显凉意的声音响起。
“又送上门让我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