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当日……”
  “当年夜色不如今日。”
  “当年夜色就如今日。”
  ……
  洞房花烛夜之后，李相夷被笛飞声带到了东海边上的一个小屋里。
  少年满是红痕的手臂彰显了一双藕臂，昨日是如何被粗暴的对待。
  他体内的南胤特制合-欢酒，经过一夜的努力，已经散去了大半。
  但体内残留的药效还是让他的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笛飞声，等我恢复了功力，第一个就杀了你。”
  李相夷双眸赤红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却似乎不在意他的恨意，而是将一壶酒摆在桌面上。
  抬手给自己和李相夷都倒了一杯。
  “你做什么？还要故技重施不成？”
  李相夷愤愤地直视着男人油盐不进的面容，“你当我傻吗。同样的酒，我会喝下第二次。”
  “这酒里无药。”
  面对少年步步紧逼的诘问，笛飞声却只是淡淡解释了这么一句。
  “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如今武功尚未恢复，本尊若想给你下药，直接灌进去便是，没有必要骗你。”
  笛飞声率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李相夷见状，半信半疑地拿起酒杯，也尝了一口酒的味道。
  的确是好酒。
  酒里似乎也不见异样。
  那他为何要在这样一个寒冷之日，将自己带到这东海的小屋里。
  “笛飞声，你想做什么？”
  李相夷紧紧捏住了手中的酒杯，回想着昨夜发生的种种，有些羞于启齿。
  偏偏身旁的男人看起来神情淡漠，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什么也不肯解释，仿佛他把他带到这里，就真的只是为了和他赏月喝酒。
  笛飞声沉默了一瞬，他忽然起身，走到屋子的衣柜里，掏出了一套白色的宽大里衣。
  “你又要做什么？”
  李相夷下意识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笛飞声，你困得住我一时，困不住我一世，等我……”
  “换上。”
  李相夷的话还没说完，笛飞声似乎有些不耐，将衣服直接扔在了他的身上。
  盖住了他的头，也顺便盖住了那张聒噪的嘴。
  不是，他来叫他过来，就是为了换一身这样普通的衣服？？
  李相夷虽不理解，但心底却故意跟笛飞声对着干。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将衣服直接一把甩在了桌子上。
  笛飞声也不急，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换，还是我帮你？”
  李相夷滞住：“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本尊只要你换还是不换的答案。”
  行。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李相夷往椅子上一靠，“不换。”
  半炷香后，笛飞声看着一身白色里衣，头发被放下后重新低低、松散盘在头顶的李相夷，端坐在那里，一脸神经质地表情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出来。
  “来，喝酒。”
  他拿起杯子，跟对方碰了一杯。
  “当年夜色不如今日。”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相夷。
  红衣更适合少年的他，白衣穿起来，没有李莲花那清冷出尘的模样，却也别有一分可爱。
  李相夷被迫举杯，和他喝了一杯酒。
  只听笛飞声在耳边声音低沉地徐徐道：“当年你我东海一战，也是腊月二十……”
  他开始细细地，将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完整地讲给了李相夷听。
  李相夷难得安静地没有打断，一直听着他讲完了整个故事。
  东海大战。
  少师坠落，天下第一身葬东海。
  他那一剑没有直接取了笛飞声的性命，笛飞声的一刀也没有砍穿他的要紧之处。
  他听着他一字一句讲着他们的故事，却恍如在听别人的前世今生。
  一阵冷风吹来，笛飞声起身将已经听得睡着了的少年抱起来，放在了榻上。
  这一夜，没有风雨，没有碧茶毒发。
  怀里的少年睡的安稳。
  他看了一眼，也闭眸搂着他沉沉睡去。
  感谢又逢明月西海赞助的笛夷加番。明天还有，今天算一个纪念日番外。字数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