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强才是她心中所想。
她转过头,问若有所思的天启。
瞥着他淡漠清隽的侧颜,感觉这家伙成仙后和成仙之前没什么差别。
只是更加的不食人间烟火了。
“你呢?”
“我先不过去了,你先去好了,我在周围转转。”
“好。”
既然天启这样打算的,两人就兵分两路。
在小七地指引下,江心月来到了试仙河。
说是河,她倒是觉得跟瀑布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是一潭死水,里面的水像是静止在其中,没有流动性。
“看见旁边的石头了吗?”小七出声。
江心月勉强从废墟中找到了小七所说的石头。
“然后呢。”
“然后就是往里面注入星月之力,用星月之力唤醒试仙河。”
“好。”
闻言。
江心月牵引着丹田里的星月之力,一丝丝缓慢地注入到了石头中去。
原本灰败的石头开始一寸寸地亮起,粗粝布满尘土的表面仿佛被擦拭干净的镜面,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江心月忽然听见了水流而过的声音,让原本寂静的环境,注入了不一样的生机。
第一股涓涓细流从高高的悬崖之上流淌下来。
流水是淡淡的金色,她探过身,往里面掬了一捧,细细的金色的流沙触感,从指缝中滑落。
细腻的滑,根本抓不住。
没过一会儿,整条试仙河中注入了金色的“河水”。
“好了,这样你就可以进去洗凡尘、淬仙体了。你现在连仙徒都不是,还是要快快成长起来才行。”
小七的语气比刚才自然多了。
江心月应了声,随即跳入了试仙河中——
没有想象中刺骨的冷意,而是温暖如春,连神魂都在散发着愉悦。
她细细感受着,身上的浊气渐渐被洗去,喟叹出声。
江心月回想着自己当初的想法,还是太过幼稚了。
以为飞升成仙就是终点,之后会如何完全没有想过……
现在看来,没有完全的终点,还是要看你的追求是什么了。
她可以选择不拯救仙界,去当一个散仙,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但还是能拥有无尽的寿命。
但是江心月没有这么选择。
她选了一条充满了未知的道路。
从试仙河中出来后,没等她问,小七便说,“我们要去净魂镜那里,需要净化你的神魂。”
“还挺讲究。”
江心月感叹道。
不过从试仙河中出来后,差别还是很大的,江心月感觉对星月之力的感知更为敏锐了,而且也知道了仙界一个大概的分布。
不需要小七引导,便知道净魂镜在哪里了。
“这个过程会比较痛苦,曾经有仙没挺过这关,直接去银河那里了。”
小七语气平平,几乎听不出来这是警告。
江心月知道去往银河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好不容易飞升成仙,还会遭遇到这样的挑战。
实在是仙这个称号被赋予了太多的光环,以为仙就是自己最终的追求,能做到一切。
其实并不是,仙也有仙的困扰,也会产生生死。
净魂镜沟通了仙界和银河,说是镜,其实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江心月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一条从银河倾泻而下的水幕,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还停留在二十岁的年纪,稚嫩的脸庞,只是那一双眼眸中,蕴藏着风霜和平和沉稳。
“我要怎么做。”
小七回答,“把你的手放上去,静下心来就可以了。”
江心月照做,有些忐忑的把手放在了水幕上……
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把她的整个神魂都吸收了进去。
疼。
铺天盖地的疼席卷了江心月的每根神经。
她像是被无数次撕碎,撕碎后又一次次地拼凑在一起。
连意识都是奢侈,无尽的黑暗好像没有尽头,无助、孤独、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被放大,放大再放大。
就在江心月快要忘记自我的时候,一丝光亮破除了黑暗,照亮了一切。
“江心月,江心月,快醒醒!”
小七焦急的声音在江心月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瞳孔都有些涣散,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我是变成星星了吗?”
“说什么鬼话,你的神魂已经淬炼好了。”
“已经结束了啊……”
江心月在地上躺了会儿,才重新站起身。
“最后就是去鸣钟鼓了。”小七忽然兴致勃勃道,“当初仙皇鸣钟鼓的时候,响了有三声,要知道响的次数越多,就越能说明天赋好。”
江心月走到了一处损毁的不是特别厉害的地方。
仰起头,便是一座损毁了一半的钟鼓。
沉寂了千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再次敲响它的仙。
“你在这儿干嘛?”
天启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见江心月站在一个破钟下面发呆。
“既然来了,要不试试先?”江心月让出自己的位置来,有些好奇天启的结果。
她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天启不明所以走到了之前江心月站着的地方,还没等他问,钟就响了一声。
她和天启都愣住了。
钟声沉闷,回荡出一圈圈的音波,在仙界响起一遍遍的回音。
“呜呜呜……”
小七哭了出来。
“我已经快忘了上一次响是什么了啊,幸好,幸好有你们。”
“要是你早点认清形势,不走那些弯路,应该会顺利很多。”
“是我的错,我的错。”
没想到它会变得这么好说话,让江心月都无从吐槽了。
咚咚。
第二道钟声响起。
天启已经神态自若,脸上一派淡定,仿佛引起钟声的不是他一般。
“两声,这样的资质放在以前也是上乘啊!”
小七听上去快要哭出声了。
等了许久,钟声没有再次响起。
“到你了。”
江心月走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气。
咚。
第一声响在预料之中。
咚。
又一声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江心月的错觉,连空气都被涤清了不少。
就在她以为自己到这里为止了。
咚。
第三声!
她没记错的话,小七说过,当初的仙皇就是三声。
咚。
又一声!
一道光束从江心月的脚底升起,笼罩住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