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莲茫然：“没有啊……”
倒是林超群开始咋呼：“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不对劲的地方也是你这个扫把星惹出来的！你神经病是吧？我们这种老实人家，谁恐吓我们？！”
林清也的心情一下跌到谷底，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知道了，挂了。”
“哎，清清，”曹金莲赶紧问了一句，“明天就过年了，你回来吗？”
“没买到票，”林清也说，“不回去。”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自己也有些自失地一笑。
小时候的林清也大概想不到，成年以后的林清也会对“家庭”这两个字冷漠到这种程度吧。
那个时候，哪怕是去亲戚家，只要父母不在，一到晚上，林清也也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想要回家。
可如今，连春节这样阖家团圆的时候，她也可以不回家了。
甚至在外面，她感觉要更加自由和快乐。
何其讽刺。
顾时晏出来的时候林清也已经挂上了电话，整个人看起来静静的，手下的动作没停，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从指尖翻飞出来。
淡淡米黄色的面粉，白皙的指尖。
煞是好看。
顾时晏站在书房门口看了一会看入了迷，反应过来以后偷摸拿出手机，拉近镜头，对着林清也的手拍了一段视频给刘云归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老妈的电话轰炸。
“家里的佣人呢？怎么还要人家给你包饺子？！顾时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坏毛病？娶个老婆回来是给你当保姆的吗？！”
顾时晏本来倚在书房的门框，看林清也看得入神，脸上都开始带着傻狗笑，被这一个电话炸醒了。
不止顾时晏自己醒了，就连林清也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顾时晏：“……”
好尴尬。
好丢脸。
但好在他在林清也面前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尴尬丢脸了。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顾时晏摸了摸鼻子，接着电话摸到林清也旁边，伸手想要拿过一个饺子皮，被林清也一巴掌拍到手背上，“啪叽”一声。
林清也努起嘴，佯装生气地瞪了顾二爷一眼，做了个口型，“别给我添乱！”
这让顾二爷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很是为难，“不是当保姆，是你儿媳妇，人家比你心疼你儿子，不让你儿子动手，我有什么办法？”
短短五个字被顾二爷传话传成这么复杂且暧昧的一句，林清也脸上有些发热，赶紧扭过头继续包自己的饺子。
刘云归那边哼哼两声，忍不住吐槽：“那说明人家清也是个好姑娘，你更得好好对人家。我听陈姨说你们给家里的人都放假了，那你在家就不要闲着了，包饺子你不会，就去厨房里烧点水，你总不会指望着饺子自己煮自己吧？”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顾时晏一手接电话，另一只手搂住了包饺子的林清也，不顾林清也的反抗在人脸上亲了一口，无比哀怨，“真不知道你是谁亲妈，从林清也进了咱家门，我这地位直线下降。”
那头的刘云归还在说：“你地位还下降？你地位下降就让你吃流水线的饺子，现在有人给你包你就偷着乐吧，还嫌东嫌西的。等哪天家里都没有人等你，过年就剩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孤家寡人了……”
顾时晏负责在这边转述，“好好好，知道知道，不好好表现你就让我流落街头，去吃流水线上的饺子……”
顾二爷深谙说话之道，本来就好听的一番话从他口中转述出来，比原版的情绪价值还要高。
林清也从来没想到这点小事在顾家也是可以有这么大的意义的。
到最后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饺子熟了的第一口，林清也想那一定是她过往的二十多年吃过的最好吃最安稳的一顿新年的饺子。
那天晚上，顾时晏没折腾，只是在临睡前在林清也侧脸上啾了一下，小声说：“明天就是除夕了，你还在，真好。”
第二天林清也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而顾时晏也睡了个懒觉。
打开门，外面是个不认识的人，请林清也和顾时晏下楼看看，说是刘云归派人过来送的新年礼物。
顾时晏揉着惺忪的睡眼，有点起床气，听着这话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我妈能是这么惯孩子的人？！她连我成人礼那年都是早上起来给我冲一碗鸡蛋茶凑合的，说反正她是我妈我还能不认咋的……”
“顾二爷……”站在门口的那人听了这话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和姐确定一下。”
这个味儿倒是对了，他们这些娱乐圈的人，逮谁都叫姐。
顾时晏半信半疑，真就当着那人的面，给刘云归打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刘云归妆面精致地出现在视频的另一头，看见顾时晏就是一顿输出，“大过年的还这么晚起来，一天天就往那个被窝里一趴……”
顾时晏可以在林清也面前丢脸，但是在外人面前不行。
于是顾时晏调转了摄像头，“妈，这个人说是你派过来送新年礼物的，你看看是不是。”
刘云归也给顾二爷留了面子，“是啊，到的时间还挺巧。”
顾时晏默了一会：“……我亲爱的妈妈，这真是您儿子我过去三十年都没有过的待遇。”
刘云归不吃这套：“你赶紧带清也出去看看。”
顾时晏不干：“外面这么冷，我出去拿回来就算了……”
刘云归隔着屏幕给了儿子一拳，“你出不出去都不重要，主要是让清也出去看！”
顾时晏和林清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到了外面才意识到刘云归为什么非要林清也自己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