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有你们在,我不怕的
作者:梅花酿酒   抱走病弱世子妃,原来是团宠最新章节     
  阮溱将剩下的糖都给了万俟归荑,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她回到了南荣沅渺她们身边。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第一时间没有回去,反而中途拐去了暂时安置万俟彧的地方。
  隔的有些远,阮溱听不清万俟归荑与万俟彧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万俟归荑将手中的糖塞给了万俟彧。
  看来万俟归荑不讨厌万俟彧。
  想想也是,被南荣月澜带走的这几日,若非万俟彧护着,以南荣月澜的心性,万俟归荑与钟离菱歌怎么可能只除了瘦了一些,一点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万俟归荑是南荣沅渺的女儿,是她仇人的女儿,她可不是要好好折磨一番。
  就像是对她一样。
  周围安静了下来,阮溱的困意就重新席卷了上来。
  容酌将她重新抱回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睡吧。”
  “嗯……”
  阮溱是真的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容酌拥着她,将她的披风理好,盖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阮溱的侧脸。
  等阮溱再次醒来时,茯苓等人已经在准备膳食了。
  她养回了一些精神,遂起身,拉着容酌在这密室里走走看看。
  说是密室,其实就像是一座大型的宫殿,与众不同的是,这里面生长着一棵极高的树。
  它所在的位置是整座宫殿的最侧边,虽然很巨大,却不容易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它的枝干蜿蜒,其中点缀着树叶,一层又一层,一直往上,直到最顶端透出一丝光亮。
  “这棵树可以连接到外面吗?”
  阮溱来到树旁,抬头看去,看得脖子都有些酸疼了,也只能看到那一丝光亮,无法确定那光到底从何而来。
  “可以的,它连接的地方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座山顶部。”容酌立于阮溱身侧,回答着她的问题,骨节分明的手轻揉着她纤瘦的脖颈。
  “傻溱溱,这么高怎么能够看到呢?脖子酸不酸?”
  阮溱复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看不清,诚实道:“有些酸。”
  她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等等,容酌刚才说什么了?
  “你才傻呢。”阮溱偏头,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容酌的侧脸,装作不悦道。
  容酌低声笑道:“对,溱溱最聪明了,是我说错了。”
  “不过下次不好抬头看那么久了,你会不舒服的。”
  “嗯哼。”
  阮溱满意地将视线重新放到面前的参天古树上。
  她牵着容酌又往前走了几步。
  先前没有凑近看不知道,一走近看,就能看到那些浅浅刻在枝干上的话语。
  每一句话,似乎都含了一段极致柔情难忘的过往。
  万俟蓁……
  你到底怎么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处密陵,真是如记载所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你手吗?
  还有这棵树,直达山顶,是否你曾经爬着它,离开过这里呢?
  “扶笙……那是何人?”阮溱素白的指尖划过一个名字,心头闪过怪异的感觉,对着容酌有些疑惑地问道。
  扶笙……
  浮生宫……
  是巧合吗?
  “那是千年前,十九洲的一位洲主,亦是……”容酌顿了顿,“万俟蓁的爱人。”
  不知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记载中的寥寥几笔可以看出两人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意。
  扶笙一直握着的那封信,还有如今,这树上刻满的扶笙二字。
  容酌心口有些酸涩,不自觉抱紧了阮溱。
  阮溱抿唇。
  原来如此。
  有情人并未终成眷属。
  她一时失神,忘了收回覆在枝干上的手。
  “嘶!”
  阮溱眉心微蹙,指尖颤了颤。
  一看,白皙的手上沁出了血珠。
  容酌连忙将她的手拉过来,沉声道:“江篱!”
  他怎会如此大意?
  容酌先用手帕将阮溱的手包住,转而看向阮溱先前放着手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异样,看不出阮溱是被什么伤着的。
  “主子,世子妃的伤口就是普通的划伤,用了药很快就能好。”
  江篱看到那方手帕上隐隐的血迹时,心都颤抖了一下,赶忙给阮溱查看。
  还好没有什么异常,没有毒也没有蛊,只是普通的划伤。
  “没关系,就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会好的。”阮溱见容酌紧张的模样,用另一只手覆上容酌精致的侧脸,柔声劝道:“江篱都说了没有事的,放心!”
  这真是很小很小的一道伤口,这样的划伤阮溱以前经常会有,她手上那些小小的疤就是这么来的,自然不在意。
  可容酌不行,他见不得阮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
  这会只小心翼翼地捧着阮溱的手,“我们不看了,先过去好不好?”
  这棵树莫名有些奇怪。
  在转身的那一刻,阮溱似有所感的回头,就见枝干下闪过一道隐约的亮光,再定神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似乎树下有什么没有被人发现。
  用了膳食后,容酌就命人四处寻找真正的密陵在何处。r
  如果这处没有,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去到南荣月澜的那边,与她们正面对上。
  上天眷顾了他们,密陵就在这座宫殿,不幸的是,在找到密陵之前,南荣月澜带着人出现了。
  时隔许久,阮溱再度见到了南荣月澜。
  她真实的样子与裴氏有些不同,五官更显妖艳,和南荣沅渺有五分相似,不得不说,她是个极美的人。
  那双与南荣沅渺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眸里布满了野心与冰冷,望着你的时候,就像是被一条蛇给盯上,狠毒而充满算计。
  南荣月澜忽然出现,让阮溱有些恍惚。
  在过去的很多个夜晚,这个女人都是她的噩梦。
  “各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南荣月澜笑着扫视了一圈所有人,语气带着不屑与傲慢。
  她身旁站着明绛,身后跟着数不尽的手下。
  经过这一路的折损,她的手里竟还有如此多的人,足以想象她这些年到底养了多少人。
  “南荣月澜!”
  钟离婉恨恨地看向南荣月澜,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
  她一旁的南荣沅渺面无表情,却能够让人感受到她眼底藏着滔天之怒。
  南荣月澜……
  害她与阮溱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
  她恶意地隐藏在暗处,看所有人按照她的计划与控制一步一步往前走,最终获得极致的痛苦。
  而她就那样看着,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怎么,想通了,想来找死了?”
  南荣沅渺当真恨极了南荣月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姐姐这是说什么呢?”南荣月澜轻轻一笑,眼神示意了一下阮溱,“你女儿都没有死,我怎会死?!”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冷了下来。
  “这个老妖婆!”
  幽未说着就想上前,被幽以一把拖住,低喝道:“别添乱!”
  幽未被止住了动作,只能恶狠狠看着南荣月澜,在心里把她大卸八块。
  南荣之栩握紧了手中的剑,只恨自己如今实力不足,打不过南荣月澜与明绛。
  南荣月澜不屑地笑笑,看别人失态,她很高兴。
  她看向阮溱,唇角带上了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溱儿,怎么,不认识阿娘了?”
  “没关系,阿娘这次来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阮溱心底忽起不安,她直直看着南荣月澜,对上了她眼里的玩味。
  就见南荣月澜从衣袖中拿出一条红绳,那上面还挂着一个平安扣。
  阮溱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身子就是踉跄了一下,要不是容酌及时把她搂入自己怀里,她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倒在地了。
  那个平安扣,是她送给宁浮阙保平安,寄思念的。
  她没有看错,她不会看错。
  那就是宁浮阙的。
  宁浮阙的平安扣,为什么会在南荣月澜的手里。
  难道……
  不!
  不可能!
  南荣月澜不可能伤的到宁浮阙的。
  阮溱就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像是被人生生掐住,她想起那日的梦境。
  “阿暖,阿娘一定会回来的,不要害怕!”
  对,阿娘说她会回来的。
  南荣月澜这么狡猾,那平安扣恐怕也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得到的。
  她,她不能慌。
  她不能着急。
  她一着急,身边人就会跟着慌乱,将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南荣月澜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虽是这样想着,可阮溱孱弱的身子在这时候有些不争气。
  她身子到底是不好的,就算心疾治好了也要避免情绪的大起大落。
  她体内的蛊虫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不稳,连带着容酌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溱溱,溱溱!”
  容酌抱着阮溱,不停地安抚,“不会是阿娘的,你要相信她,她不会出事的!”
  阮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靠在容酌怀里,缓了好一会儿,回过劲来后,毫不畏惧地对上南荣月澜,冷声道:“不过是一条红绳,一个小小的平安扣而已,宋夫人还以为我是个孩子吗?”
  裴夫人三个字一出,南荣月澜的脸立刻就黑了。
  当年被迫屈身于宋文仲那个废物后,裴氏这个身份就是她一辈子的耻辱。
  阮溱此时称呼她为宋夫人,就是将她与宋文仲仍旧捆绑在了一处,也将过去那段她最狼狈的岁月明晃晃地撕开,扔到她的面前。
  不过是一条红绳,一个小小的平安扣而已……
  好,好,好!
  当真是牙尖嘴利,她以前倒是小瞧了她。
  “把阮溱抓过来!”
  南荣月澜也懒得与众多讨厌的人废话,将平安扣往地面上重重一扔,嗓音含霜。
  同时,她无情的眼眸瞥了一眼万俟彧,“杀了万俟彧那个叛徒!”
  果真是靠不住的男人!
  平安扣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随着南荣月澜一声令下,她身后所有人全部攻了过去,招招狠厉。
  阮溱想不到这句话能将南荣月澜激怒。
  她一直觉得南荣月澜心思深沉,沉得住气,方才一见,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摔平安扣的动作就像是一个疯婆子!
  周遭是对战的混乱,南荣月澜手下这些留到最后的人都不是废物,两边一时很难抉出胜负。
  阮溱始终被容酌护在怀里,她看不见容酌是怎样出手的,但是每一个靠近她们的黑衣人都会瞬间暴毙。
  容酌不主动攻击,只是带着阮溱后退,这一退,就来到了那棵古树旁。
  “溱溱,怕不怕?”
  这是阮溱第一次直面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容酌担心她害怕,就想捂上她的眼睛,被阮溱阻止了。
  “有你们在,我不怕的。”
  阮溱握住了容酌的手,看着前方。
  那里面,有九方泠,有娑罗寻骨等人,有茯苓商陆一众容酌的手下,有浮生宫的众人,有南荣沅渺,南荣之栩等南荣家之人,有万俟玹锦与万俟古国之人,还有钟离婉,她们都是为了保护她在战斗。
  即是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阮溱的心提着,但她只能无力且担忧地站在这里。
  她也只能站在这里,才能让大家安心。
  阿离已经被这场面吓傻了,整只兽躲在阮溱的脚边,毛都炸起来了。
  天灵灵地灵灵,快让那个叫南荣月澜的疯女人早点去了吧。
  活着浪费粮食啊!
  “砰!”
  是楚安被人打到了一旁的柱子上,力道之大,把柱子都撞断了,在地上发出巨响。
  而他面前,南荣月澜正欲下死手。
  说起来,楚安得唤南荣月澜一声母亲,但南荣月澜当初也是厌恶极了楚安的母亲,这会儿心里有火,就想杀了楚安泄愤。
  对上其余人楚安尚有还手之力,但是对上南荣月澜时,他只能绝望地等死。
  南荣月澜十分享受看人绝望等死的快感,打倒楚安后,就慢悠悠地走向了他。
  远处,阮溱正拉着容酌,让他去救楚安,“阿酌,你去救救他,将他带过来就好了。”
  其余人都难以脱身,如今只有容酌可以救楚安。
  这样一来,容酌就要离开阮溱片刻,他纵然同样担忧楚安,但他更不可能放阮溱一个人在这里。
  “阿酌。”阮溱杏眸有些红,“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们不能看着楚安大哥去死的。”
  “就一会儿,我不会出事的,好不好?”
  她们不能这么自私,她的命是命,楚安的命同样是命。
  容酌受不了阮溱带着祈求的眼神,他本想自私一些,可是他知道阮溱不会接受的。
  “阿离,护好溱溱!”
  容酌从不曾看清过阿离。
  它是万俟蓁的宠物,曾护着万俟蓁走过尸山血海,如今同样可以护住阮溱片刻。
  所有人都被牵制住,确实无人能去到阮溱那边。
  容酌挂心阮溱,为求快速结束,直接受了南荣月澜一掌后,同样毫不留情还了她一掌。
  有了容酌的加入,最近的幽以得以脱身,刚扶起楚安,就听到容酌又惊又痛的声音,“溱溱!”
  两人猛然回头,便见那棵一直被他们忽略的树长出了藤蔓,缠住阮溱的脚踝将她往下面拉。
  容酌只堪堪碰到阮溱的一片衣角。
  那一刻,形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