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
霖越双腿交叠坐在真皮座椅上，指腹敲击着膝盖，身穿白大褂，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眼神偶尔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
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
办公室门锁发出响动，木门刚打开一个缝隙，来人头发凌乱，语气紧张道，
“抱歉，抱歉霖医生，不知道你要来，早知道你来我就不去开会了，在这等着你，让你等我，真是罪过，罪过.......刚刚秘书跟我说你来了，我一听立马结束会议赶回来，没让你久等吧。”
萧皓人还没有完全走进办公室，检讨的话说了一大堆。
霖越身影慵懒依靠在座椅靠背上，听见声音，面无表情抬了抬手，示意萧皓喘口气在说话。
萧皓戴着黑框眼镜，微微弯腰，走到霖越身侧，态度恭敬再次问道，
“霖医生没让你久等吧，”
“行了，坐下说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院长，你是医生呢，”霖越扯唇，声音没什么温度。
对于第一次到他办公室的霖越，萧晗哪敢坐下啊，立马去按办公桌上的电话，吩咐人给霖越泡杯咖啡，还不忘交代他们按霖医生平时的口味泡，不能出差错。
弄好一切，才小心翼翼弯腰坐到霖越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无处安放一样，不停揉搓着膝盖。
霖越斜了他一眼，眉眼寡淡，明显情绪不佳，“我看令公子最近挺闲，不如把他调到西城医院坐诊吧。”
萧院长，“.......”
西城医院！
那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的儿子他自己清楚，一天天哪有个正行啊,让他去西城医院坐诊，那不等于拿头撞马蜂窝吗？
萧院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想了想，小心询问道，“那小子是不是又跑到你办公室给你捣乱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让他当面跟你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呆在综合部，不给你捣乱。”
霖越冷哼一声，语气凉薄，“萧院长怕是不知道，他为了追女人闹的整个医院都不安生吧。”
萧院长一听，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他追女人闹到了整个医院，这个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他。”
他平时工作忙，父子俩一个月还见不上一面，他是真不知道啊。
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会问霖医生刚才那番话，必定直接把他发配到西城医院坐诊。
霖越平静的脸上没一点表情，单手端着秘书刚送进来的咖啡，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搅动着。
动作优雅，矜贵。
萧院长哪会质疑霖越的话，他吞了吞口水，屏住呼吸上前。
“霖医生，都是我的错，平时没好好管教他，让他给你脸上蒙灰了，多亏你专门来告诉我，不然我还被蒙在谷里呢，你看我什么时候把他调到西城医院合适啊。”
“你问我干嘛，他是你儿子，你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他影响的是整个医院的名声，”霖越重重把端着的咖啡放到一旁的桌上，声音带着戾气，“你说呢，萧院长...”
萧皓听到那句拖长尾音的萧院长时，无声的压迫感压的他胆寒，双腿发软，想给自己两耳光，霖越第一次说，把萧泽调到西城医院时他就该立马答应。
那样还能为萧泽拖延几天时间，现在......，恐怕一天都拖延不了。
萧院长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位置，微微弯腰，询问道，“霖医生你看这样安排行吗，他平时经常不在家住，后天就过年了，我让他明天回家陪他爷爷，奶奶两天。
“初三.....初三，我亲自开车把他送到西城，你看成吗。”
“我来是好意告诉你萧泽犯浑，具体怎么做是你的事，”霖越站起身来，整了整没什么褶皱的白大褂，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是..是，辛苦霖医生上楼一趟，下次有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下楼找你，让你上楼找我，实在是我的罪过，”萧院长一连说了好几个是。
霖越临走前大手拍在萧院长肩头上，
“把你费心讨好我的嘴皮子用在培养下一代身上，你也好安享晚年，萧院长。”
...........
霖越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医院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走廊里弥漫着繁华散尽的落寞。
偶尔有几个还没下班的医生，看见霖越纷纷上前打招呼，有些女医生恨不得直接贴上来，霖越淡淡回应。
还没走到办公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霖越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他倒没多少意外。
不紧不慢换好衣服，拎上车钥匙，才点开接听键，表情耐人寻味，叫人。
“吴姨，新年好，”
“阿越，新年好，那丫头呢，跟你在一起没有，”吴姨手拿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面。
霖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满脸无奈，“吴姨很看好她跟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一般的看好，是很看好，那小姑娘长得乖巧，模样好，身材好，对你好，吴姨满意死了，”吴姨放下筷子，伸手叫来帮厨，她走到一旁，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你才见过她一面，就对她评价这么高，”霖越明显意外。
“阿越吴姨从小把你养到大，很少看见你真正开心过，但你跟她在一起，吴姨看到你真正开心了，....吴姨很欣慰。”
开心吗？
霖越眼前浮现出唐茹那张透着机灵的小脸，总喜欢用水雾雾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尤其两人对视时，她咬着嘴角，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看的他想把她按在床上做到她下不来床。
思绪被打乱，霖越漫不经心开着车。
突然，
昏暗的夜色下，一道包裹严实的身影，闪电一样窜到他车子前面，霖越瞳孔放大，扔掉单手握着的电话，双手按住方向盘，
急刹车。
滋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