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他又是谁？”

  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还不等我回头，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一个看上去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就连穿着都一样。

  是江小灰，至于所谓的一模一样也是他由着自己的性子的发挥。

  他的目光死死地睁着博士：“他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把一个陌生人带进我的域中？我说过，我会杀了所有未经允许出现在我域中之人。”

  博士闻言慌了：“别冲动，别冲动，我是自己人！”

  我们一齐望向了他，他一脸的尴尬：“我是江小白的朋友，是我请他带我来找你的。”

  朋友？我和这家伙怎么就成朋友了？

  江小灰看我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博士露出一个笑容：“别激动，其实我们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能帮我什么？”江小灰一脸的疑惑。

  “是的，我们是来帮你的！”博士说。

  我却插了一句：“她呢？”

  江小灰先是一怔，然后说道：“你是说那个庙吗？”

  我点点头。

  “庙？什么庙？”博士好奇地问道，可是我们俩却是谁都没有搭理他。

  江小灰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自己去看看。”说罢他转身就走，博士想要追过去，可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在他的域里，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可以来得突然，也走得果断。

  “他，他怎么就走了呢，我都还没有和他谈呢！”

  我没有说话，凭着记忆向着那个小庙跑去。

  博士紧紧地跟在后边，一面让我慢一点，等等他，一面又问我那个庙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那么关心那个小庙。

  我没有回答，脚下又加快了步伐。

  我看到了那座小庙。

  博士也看到了。

  “他的域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庙宇，只是这庙也太小了点吧，土地庙？”

  我白了他一眼：“你觉得鬼谷子会拜土地爷吗？”

  博士想了想道：“你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我向着庙门走去，博士跟在我的身边。

  庙门紧闭，博士伸手将它推开。

  接着我们便看到了那座雕像。

  博士看清楚雕像是谁之后瞪大眼睛张大嘴：“是，是她！”

  我静静地看着那雕像，嘴里说道：“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在谋划一个什么样的局，我和江小灰在这个局中又是怎样的角色。”

  雕像没有任何的动静。

  博士说道：“局？什么局？还有，你对着一座雕像说话你觉得它会回答你吗？”

  我扭头看向博士：“你闭嘴！”

  博士的嘴动了动，最后却不敢再说什么。

  “你倒是说话啊！”我有些怒了。

  博士在一旁看得发懵，只是刚才被我吼了之后他也不多话了。

  “她已经不在这儿了。”江小灰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着他：“既然你早知道她离开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到这儿来？”

  “你只说想要看这庙，我自然要满足你的这个要求。”

  我有些无语。

  “说吧，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还有，这蠢货又是谁？”江小灰指着博士问道。

  “蠢货？你是说我吗？”博士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他应该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做蠢货。

  “不然呢？一路上就你话最多，唧唧喳喳的，你不嫌烦吗？”江小灰只差没指到博士的鼻子上来了。

  博士想要说什么，我先开口道：“你最好对他客气一点，因为他是来和你谈笔交易的。”

  “交易？”江小灰笑了，他问博士：“你能够和我谈什么交易？”

  “如果我能够让你复活的话，你能不能将鬼谷子的记忆给我？当然，也不叫给，是让我复制一份他的记忆，你看看这笔买卖如何？”

  “不如何。”江小灰冷冷地回应。

  他的反应就连我也有些惊讶，他不是一直都想活吗？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活一次，享受一下真正的人生。

  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却拒绝了。

  “为什么？”博士问道。

  江小灰淡淡地说：“因为我不想让那个鬼谷子活过来。”

  我皱眉，他怎么知道博士想要复活鬼谷子？

  是今淑公主告诉他的吗？

  可是复活鬼谷子不也正是今淑公主的意思吗？

  “可是……”博士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活吗？甚至还想要取代我，现在一个那么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拒绝了，这就让我有些不太明白了。”

  江小灰冲着我笑：“我想活是一码事，可用那样的方式来得到这样的机会又是另一码事。再说了，就这么个蠢货真能够让我活过来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相信他的鬼话，他蠢你也跟着一样的蠢吗？”

  他连我也捎带进去了。

  我轻咳一声：“他是博士，他已经复活了杨戬和那只石头缝里迸出来的猴子，现在正在复活鬼谷子，我亲眼看到了，也就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也希望我答应他，然后帮着他复活鬼谷子对吧？”江小灰问我。

  我沉默了，对于是不是应该复活鬼谷子的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很纠结的。

  我知道很多秘密都与鬼谷子有关系。

  复活鬼谷子或许我能够寻到部分答案。

  但鬼谷子一旦复活，接下来他会做些什么我却无法预知，也判断不了。

  鬼谷子是一个异人，而且可以说算得上危险系数相当高的异人，这样的人想要控制是不可能的。

  一旦他复活，心里有法度愿意被约束倒也还好，可是倘若他根本不愿意受世俗的约束，又拥有着巨大的破坏力又当如何。

  我知道江小灰话里话外也在问这个问题。

  “江小白，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真就那么自私？你说我想取代你，没错，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弟，凭什么你就有生的权利，而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既然你们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自然要自己争取了，有错吗？”

  是啊，在这一点上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过错。

  “但我想活并不意味着我就没有自己底线与原则，相反的，一直以来我都在坚守着这个底线与原则。”

  他的这一番话让我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

  在这之前我确实认为他是一个为了自己能够活一回而不择手段的人，他甚至想要杀了我，把我永远困在这个域中，然后通过时间节点，取代我出生。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表现得深明大义。

  “其实我也仔细地想过一些问题，为什么我会拥有鬼谷子的全部记忆，甚至还拥有一些属于他的特殊能力，其实这只是偶然，当然，我也不否认这其中也有你的成分，谁叫我是你的孪生兄弟呢？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在人家的心里我只是个容器！”

  江小灰说到这儿自嘲地笑了。

  他的比喻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容器！

  什么样的容器，就是替鬼谷子保存忘记与技能手段的容器。

  “既然是容器那就不只是我能够成为容器，别人也能够。”他说到这儿目光看向了我。

  我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有一些道理。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这庙的来历吗？”

  我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在江小灰的域中会有这么一座供奉着今淑公主的小庙。

  “她帮过我，我的域曾经遭到过一次外来力量的沉重打击，当时这个域差一点就毁掉了，最后是她出现了，她帮助我消灭了外来的力量，这才使得我保住了这个域。当时我想要报答她，可她说如果我真要报答的话就把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给她，可我拒绝了。”

  我没想到江小灰与今淑公主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后来江小灰告诉她说记忆这玩意他是不会给她的。

  但他可以在域里为她建一座庙，让他承受这域主的香火。

  “千万别小看了这庙，虽然上香的人基本就我一个，但我是域主，域主的信仰之力有多强大你们可能不清楚，但她却是知道的，在我的域中建她的庙，她几乎会分走我一半的气运与精神力，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对于她来说我一半的气运与精神力意味着什么！”

  “长生！”博士突然冒出一句。

  我看向了博士，他尴尬地冲我笑，他告诉我他一时间并没有忍住。

  不过这次江小灰却并没有再说他蠢。

  而是点点头：“没错，我是死了的人，接受我的香火那叫什么，阴人祭，虽然我未见过天日，但我的命格与你相似，都是有大气运的人，所以她得到了我的一半气运真的可以如他说的那样，趋向长生。但也仅仅是趋向，也就是说她能够活得比一般的人更长一些，至于我一半的精神力就更难得了，她原本精神力就极强，现在她哪怕只是动个念头都有可能杀死一个人。”

  博士啧啧称奇：“太不可思议了，虽然听着有些荒唐，但理论上却是行得通的。江小白，现在我也相信了你说的话，这其中应该有一个大阴谋。”

  江小灰问道：“所以你还执意要与我做交易吗？你还执意要复活鬼谷子吗？”

  博士想也不想地点头道：“当然，和你做交易，复活鬼谷子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而且也是证明我的能力的一次机会。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后果我管不了，我的能力只是复活这些异人，如果他们复活成功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有你们这样的卫道者将他们铲除。”

  江小灰冷笑：“说得轻巧，那是你根本没有经历过险恶，假如你是我或者是他的话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小灰指着我。

  博士说道：“那又如何？我们各自有分工的好不？不能因为我可能会给你们塑造出一个恐怖的对手就要我放弃我的理想与希望吧？”

  江小灰根本就说服不了博士。

  我在一旁静静看着，不说话。

  我想看到最后博士能不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