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收尾
作者:甜菲尔   重生之无痕炼心最新章节     
  姬茹芬听到章诚的话,心中震惊,库银的数目他是如何知晓的?月余下来,那对卑贱的母女都不知晓的,只短短时间,这个叫章诚的狗东西居然能清点出来,完了,今日孙流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章诚能盘查出来,这孙流也是个靠不住的,这些年若没有母亲照看着,怕是早就露了马脚;幸好,今日查得是他,账房里查不出母亲的事,不会牵扯出更麻烦的事来;
  若是孙流折了,就把他直接推出来,像凌丰那般去顶罪,母亲如今已然失了掌家之权,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大不了一会认个识人不清,失职疏忽之过罢了;
  姬茹芬自以为是的将后面发生的事都想通透了,收拾好心绪,自信满满的看向老夫人;
  但见老夫人面色铁青,不再问章诚了,垂头看起了手中的账册……
  老夫人是何许人也,她手中的账册可是章诚所记的,那时间明眼人一看就懂;
  重重的合上账本,老夫人已然被气得不轻,看向章诚,一字一句的发问:
  “你说,银子上有多大的出入?”
  “回老夫人,奴才粗算大约有二十万两的出入。”章诚见老夫人已看完账册,发问于他,便恭敬作答;
  “什么?二十万两?这个狗奴才,狗胆包天了。”老夫人气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喘着粗气,姬茹心正好就在她身边站着,忙殷切为她拍背顺气;
  章诚恭身一礼说道:
  “老夫人,奴才入姬府前曾在银庄帮过工,银子数目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且在姬府许多年,对清点查账也是深谙的,银子数目绝无错漏,且张嬷嬷从始至终都跟在奴才身边督着的。”
  张妈妈忙福一礼,点头应承着章诚的话;
  姬茹心瞧着大夫人宋春莲那焦心的神色,怕是她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自己早早的就让章诚准备妥当一切,只等着今日揭露真相了;
  不过,姬茹芬那自信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她哪里来的自信?没听到银子短了二十多万两吗?鬼上身了!
  她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吧,马上就到她哭的时候了,事情已走到了这一步,该是自己出重拳的时候了;
  于是,姬茹心轻咬着下唇,似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犹豫模样,轻轻叹一口气与老夫人说道:
  “唉!祖母,前几日,有人来寻娘亲,正巧孙女见着了,不知那人寻娘亲何事,便拦住询问一番,可那人不由分说的给了孙女一个信封,孙女看过了,可是惊得不行,细思又觉不妥,许是有人故意攀诬大娘,不能轻信,便没有声张,可如今看来,怕是……”
  说罢,给白兰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拿出来,白兰取出信封交于姬茹心手中;
  老夫人正抚着额头,听得姬茹心语未尽,微侧目,见她手中的信封,接过拆开一看,只一瞬,猛得起身,因着太过猛厉,身子微微晃动,姬茹心忙贴心的搀住;
  老夫人上前两步,勃然大怒的将信封里厚厚的纸,重重的摔到了宋春莲的脸上:
  “宋春莲,你看看你做得好事。”
  大房母女自听到姬茹心的话,皆是大惊,正相互对视,交换着眼神,老夫人摔过来的信纸给宋春莲砸懵了;
  自她嫁入姬家,已二十余年,老夫人从未如今日这般大动肝火斥责于她;
  信纸如雪片一般散落在地上,宋春莲惊恐万状的拾起一张,只扫了一眼,神色巨变:“这,这,这是……”
  姬茹芬没了自信满满,终于露出了惊慌之色,也拾起一纸,但见上面的字迹,一颗心猛然的沉了下去,事闹大了,着实不好收场了;
  姬茹心面沉似水,心中冷笑,呵,这些便是钉死宋春莲,让她在姬家再无翻身的证据,都是债务字据,有抵押,有契书,怕是今日一个孙流是无法为她顶罪了;
  其实,放印子钱这种事,京中官眷或多或少都是有的,此事上不得台面,都是不敢亲自出马去张罗经营;
  可宋春莲贪财如命,若是这债据的债权人换成别人,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必须张张债据都是亲自加盖了私章的;
  这些年她和孙流二人狼狈为奸,挪用中馈的府银,放账出去,收得高额利息,再将本金还回中馈,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了,连姬玉福的官声都不顾忌着,变本加厉的肆无忌惮起来;
  姬茹心看着一地的纸,心中微叹,借贷之人,要么就是赌徒,要么就是走投无路之人,宋春莲自是明白个中道理,在外豢养了一批打手,若是银子还不上,强收土地房产,或是妻儿,听皮雄说,更甚之,期限未到,那些个打手便去催债了,一旦发现根本是无力偿还便会施以暴行,打死人之事常有发生;
  姬茹心之所以费尽心思,就是要拿到实打实的证据,单凭那账本和府银数目,只能是让大房又失一条走狗罢了,根本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所以,她才动用了皮雄,他可是赌场老手,混迹赌场多年,他也曾借过债,深谙其中的门道,让他去办这事,必然是得心应手,果不其然,他动作极快,便拿到了这些证据;
  呵,也怪宋春莲在姬家这些年只手遮天,未露出过马脚,他手下的打手更是猖獗横行,俨然已成了赌场里最为跋扈之辈,有了这等名声,皮雄查证起来轻松得很,只几日,就将借过债的人打探得一清二楚,因着债条通常都是一示两份,皮雄将那些人手中的债据统统收了回来;
  姬茹心眉心微蹙,软声细语的说道:
  “祖母,这些个债据数目巨大,竟有十几万两,孙女原以为是有人栽赃大娘,离间大娘与我娘亲妯娌间的情分,而且,这么大的一笔银子,就算是大伯大娘也是没有的,怎生能放出去呢,可,可今日出了库银短缺二十余万两这档子事,孙女斗胆,将这两桩事相连,莫非,莫非是大娘与孙大管事同流合污,将中馈府银挪出放账,以公谋私吗?”
  宋春莲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这,这都是伪造的,是栽赃,是诬陷。”
  老夫人冷哼一声,气得面色煞白:
  “哼,栽赃诬陷?你是瞎了嘛,数目如此之大,谁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诬陷你?瞪大你的狗眼,这私章,你可是要我当众验给你没脸吗?”
  姬茹芬忙站起身来,柳眉紧蹙,迷人的双眸,此刻溢满了泪水:
  “回祖母,此事娘亲着实冤枉,娘亲的私章已丢失许久,这物件平日里也不常用,娘亲便没有费心寻找,想来应是娘亲身边之人,盗取了私章,伙同孙流狐假虎威,依仗着姬家之名,在外为非作歹,这些事娘亲根本一无所知,还望祖母明查。”
  说罢,扑通跪倒在地,一脸的悲痛欲绝;
  老夫人瞧着自己一直疼爱的长孙女,如今这般凄凄艾艾的跪在她面前,心中不免生出了怜惜之情,语气软了几分:
  “既然你说私章被人偷了,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偷的。”
  姬茹芬咬着唇,犹豫片刻,似是很肯定的说道:
  “定是小桔那个丫头干得好事。”
  老夫人皱眉,想了一下:
  “那个在你娘外院洒扫的粗使丫头?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她?”
  “定是她,祖母,您有所不知,小桔原是娘亲院中的二等丫头,可她与孙流暗通款曲,孽情深重,有一日被娘亲撞破他们苟且之事,娘亲一怒之下将她贬为粗使丫头;她定是怀恨在心,报复娘亲,偷了娘亲的私章伙同孙流在外面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姬茹心眼神一沉,姬茹芬厉害啊,胡编乱造,张嘴就来,短短时间,这个大堂姐竟能将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酌见她心思缜密,且她此言一出,必会折了两条性命,这手段太过歹毒狠辣,出手就是人命;
  姬茹心重生以来,不过月余,眼看着因大房就已折了四条人命,真真是视人命如草芥;也对,她若没这些本事,怎能在前世将自己害得那般惨死呢!
  宋春莲浑身颤抖,手捂胸口,艰难的撑着起身:“婆母,儿媳,儿……”话未尽,人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死过去了;
  姬茹芬忙爬过去,扑到宋春莲身上,失声痛哭:
  “娘亲,娘亲,您这是怎么了?”随即膝行至老夫人身前,抓着老夫人的裙角哭求:
  “祖母,祖母,娘亲是被冤枉的,娘亲这些年为姬家兢兢业业,是有何事料理的不妥当吗?不能仅凭今日这些个空穴来风的诬蔑,就磨灭了娘亲这许多年为姬家殚精竭虑所费的苦心啊,娘亲这是含冤急火攻心才晕过去的。”
  老夫人将姬茹芬拉起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先带你娘回院子吧,寻个大夫瞧一瞧,等她无事醒来,便不要让她再出院门了。”
  转头看了苑秀一眼,淡道:
  “老三媳妇,你还是继续料理着家中之事吧。”
  老夫人言下之意,就是将大夫人宋春莲禁足了,姬茹芬明白,如今结局已然是最好的了,忙唤人将宋春莲抬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