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机四伏
作者:顾倾妤   惊墨最新章节     
  [公子真是有福气,这是你夫人吧?她从荒原的官路愣是在大雪天把你背到了这里,整整十里地呐。真不知道这柔弱的身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夫人大致是爱惨了你,晕过去的时候,还牢牢把你圈在怀里,怕你失温而死。]
  迷迷糊糊间,倾妤听见有人在说话,她缓缓睁开眼,有些呆愣的看着陌生的床幔。
  这是哪里?
  她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了她的家人,梦见了她的仇人,梦见了曾经放在心尖的少年郎。
  沈倾寒正听着阿婆絮絮叨叨的唠叨叮嘱,也不恼,笑意浅浅。
  [哎?姑娘你醒啦?你相公可担心死你啦。]阿婆发现了顾倾妤的苏醒,笑着打趣道。
  沈倾寒忙过去,扶着倾妤起身。
  她似是刚醒,脑袋有些不清醒,一说美目雾蒙蒙的看向沈倾寒。
  [我们在王家村,这是王阿婆的家。是阿婆救了我们。]沈倾寒倒了杯水递给倾妤,耐心解释道。
  [小姑娘。你跟你相公的感情真好。]
  [相公?]她一脸迷茫。
  沈倾寒笑着握住倾妤的手,回头与阿婆商量道:[阿婆,厨房里有我煮的药。劳烦您帮我看一下。我想和我娘子说些体己话。]
  [是啦是啦。是我老婆子不懂事啦。]王阿婆笑呵呵的走出了房间。
  [倾寒...]刚苏醒的她身子还有些虚弱,她回握住他的手,眸色哀伤:[我做梦了。我梦见我又回去了那个牢笼。]
  他顺了顺她的长发,安慰道:[都过去了。你已经成功逃脱了,已经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
  李时禹,你我二人,此生终是不复相见了。
  [阿婆以为你我二人是夫妻,我并未否认,出门在外,我身上的伤和毒虽好了一些,但是防患于未然,这个身份也好。]
  [嗯。]她乖巧的点着头:[玉衡还未归来吗?]
  听闻此,沈倾寒眸光暗了一瞬:[怕是,出事了。]
  他顿了顿,屏息了一瞬,确认周围无人又道:[方圆百里,也就这一个村子。玉衡有很大可能就在这个村子里。你未苏醒这几日,我在村子转了转。发现了一些异常。]
  [异常?]倾妤疑惑的看着他。
  [从我苏醒之日起,在这个村里,我没有见过一个男子。]
  [你是说,王家村整个村子,皆为女子,连同孩童也皆为女童?]
  [正是。]
  倾妤沉思了一瞬,又睁着一双美目俏生生的盯着沈倾寒:[你的伤我看看。]说着就伸出洁白的柔胰,动作不算优雅的扒拉沈倾寒的衣服。
  沈倾寒好脾气的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望着她的眼眸温润宠溺:[伤已经处理好了,出来之前摇光给了我缓解蛊毒的药丸。不妨事。]
  [你就知道唬我,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倾妤担忧的看着他,目光有对于他不珍惜自己的责怪:[我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若如你所说这个村子没有男子,要么可能是村子比较穷,男人都出去赚银子营生。要么。]她顿了顿,美眸眯了起来:[就是有人在此,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祭祀或者仪式。我记得我在一本孤本手札上曾经看过,记录的是一个偏远的村子信奉邪神-素西娘娘,认为女子当为尊。所有男子视为不幸邪祟,必须放血驱邪。而这些无辜男子的血会被收集起来,给邪神的神女沐浴,方能驱除邪祟,保佑村子福泽绵长。只是..毕竟这只是传说而已,这个村子是否真的如此,还需要仔细调查一番。]
  [那本手札你是在何处看到的。]
  [是...付雪行来皇宫时候,携带的孤本。我那时比较顽皮,喜欢翻阅他的东西和书籍,他,从未恼我。]她垂下了头,柔顺的发丝顺着肩头滑落。
  她大概真的是很喜欢付雪行的,他想。
  只不过这三年来,虽未放弃对付雪行的寻找,却一丝信息都无。就仿若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而倾倾,以及见过这位少国师的人,都对这位神秘的少国师面容异常模糊。
  [公子,饿了吧。和你夫人来吃饭吧。]门外王阿婆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思绪,他们互相传递了一下眼神。
  [马上就来。]沈倾寒应道,又看向衣衫不整的倾妤:[你先穿好衣衫,我在外面等你。]
  [嗯。]少女安安静静,乖巧的如同猫儿。
  待倾妤整理好自己出来的时候,王阿婆和沈倾寒已经落座。
  少女一头青丝未绾,只松松的编了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前,白色粗麻的衣衫更显的少女气质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小沈啊,你媳妇是真好看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王阿婆发出一丝赞叹,沈倾寒在一侧也笑弯了眼。
  顾倾妤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下,三年过去了,她的皇家仪态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这只有粗茶淡饭,丫头可不要嫌弃。]
  [不会的,谢谢阿婆。]倾妤不介意的夹了菜,瞥了眼沈倾寒,才试探性的问了问阿婆:[阿婆,我刚才出院的时候,发现村子里皆为女子。他们的夫家是在别处做工吗?]
  话一问出口,阿婆的面色一变,褐色的眼睛浑浊了起来,她顿了顿,随意的扒拉着菜:[奥。我们这个村子都是寡妇,死了男人的可怜女人。大家都是命苦,才在一起过日子。]
  [原是如此。]倾妤自然地笑了笑,心里却生了疑,再未问其他,低下头吃饭。
  是夜。
  沈倾寒一身黑衣,揽着顾倾妤不断在房屋间穿梭。
  [你还是莫用内力,伤还未好。]他们停在了一颗树上,倾妤有些担心的看着身侧的公子。
  [不妨事。这个村子应该有人会武,在救我的时候就知晓我有内力,方才吃饭的时候,王阿婆在饭菜里下了软骨散。别这么看我,我已经把软骨散用内力逼出来了,不碍事。]沈倾寒微垂下头,似是欣喜她对他的担心。
  [总之,这几日我不许你再用内力了。]她扯着他的袖口,脸颊因为生气染了好红晕。
  沈倾寒无奈一笑:[好。下次不会了。]
  [你看!]倾妤捂住嘴巴,指向尽头巷子前的空地。
  只见前方一群女子,皆为一身白衣。倾妤仔细看了看,其中还有小孩子。他们穿着素色麻衣,头盖素色麻布,打扮穿着犹如出殡穿的孝衣。乌云遮月,远远地,只能看见火把上的光晕朦胧,更显诡异。
  [他们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那是,神女?]
  只见空地最前方有处高台,中间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头戴枯木与银钗,在月光下跳着倾妤从未见过的舞步。她手持银铃,一步一晃,嘴里不知喃喃的在说些什么。而在神女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染缸,在火光下反射出粼粼的光。她有些看不清,里面好像是水,又不太像。
  半晌,遮月的云终是散去,皎月银白,待倾妤看清缸里的东西,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生理性的犯了恶心。
  那是满满一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