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里。
  男人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清冷，偏偏又有几分暧昧的气息。
  像是故意提起，又像是无意试探。
  唐茹心里，“咯噔”一下，大气不敢出，红着脸，错开他的触碰，眼神闪躲看向车窗外，强撑着紧张说道，
  “不是你说的吗，等我挣够六百万再来跟你谈条件，我要是一辈子挣不够，不就得把自己抵给你一辈子吗。”
  “我说的没错啊。”
  “你确定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霖越窥探的视线落在唐茹侧脸上，不动声色扯唇，声音没什么温度。
  唐茹心跳加剧，紧握双手点头，
  “是啊。”
  霖越扯唇嗤笑一声，坐回驾驶座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指腹有节奏点着方向盘。
  “哒哒.....”
  声音不大，但在密闭的空间里，唐茹还是听见了，她屏住呼吸，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视线落在霖越披给她上的大衣上，暗骂自己，“干嘛头脑发热，当着他亲人的面维护他，现在可怎么办，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你有几分真心，”
  霖越轻飘飘的一句话突然砸了出来，唐茹下意识转头，他敲击方向盘的指腹动作快了几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活脱脱一副钢琴艺术家的手。
  棱角分明的侧脸藏在昏暗的夜色中，展现出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砰”
  唐茹看呆了，突然不想回避自己的心了，她咬着嘴角，声音带着果决，
  “我说全是真心你信吗。”
  紧凑的空间里，唐茹声音软绵，却带着几分豁出去的架势。
  霖越心头一震，敲击方向盘的指腹悬在半空中。
  全是真心话？
  真心要跟他一辈子？
  他皱着眉头，降下半边车窗，幽深的眼眸看向漆黑的夜色，摸出烟点燃，烟雾弥漫在他五官分明的脸颊上，他大口抽着烟，臂弯支在窗沿上，偏头探出车窗外。
  阵阵冷风吹过，吹散了他脸上的阴霾。
  却吹不走唐茹那句话。
  全是真心你信吗？
  信吗？....
  短短不到三个月的相处，霖越见过她的青涩，单纯，胆小，坚强，倒是没见过她说假话。
  不过，
  “唐茹，你的话前后不一，你想让我相信那一句，”霖越弹掉指腹间的烟蒂，又点上一根，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逼问唐茹的同时，似乎也在逼问自己。
  唐茹偏头看着荒无人烟的郊外，心里乱糟糟的，他们从面馆出来，霖越一言不发把车开到没有路灯的树林旁，外面黑漆漆的，风吹过发出阵阵呜呜声。
  听着吓人。
  她咬着嘴角不放，不想在讨论下去了，“霖医生，你就当我那会儿昏头了，胡言乱语行吗。”
  霖越弹掉烟蒂，语气冷清，“不行，”
  唐茹，“........”
  她就知道，言多必失。
  冷风钻进车里，唐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没办法，只能转移话题。
  “霖医生，你明天一早有手术要做，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她转头看向霖越，小声建议道。
  在面馆时，听霖越跟那位叫吴姨的人告别时说，他明天一早有手术，需要早点回去，这会儿正好拿来当借口。
  “刚说完要跟我一辈子，这就管上我了，”
  霖越弹了弹烟灰，伸手没怎么用力，敲了敲她的脑袋，声音带着宠溺。
  “........”唐茹，她那里是哪个意思了。
  “才不是呢，”
  唐茹撅着嘴巴，声音软软的。
  听的霖越下腹一紧，他一把捏住唐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唐茹，你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在面馆里对吴姨说的话，再说一遍，”
  周围的一切变的安静下来。
  霖越不再说话，面色平静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注视着她。
  “砰”
  唐茹心里那根弦断了，霖越深沉的眼神令她慌乱，那刻心跳到了嗓子眼处， 她握紧双手，脊背上布满冷汗，
  呼吸紧蹙。
  密闭的空间里，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唐茹鼻尖上，痒痒的。
  她心虚不敢睁眼。
  霖越捏住她下巴的指腹时不时在她唇边摩擦，他指腹上滚烫的温度传来，带着他独有的温度。
  他的指腹温暖，有力。
  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烤进她每一滴血液里，令她内心沸腾。
  霖越眯眼看着唐茹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敢睁眼。
  一副装死的样子。
  他声音凌冽命令道,
  “把眼睛睁开，”
  想装死没门，把他的心搅乱了，她自己做缩头乌龟，想的到挺美。
  听见霖越阴戾的声音，唐茹心尖颤了颤，地动山摇般抖动。
  她皱着一张小脸，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间，唐茹那颗心，
  崩塌了，
  “不装死了，那就赶紧说，”霖越指腹用力，抬高她的下巴，偏头靠近她，声音没什么温度，“记住....”
  话说一半，看着她圆润的耳垂，霖越起了坏心思，一口咬在上面，随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才继续说，
  “想好了再说，要是敢骗我，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
  唐茹在霖越靠近她那刻，不自觉伸出小手，撰住他的衣角，悬着的心刚落下，在霖越咬她那刻，她居然想沦陷其中。
  唐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她咬住嘴角，偏头看霖越，亮晶晶的眼睛撞进他明亮又锐利的眼睛里时，心晃动的厉害，仿佛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唐茹唇角发颤说道。
  “是我自愿跟霖医生，一辈子没有名分，我也愿意跟他.........”
  说完，小手握上他的有力大手，趴在他肩膀上，哭着叫霖医生。
  “霖医生...”
  “霖医生..怎么办....我为什么会哭。”
  女人温热的眼泪滴到霖越手上，像是一块火球一样，先是烫了他的手，最后烫进了他心里。
  他捏着唐茹下巴的指腹不自觉放松，那双眸子黑的宛如车窗外的夜色。
  “你爱上了我，”
  霖越又一次抬高唐茹的下巴，指腹在她唇边轻轻摩擦着，声音笃定。
  他又不傻，这女人干净的像一张纸，心里藏不住一点事，看似无意识的冲他撒娇。
  实则大都是她的真实表现。
  不然，她就不会哭了。
  爱上他了，
  他会允许自己爱上他吗？
  唐茹胡思乱想着，她没底气，不敢赌，她怕出现最坏的结果，霖越会以为她是想故意缠上他，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让女人缠上他，只会把她撵出他家，逼她还钱，彻底跟她撇清关系。
  到那时，她.....就见不到霖越了，
  唐茹想到以后见不到霖越，心像被人活生生徒手挖去一样。
  生疼。
  唐茹瞪大眼睛，用力挣脱开霖越捏着她下巴的手，死不承认。
  “我没有，是你把我撸到你家，强迫我，”
  霖越冷笑一声，支着臂弯，静静看着这唐茹一秒变脸，“答案在明确不过”，他没说话，转身拉开车门下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