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到现在，也不清楚卑今试具体是多久时间举办一次。

  也不知道会有什么预兆。

  这怪不得他。

  他第一次听说卑今试的时候，就已经是尊古境。

  然后连续突破，赶上了第二年的卑今试。

  捎带手拿了个头名。

  之后便与卑今试再无瓜葛。

  以至于鲁榫卯告诉他这次卑今试到来时，他甚至有些意外。

  朱萧索正在推导原子能级跃迁的能量计算。

  不同的世界，电子能级跃迁产生的能量也不一定相同。

  即便相同，朱萧索也记不住前世的电子轨道各层级的能量与原子类型的关系了。

  朱萧索现在要自己想办法计算出来。

  定量计算完电子能级跃迁的能量，再定量计算出灵子能级跃迁的能量。

  这就又是两个入神境理论了。

  朱萧索放下了手中的笔，疑惑问道：“卑今试？不是还有两天才到卑今试么？”

  “哪有两天啊？我的朱大教授，就是今天了。”

  “啊？还有多久？”

  “一炷香后就是了。”

  “这么快？好吧。”

  鲁榫卯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大家都在静坐等候了。我还想着你之前跟我说，要与我站在一起观看这次卑今试，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去约定的八仙居包厢，原来你连时间都没记住啊！”

  朱萧索放下了笔，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有些忙，忘了。”

  “去八仙居有点远，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卑今试的召唤吧。”

  “好。”

  朱萧索与鲁榫卯静坐了片刻。

  朱萧索感受到了一股召唤之力，似乎要将他的灵魂牵引出躯壳。

  他没有拒绝，任由这股力量将自己带走。

  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召唤的力量。

  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他的肉身还坐着不动，但自己却感觉已经跃入高空之中，藐视脚下的山川河流。

  朱萧索瞧着这一切。

  感觉有些熟悉，像是经历过，却没有任何印象。

  “上次参加卑今试，也是如此么？”

  朱萧索皱眉，总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缺失了一部分。

  接着，脚下的实景与云海全部消失，幻化为一幅幅难解的图案，像是在描述一个个故事。

  对于这些故事，以及故事之中的人，朱萧索同样感到几分熟悉，却始终找不到对应的那片记忆。

  而且，这些图案似乎有着一种超凡的神力，在看过之后，便会在脑海之中彻底消失，留不下任何记忆。

  朱萧索的脑中愈发迷茫。

  随着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图案倒退消失，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白光渐渐将他包围，让他睁不开眼。

  当白光消散，朱萧索看清周围景象的时候，再次来到了卑今试的现场。

  卑今试的场地和上次一样。

  只不过上次他站在比试的场地之中参加卑今试，这次成了旁观者的一员。

  朱萧索稍稍皱眉。

  自己好像又忘记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说“又”呢？

  他苦思冥想不得其果，只能摇摇头，看着卑今试之中的情况。

  首先仍然是初试。

  对于大部分自己认识的人，朱萧索都有一定的信心。

  赵春然，南屿进都在斗法上有着不俗的实力，比自己当年要强得多。

  还有上善求和。

  虽然他的双腿仍然残疾，但是他的弟弟，上善家的家主上善求索找鲁家人给他用灵材量身定制了一双假腿，让上善求和斗法上的实力甚至比一般修士还要强悍三分。

  而按照卑今试的规则，这一双假腿也是可以在擂台上被召唤出来的。

  所以，朱萧索对于他们都比较放心。

  参加卑今试的，还有几名朱萧索在书院的学生，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准备相当充分。

  相对而言，朱萧索感到遗憾的，是那些没有办法参加卑今试的故人。

  比如巴名扬。

  他在卑今境七重卡了快二十年。

  毫无疑问，已经到了瓶颈。

  学不进去了。

  这让已经突破出圣境的巴山月有些失望。

  自己报以厚望的儿子，本来定下的巴家的下任家主，甚至连卑今境都无法突破。

  本来还指着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养老送终。

  现在看来，他八成要给儿子送葬了。

  对于巴山月来说，这是个难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对于所有修仙界能有名号的家族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家族不可能代代都有出圣的人才。

  出现一个出圣境之后，家族就能兴盛千年。

  只要千年内，可以出现下一个出圣境，就能够维持家族的繁荣。

  所以，两名出圣境修士，关系可能都出了五服。

  即便巴名扬没有突破卑今境的可能，巴山月还是将家主之位提前交给了巴名扬。

  并且安排为巴名扬娶妻的事情。

  现在的巴家，虽然没有任何一个入神境修士，但是在整个北境的势力，不比任何入神境家族差，甚至与上善家、赵家这些家族都相差不多。

  就是因为巴名扬与朱萧索在微末之时，建立了深笃的情谊。

  别说巴名扬是个尊古境修士。

  就算他只是个凡人，整个北境都得卖他三分面子。

  巴山月清楚得很。

  自己不论是出圣还是入神，都没有多少差别。

  巴家的兴盛，在于和朱萧索的感情维系，而不在自己身上。

  就算巴名扬资质不行，只要能生出个资质不错的儿女，朱萧索也一定会把巴名扬的后人扶上出圣入神的位置。

  除了巴名扬，朱元美也没有参加卑今试。

  他比巴名扬还要差一些，在尊古境五重就卡住了。

  朱元美尝试更换了两三个流派，全都停在尊古境中期。

  他早已接受了自己平庸的现世。

  专心和自己的发妻、南屿进的妹妹生儿育女去了。

  除了他们，朱七德、沈马、卫民等人也都没有突破卑今境的资质。

  朱家的下属和附庸，只有朱六松与苟运有突破卑今境的可能。

  这些还都是突破了尊古境的，好歹有三五百年好活。

  他的义父庄云，即便服用了延年益寿的药物，大限也不远了。

  另外，空相寺的戒奇，恐怕也时日无多。

  戒哭小和……戒哭老和尚，百年之内也将入土。

  卑今试之内，众人跃跃欲试。

  卑今试外，旁观者兴致盎然。

  唯有朱萧索，沧桑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