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
顾时晏不退反进，逼得林清也往后退了一步。
林清也反握着身后的餐桌，身前是顾时晏还氤氲着水汽的胸膛。
顾时晏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一件白衬衫，薄透得要命，此时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浸透了那单薄的布料，隐隐从里面透出浅小麦色的肤色来。
“顾时晏，你……”
林清也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顾时晏比她高了一个头，目之所及，全是让人血脉喷张的肌肉线条。
顾时晏是健身的，但是不过分，没有夸张到让人头皮发麻的肌肉块，但每一根肌肉线条都像是画师笔下的杰作，流畅且优美。
顾时晏还在装纯，“夫人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我没事！那什么，牛奶在桌子上，你喝完了把杯子洗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林清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火急火燎扔下这么几句话就要跑。
只可惜拄着拐杖跑不快，还没跑两步就被顾时晏伸臂捞了回来。
下巴搁在她颈窝里，滚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就将她整个人嵌进怀里，顾时晏朝她耳朵吹了一口气，“你跑什么？这么害怕我？”
“……”
这年头打工人的精气本就有限，谁还不害怕狐狸精吸自己阳气了？！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派头，林清也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勉强侧头，眼神乱飘，“你……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件衣服？我怎么没见你穿过？你的睡衣呢？”
顾时晏闷在她侧颈里，闻言低笑，“夫人怎么这么多问题，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
林清也：回答哪个都行，最主要的你先把我放开，再不放开我怕我经受不住考验。
顾时晏蹭了蹭她，嗓音还是低沉，“夫人脸怎么这么红？怎么不回头看我一眼？是……害羞了？”
林清也毛都快炸起来了。
脑子里开始播放八六年的西游记。
——珠翠琳琅的女儿国国王绕到唐僧身边，“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
——唐僧开始念经。
——国王绕到另一边，“不敢睁眼看我……你若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此时顾时晏究竟有多像女儿国国王，林清也不知道，但是林清也猜，她现在跟唐僧当时那个死出应该是如出一辙。
甚至恨不能现在给自己念一段大悲咒静静心。
顾时晏还没吹干头发，水珠顺着黑亮柔顺的发丝渗下来，在发梢凝成一滴，伴随着发丝的颤动，砸在林清也后颈里。
沁凉的，冰的林清也浑身一麻。
“顾、顾时晏……”她结结巴巴，没话找话，“我……已经把下个星期开庭的案子的相似判例都检索出来，邮件发给你了，你、你注意查收……还有那两份法律意见书，我也……唔！”
顾时晏根本不想在这种时候听到工作相关的内容，掐着人的下巴就封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唇。
“顾时晏……”
再过几年，林清也回忆起来的时候，只记得那个吻很长。
淡淡的薄荷香气蔓延在唇齿之间，凉凉的，几乎能直冲天灵的清明。
但两人的确又不是那么清明的。
不知什么时候顾时晏将她转了个身，大手轻轻松松就掐住了她的腰，顺着椎骨一路向上，一只手就掌住了她的肩胛。
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顾时晏肩头。
那布料的确轻薄，升高的体温很快蒸发了沐浴后没擦干净的水渍，但又很快就被热汗浸透了。
“顾时晏你……你别发疯……”林清也抵住了顾时晏的胸膛，身下的被褥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明天还要上班……”
顾时晏的呼吸比林清也的还要凌乱，却托高了林清也的后颈，垂眸凝视着她潋滟的唇，“夫人，我以为，这种时候，你的注意力应该是在我身上的。”
“顾时晏！”
没有用。
这种时候的顾时晏就像是开了荤的野兽，轻易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猎物的。
这场征伐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顾时晏好像有消耗不完的精力，也有使不完的技巧。
意识混沌之时，林清也听见顾时晏问了一句，“清也，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你爸妈？”
澎湃的热血好像一瞬间冷却了。
林清也睁开眼睛，眸中的欲望一点一点地消退下去，清清冷冷的。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们证都领了，已经是法定的夫妻了……”
“那也不一定能过一辈子……”
“林清也！”
“……”
顾时晏翻身躺在她另一边，瞪着天花板，看起来像是在跟林清也赌气。
林清也闭了闭眼睛，看了一眼顾时晏今天的装扮，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所以你今天特意连水都不擦干净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林清也给他留了面子，没用“色诱”这么直白的词。
但顾时晏还是红了耳根，“我擦了……”
林清也但笑不语。
顾时晏坚持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侧目瞄了她一下，慢慢顺着靠枕秃噜下来，把林清也搂在怀里。
方才出了汗，现下她后脊都是微凉的。
“那你跟我说说，”顾时晏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去见父母？”
“你很在意这个？”
“当然，谁不在意？”
林清也窝在他怀里，额上的汗珠还没有完全干涸，“说实话，我可能不是很在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时晏翻了个身，逃不开他的眼睛。
“不过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讲一段故事。”
林清也枕在他手臂上，安安静静的，目光平和，似乎没有什么能再影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