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利字当头
作者:甜菲尔   重生之无痕炼心最新章节     
  几日后,姬家二少姬温安兴冲冲的来到了如心院;
  一进屋,见到姬茹心,姬温安便展开了笑颜,迫不及待的说道:
  “茹心,我今日很是高兴,特来与你讲一声;这些时日,因着你的提点,我与父亲对那批所筹的赈灾物资严加防范,丁点纰漏没出的,就在刚才,终将这批物资尽数上交于朝廷了。”
  姬温安说话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继续笑道:“哎呀,总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桩大事啊!”
  姬茹心却只是静静的坐着,面上没有丝毫的喜色,闻听他的话,也没有恭贺之意;
  白兰站在自家小姐身后,瞧着这位看不出眉眼高低的二少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茹心,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是有何烦心事吗?”姬温安独自欣喜了一会,终于察觉到了姬茹心的不对劲,于是,收敛起笑容;
  姬茹心淡淡的看向他,慢慢勾起唇角,可那笑容却是姬温安从未见过的,笑得有些刺骨生寒:
  “二哥,我姬茹心向来是恩怨分明的,对于这一点,您应该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别人敬我一尺,我便还他一丈,可,若是有人背后耍手段,起了害人的心思,哪怕是所谓的亲人,我也绝不会手软的。”
  姬温安听着姬茹心的话有些不明其意,定定的看着他这个三妹;
  “二哥,大房那对母女,姬茹芬也好,宋春莲也罢,她们都是前车之鉴。”
  此刻的姬茹心再无往日的温和,她挑了挑眉,眸中凶光毕现,口中字字如刀:“从今日起,我如心院的门请二哥不必再登了。”
  此话说完,姬茹心猛地起身,转头,轻轻吐出两个字:“送客。”
  “别,三妹,这,这是为何?二哥完全不懂你今日为何要发怒?这火气从何而来?”姬温安惊慌的跟着站了起来,言辞恳切的说道:“我真的不知哪里得罪了三妹,竟惹得三妹要与我决裂,若是有何冒犯之处,还请三妹明示。”
  姬茹心缓缓转过身,从袖中拿出一把木梳扔给他:“明示?好,您请看。”
  姬温安赶忙接住,拿着木梳细细端详起来,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梳柄上嵌着珍珠宝石,流光溢彩,华丽无比;
  可是,除了奢华,他翻来覆去的瞧了几遍,还是奢华啊,没什么不妥之处,他是真的不知他这个三妹姬茹心到底是何意;
  于是,他只得再问:“这?三妹啊,你就别跟二哥打哑谜了,这梳子到底有何不妥?”
  姬茹心冷哼一声:“哼,这梳子如此昂贵奢华,真真是让二娘破费了,白白送给我娘亲做甚?还是请二娘自己留着用吧。”
  姬茹心此言,令姬温安的额上冒出了丝丝冷汗,若他母亲只是好心好意送梳子给三婶,三妹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眼下瞧她此刻隐忍的怒火,显然,这梳子是大有不妥之处的;
  思及此,他似乎有些明白姬茹心如此恼怒的含意了,不免发怵:“这,这个梳子?三妹,这梳子是我母亲送给三婶的?那,这……”
  姬茹心声音宛如银铃,截住了姬温安的语不成句,说出来的话却让姬温安如坠冰窖一般:“二哥,不用那,这了,二娘的好心,我娘亲是真的消受不起,还请您拿回去问问二娘吧。”
  姬温安后退了一步,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完了,怕是他的母亲犯下大错了;
  姬茹心给白兰递了个眼色,白兰上前一步,说道:
  “二少爷,容奴婢回禀,这几日,三夫人时常困乏,精神不振,原是请了邢大夫过府瞧了,只说是劳累过度所至,可喝了几副药下来,却一直未见起色,小姐忧心三夫人,便恳请承平王出面,请了樊神医为三夫人诊脉;樊神医的医术何其高超,一下子就瞧出了三夫人的症结所在,是被人下了毒;小姐可是惊着了,命人将三夫人每日的饮食及接触过的物件统统的查了一遍,这不,毒就在这梳子上。”
  白兰娓娓道出,微一顿又道:“这柄梳子可是二夫人赠于三夫人的,三夫人对二夫人感恩戴德,如此奢华的梳子,甚是喜爱,日日都是用的,这毒药便从发间肌肤悄无声息的,进到了三夫人的体内。”
  姬温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心中母亲不过是有些商贾的市侩,有些爱张扬,他实在不明母亲为何要这般做,毒害妯娌意欲何为啊?
  姬温安因着心急眼眶微红,可,他此刻竟然连为母亲分辩的言语都找不出,只得恼怒转身说道:“三妹莫急,我此刻回去寻母亲详问一二。”
  姬茹心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已然抬脚的姬温安,声音放缓:“详问什么?二娘已然做了,您为人子,她为人母,难不成她还会跟您这个儿子认错吗?”
  “三妹,至少我要问问母亲她为何要起害人之心,且所害之人还是三婶,讲真的,只这大半年,咱们兄妹才算是走得近些,以往,二房与三房虽同在姬家,却是鲜少走动,三婶为人谦和,不似大娘那般霸道,我娘她这是要做甚啊?”
  姬温安是越说越气,最后竟以子论母要‘做甚’已然是极为不恭,有悖人之大伦了;
  姬茹心将他扯回来坐在椅子上,自己也悠然的重新坐了回来,与姬温安直视:“您不用回去问二娘,这个答案妹妹就能给您。”
  姬茹心极为平静自若,没了刚才那般冷凛的气势,好似说了一件与她毫无干系之事:
  “很简单,二哥,二娘她只为一字:利;因着二娘惦记着当家主母之位,去向祖母多次讨要,皆被婉拒了,没办法,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姬温安先是一惊,脑中迅速忆起,自大娘宋春莲不在了,自己又走马上任后,母亲曾不止一次的与父亲和自己叨念过,这偌大的姬家为何要三婶这般出身的来掌管,理应由她这位姬家二夫人来做主母才是正道;
  当时父亲与自己皆是不以为然,后来又听到母亲多次抱怨祖母偏心于姬茹心,几次拒绝了她,可这些话,父子二人又是全然没往心上放的;
  没成想啊,母亲竟然也生出了歹意,唉,这又与大房之人有何区别呢?
  姬温安几乎不敢看姬茹心那平静的面容,他只觉羞愧难当,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三妹,我替母亲向三婶致歉,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好在二娘并未下狠手,这梳齿上的毒倒不至于伤人性命,只是会让人终日困乏,浑身疲惫;呵,看来二娘是打算借此梳,让我娘亲无法再负担府中诸事而请辞,那么,这当家主母之位,便会顺理成章的落入二娘手中了。”姬茹心淡淡的说道;
  “虽然如此,可我母亲还是犯下了大错。”姬温安并未因她这话而心中好受一点,反而更加愧疚:“明日,明日我定会去津宁阁给三婶赔罪。”
  姬茹心的眼眸幽深,毫不客气的说道:“那是自然。”
  姬温安的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个三妹能允自己去给她娘亲请罪,那便是原谅自己了;
  “二哥,您是知晓的,大娘当时不堪大用,被祖母责罚禁足,我娘亲临危受命掌管着府中之事,可这原本是祖母的意思,且后来又频频为此事遭人陷害,着实让我和我娘亲不得安生,既然二娘对着主母之位如此念念不忘,那明日,我会让我娘亲去向祖母请辞,也好偏安一隅,免得再招惹无妄之灾。”
  姬温安闻言,只觉他三妹的话,像一个又一个的耳光甩在自己脸上,直打的他面颊又辣又疼,他赶紧开口说道:
  “三妹,你这是何必呢?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我娘胡来的,你只管放心,也请三婶安心。”
  “二哥,不必如此,其实请辞也正好,我娘亲那身子本就孱弱,樊大夫说不宜忧思过盛,若是卸下这些府中纷繁之事,也能让我娘亲安心的调养身子。”姬茹心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又道:“此事既然与二哥无干,那二哥也不必过于自责。”
  姬温安的内心五味杂陈,看着姬茹心,自责中满是浓浓的感激:“三妹如此宽宏大量,真是让为兄自形惭秽不已。”
  姬茹心浅浅一笑,下了逐客令:“不早了,二哥请回吧。”
  姬温安点点头,自是不敢多言,也不敢再多留,拿着那柄梳子走了;
  “小姐,您今日这唱的是哪出啊?刚才二少爷进来时您那么生气,都吓着奴婢了呢。”白兰怯生生的说道:“您不是早已知晓此事与二少爷无干了嘛,那刚才为何还要对二少爷说那些狠话呢?”
  姬茹心看了她一眼,笑道:“与他无干不假,可莫冬清是他的娘亲,我要真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他也得给我乖乖的受着。”
  白兰有些不太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了,这段时日她已然对自家小姐的行事作法,有了些许的了解;
  小姐一向信奉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当时大房两姐妹对小姐迫害到何种境地,可小姐却也从未牵连到四小姐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