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茹,“.......”
她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摸到了什么?
空无一物的视线里,居然出现了阻挡物。
她看不见遮挡物,却摸的着。
遮挡物没有温度,跟空气湿度一样。
她试着用手推了推,结果那阻挡物居然比霖越的胸膛都硬,她推不动。
一只手推不动时,她用两只手去推,
还是推不动。
唐茹抬眼看了看,一样的云朵飘在天空中,视线内一栋栋建筑物,川流不息的河水,河岸边的柳树...长椅。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
难道是她不真实?
唐茹心空了一块,浑身的血液停滞般。
心跳不停加快。
瘫坐在那,缓了一会后,惊慌失措爬到能看见霖越的地方,大声呼喊他。
“霖越我在这里,你能看见我吗?”
她拖着怎么也站不起来的腿,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朝霖越挥动。
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瞬间就被风吹走了。
唐茹,“.....”
怎么回事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张大嘴巴往旁边看,零下的温度她浑身冒汗,看了半天终于被她看见一块石头,她撑起身子往石头跟前跑去。
由于起身太猛,她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倒在地上。
以前割破手都能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现在被摔伤了膝盖,她居然感觉不到疼。
爬起来捡起石头,走到那堵隐形墙面前,汇集全身的力量到手臂上,拎起石头往那堵墙上砸了过去。
“砰”
撞击声响起,石头被反射了回来。
那一刻,唐茹愣在原地浑身一阵抽搐。
彷佛被电击一样,从头击到脚,击的她失去反应。
直到。
霖越崩溃的声音从桥对面传来。
唐茹瞬间清醒。
她越过透明的障碍物,站在霖越对面,踮起脚尖不顾一切冲他喊。
“霖越救我,”
“霖越....”
她此刻无比痛恨不会游泳,不然她就能跳进河里,游到对岸去找霖越。
河对岸的霖越好像被困在一个意境里面,他亲眼看着唐茹从这里跳了下去,想去拉她都来不及。
她跳下去后,霖越就一直喊她上来。
可无论他怎么喊唐茹就是不上来。
他想跳进去找唐茹时,双腿好似被人拉住般,任他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在一遍遍的叫喊中。
他从一开始的不在意。
到中间的紧张,
到后来的着急。
再到绝望。
崩溃.......
害怕......
“霖越....”
唐茹喊他的同时,挥动的胳膊早已酸的抬不起来,她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挥动。
一只胳膊抬不起来,她就换只胳膊挥动。
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唐茹觉得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终于,在唐茹不死心的呼喊,挥臂下,
霖越好像感知到她一样,也伸出胳膊,朝她这边挥动,
“唐茹你在那,”
“霖越我在着,”
两人对着空气,站在河对面,拼了命的呼喊。
一声接着一声。
用上了他们这辈子的力气。
“唐茹我看不见你,”
“霖越我能看见你,可是我过不去,你来救我,”
唐茹带着哭腔的声音似乎叫醒了霖越。
他紧皱眉头,不停四处张望着唐茹的身影,眼里掩盖不住的迫切。
“唐茹你在那,我在找你。”
.................
“霖越,霖越,”
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病房里,唐茹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清澈的大眼睛扫视着屋内。
干净的病房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落在病床上,白色遮挡帘无声提醒着唐茹她在医院。
她为什么在医院?
唐茹眼神呆滞陷入回忆。
突然。
她想起什么,掀开薄被下床,
“啊”
下床的瞬间她并不知道自己受了伤。
一头栽在地板上,面朝天那刻,她才发现她的腿上打着石膏。
内心的强烈如惊涛骇浪般胸口悸动,盖过了一切,她似乎觉察不到疼,一只胳膊支着地板寻找着力点,另一只手,伸长了去够架在床板上打着石膏的腿。
第一次没有够到,她把支着地板的胳膊往前挪了挪,身上的条纹病号服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第二次终于够到时,才她发现自己的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似一个月没有吃饭,
提不起一点力气。
她试着把全身的力气集聚在胳膊上,去拿那只架在半空中的腿。
牙齿被她咬的滋滋作响,拿腿的那只手臂打着颤。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没用,连只腿都拿不下来。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了脖颈里。
她知道那是疼痛感袭满全身,引发的浑身冒冷汗,她绷住下巴,咬紧牙关,
“唐茹一定可以,加油,”
她数着三二一,把浑身的力量汇集到手臂上。
“三二一.”
“啊,”
打着石膏的腿被她从床上拖下来那刻,仿佛浑身的骨头被重撞一样,疼的她浑身打颤。
快速休息一秒钟,她拖着打着石膏的腿,把胳膊肘当作船桨用,一点点挪动到门口。
到门口时,
她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汗水全部打湿,胳膊肘也溢出了血丝。
她仿佛看不见,一手撑着墙壁,一手去够门把手,几次努力下,房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她就大喊。
“霖越你在呢?”
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期待。
“砰”
按在墙上的那只手没有把握好力度,她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她的呼喊声惊动了vlp病房门口的护士们,护士们听见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而这时,
唐茹已经撑着身子爬到了门口,半个身子露在门外。
从护士的视角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病号服,双手扣着地板,一点点往前爬,她的速度很慢,宛如树懒。
仿佛每一次伸手爬动都被镜头按下了回放键。
“天呐,这位小姐,你在做什么?”
护士跑到唐茹跟前后,居高临下看着她拖动这打着石膏的腿,整个后背的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了。
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伸手捂住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