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冲动的姬家二少
作者:甜菲尔   重生之无痕炼心最新章节     
  墨画自姬温安出声与姬茹心说话,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了,这姬家上下唯有三小姐能劝动自家少爷啊!
  而姬茹心再听到姬温安询问自己有何良策时,微一摇头,她心如明镜一般,这个案子的判决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皇上的态度,所以她极为认真的说道:
  “二哥,妹妹并无尚佳的良策,不过,我倒是认为此案的关键之处全在圣意,您首当其冲而为的,便是取得圣上的信任;昨夜大伯一人进宫面圣,我这心中总觉得不会有何好结果,不出所料,他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真真是浪费了一次面圣的好契机。”
  “哎呀,茹心也是这般想得,你说得太对了,昨晚我就应与大伯一同进宫,当时他独自进宫面圣,我也甚觉不妥当。”姬温安心中一惊,转而懊悔不已;
  姬茹心再次摇摇头,不认同的说道:
  “二哥,妹妹所言许是前后矛盾,可,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的,您昨夜进宫并非良举;其一,事出紧急且太过突然,一时之间您未必能将前后思虑周全,再加之您因着二伯被污,思绪会激动难平,若是在言语上顶撞了陛下,那可是得不偿失的;其二,祖母所言极为有理,除夕之夜,无旨无召,您擅自入宫,先不论您能否面见圣上,怕是那宫门您都未必能进得去,且您若真到了宫门前而不能入宫,我想,圣上定会很快知晓的;这便是妹妹所思的第三点,涉案之人是您的父亲,昨夜的圣上怕是已在盛怒之下了,若您真得如愿面见了圣上,许是只能赐您两个字了,‘避嫌’。”
  姬温安听得极为认真,再不见茫然之色,对姬茹心所说极为认可,且听得可谓是‘意犹未尽’;
  姬茹心略一思忖,坦言道:“二哥,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此大案定不会草草了结,您眼下要主动进宫面圣,不过,今日大年初一,且时辰也不早了,过年期间宫门下钥都很早的,您稍安毋躁,待明日清晨您先递个折子进去,等着圣上宣召,不论用何法子,您莫要顶撞圣上,且还要让圣上信您之言,那二伯方可有转机的。”
  姬温安细品着姬茹心的话,不住的点头应话:“嗯,茹心所言确是眼下最佳的法子了,你放心,二哥知晓,定不会言语间惹得陛下生厌,我先去探一探陛下的口风,回来后与三妹商议,再做论处,从长计议。”
  得了姬茹心的一番解析,姬温安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安稳了不少,不过,转而又变成了企盼之心,只想着天明便要请旨进宫面圣;
  这心中有事,夜不能眠,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好不容易熬过的一夜,天边开始慢慢泛白,姬温安算着时辰,此时的宫门尚未开启,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可以了,便唤来了墨画,吩咐他备水,准备洗漱;
  好一个大年初二啊,天刚刚擦亮,姬家大门便被敲响,一则噩耗传了进来;
  姬家二爷姬玉泽,昨夜子时,在刑部大牢中畏罪自杀了!
  此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姬府上下似是被雷劈了,从主至仆皆是惊傻了,最先传出动静的是老夫人的院子,也不知是哪个嘴快的,竟把这种要人命的消息传到了老夫人跟前,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三夫人苑秀顾不得那些个正月里不得看病的讲究了,直接遣人去请刑大夫;
  其次动静不小的就是二夫人莫冬清了,也如老夫人一般,噩耗一出,直直的歪倒在榻上不省人事了;
  还有一人,便是正等墨画打水洗漱的姬温安了,当听闻噩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畏罪自杀?不可能,绝无可能,自己的父亲是被冤枉的,根本无罪,又何来畏罪自杀一说呢?不对,定是幕后之人怕诡计败露……对,是杀人灭口;
  思及此,姬温安不管不顾直接冲出了门,正撞上端水盆的墨画;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墨画顾不得打翻在地的水盆,忙不迭的跟着在姬温安身后跑了出去,边追边喊;
  姬温安充耳不闻身后墨画的喊声,只是血红着双眼疾步跑着,因着他还未来得及洗漱,此时头发凌乱,连外衣都没穿,只着中衣便冲入了冰天雪地之中,熊熊的怒火包裹着他,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一路跑来,姬家下人皆不敢上前,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二少爷,平日里儒雅端庄、和气稳重的二少爷全然不见,眼下横冲直撞的模样甚是可怖,于是纷纷让道,生怕冲撞了这一前一后跑来的主仆二人;
  “二哥,这是要去何处?”姬茹心匆匆赶来,正见到姬温安跑过自己身边,心中大叫不好,忙在他身后高声一唤;
  姬茹心的声音果然让姬温安停下了脚步,他猛得回头,望向身后的姬茹心,目光中悲愤交加,甚至还有一丝浓烈的恨意;
  姬茹心顿感心安,还好,自己来得尚算及时,没让这个模样的二堂兄出门,要不然,怕是这二房两个好人都折进去了;
  与姬茹心同样心安的便是跟在姬温安身后的墨画,就说这满姬家只有三小姐最有本事的,一下子就能让自家少爷停下来;
  “茹心,我爹他,他死在刑部狱中……那些人说他是畏罪自杀的,茹心,怎么可能呢?简直是可笑至极。”姬温安嗓音干哑:“茹心莫要拦我,我定要亲自去刑部大牢,我,我要戳破那些人,不。是那个人的诡计,我要还爹爹一个清白。”
  “二哥,您莫要冲动,您现在去又有何用?那刑部能是您现下说进就进得吗?您又能见到谁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就算是今日把刑部闹个翻天覆地,我也要为我爹伸冤。”姬温安的双拳紧攥着,因极度愤怒脸颊涨的发红,身子更是在寒风中微微发着颤;
  姬茹心上前一步,柔声劝慰道:“二哥,二伯含冤至死,妹妹理解您此刻的心情,只是,您现下若是贸然去刑部闹事,不仅徒劳无功,若是传扬到陛下的耳中,还会给您招惹来大祸事的。”
  而此时的姬温安俨然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是低声的怒吼道:
  “我爹已然不在了,我为人子,不能无动于衷,像个废人一般,我必须要为我爹申冤的,三妹莫要再劝,我已管不了许多了,大不了闹到金銮殿上,当众与隆元恒对质,让陛下自行决断吧。”扔下这句话,姬温安转身就走;
  姬茹心大惊,心叫不好,忙高声呵斥:
  “二哥要去寻死,尽管去,只是可怜二伯含辛茹苦将您抚养成人,如今却见您这般不成器,恐怕二伯在天之灵也难以安心的;亏您还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八尺男儿,遇事却这般沉不住气,那二伯还能指望您为他洗脱冤屈吗?简直是妄想。”
  姬茹心这话说的已然极为不客气了,姬温安闻听,身躯陡然一震,停下了脚步,就那般立于原地,他的背影像极了在萧索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无助的颤抖着;
  “小姐,您这话是不是太重了些?”姬茹心身旁的白兰有些不安的轻声问道;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姬茹心的声音恢复到了往常的冷漠:“姬温安,此番一去便是正中奸人的下怀,到时候,定是逃不了被抓进牢狱这个结局,那可就是一辈子不能为二伯脱罪了,也不知那时的姬温安会不会清醒过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意气用事。”
  这还是姬茹心第一次直呼她这个二堂兄的名讳,面上波澜不惊,可眸中却是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
  姬温安身子一颤,颓然的跪倒在雪地上,无助的放声痛哭了起来,压抑在心头的恐惧、愤怒,还有悲恸,在此刻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击溃了他强撑着的坚强;
  姬茹心见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下放松,还好还好,这个二堂兄没因着自己的父亲离世而昏了头脑,至少能听懂自己话中之意;
  她轻声吩咐了一句:“墨画,将你家少爷扶回去好生伺候着,放心吧,他会想通的,以二哥敏锐的头脑,眼下就是过于悲伤才会如此行事的。”
  墨画现下可是对这位三小姐佩服得很呢,刚刚他已听得真真的,三小姐那话中之意,细想甚是后怕,若是他家少爷今日真的冲出了府门,怕是会招惹大祸事了,幸好有三小姐这番警告,能将自家少爷稳住;
  墨画恭敬应声:“是,三小姐放心,奴才这就扶少爷回去安置,定会用心侍候好少爷的。”
  姬茹心颔首:“刑大夫在给祖母诊脉,一会我去递个话,等他忙完,过去给二哥瞧瞧,昨日在院中坐了许久,也不知有没有受了寒气,今日又这般伤心难过,怕是这身子要受不住了。”
  墨画感激得不行,一个劲的给姬茹心作揖:“谢三小姐如此挂心少爷,奴才代少爷谢过三小姐。”
  姬茹心与墨画的交谈,根本就没有落入姬温安的耳中,他只悲恸欲绝的哭泣着,在这寒冷的冬日早晨,那哭声听得人心中极为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