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是觉得他们是为了敛财？”柳安安听他说完，缓声问道。
“看起来倒像是打一枪换一处跑江湖的，应该是为了钱。”
冯宝说的不是那么确定，看着柳安安，想听听她怎么想的。
听着冯宝分析的头头是道，柳安安却是有不同看法。
北疆是蛊宗的老家，如果是想赚够了就跑，完全不用在自己家门口，损人不利己这种事怎么都不像那群无利不起早的人能干出来的。
柳安安倒是对他们所谓的灵药产生了兴趣，毕竟能起死回生呢，放哪都是香饽饽。
“诗落，这个清风道长拿出来的灵药，是药到病除吗？还是说也需要持续不断地治疗？”
诗落闻言倒是一愣：“听说也是需要不断服用的。
民间还有个贴切的比喻，是说生病了都是身体里的垃圾毒素过度，吃了这个灵药就可以分解排出来。
同理，人吃五谷杂粮，自然你在排毒的同时也会产生，所以灵药是需要一直服用的。
这话说起来别说大字不识一个的老百姓，就连我也觉得是这个理，主子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柳安安笑着摇摇头：“跟我想的差不多，若是需要连续服用，那又是多久？
是不是服用期间就得听他们的话，受制于人。
如果是要吃一辈子，那又与寻常汤药何异呢？”
冯宝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其实柳安安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
只是还需要多调查一些信息，验证一下她的猜想。
如果真如她所料，那必须彻底追查这伙人的来源，一定不能让这脏东西大范围流入民间。
又过了两日，几人去拜访了那位药铺老板。
柳安安有意让几个徒弟来处理这次的事件，所以只是跟着过去，并没有插手。
那掌柜得知他们是来打听神药的，满脸厌恶，当即就要把人赶出去。
“走走走…既是要求灵药，自然应该去找那什么清风道长，来我这药铺做什么，我可没有灵药。”
好在冯宝脸皮厚，不懂什么叫尴尬。
哪怕被掌柜的往外赶，也是脸上挂笑，语气温和：
“掌柜的勿怪，我这也是家里有人长眠于病榻，才实在没有办法。”
药铺掌柜听他说家里有病人，脸色倒是缓了缓，没像之前那样在把人往外推。
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生病了就找大夫，不要想着走捷径，老夫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包治百病的灵药！”
我看你是关心则乱，年纪还是太小了，外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不要跟着人云亦云。”
冯宝一副受教的模样：“掌柜说的是。
我家父亲，患痴呆多年，远近闻名的名医家里请了不少，钱财去了不说，但也都无法治愈。
我这为人子的看着父亲一日比一日严重，也是实在没办法。
但凡寻常途径能治，又何至于大老远的跑这北疆，信这什么清风道长啊。”
冯宝说的情真意切，眼圈里的泪珠打转。
柳安安站在他身后几步，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忍着笑，憋的煎熬。
痴呆？冯尚书？
这养了个不回家的儿子就算了，一言不合还给安排了痴呆的头衔，还真是冯尚书的孝顺好大儿。
冯宝的这番话，倒让药铺掌柜觉得这孩子是至纯至孝之人，眼里带了欣赏。
“哎…你也算孝顺，为了你爹尽心尽力，但是孩子啊，你听我一句劝，这个清风道长找不得。
如果真的有这么灵的药，轮得到这些贫苦老百姓嘛，早就被上面…”
说着只指了指头上，意思不言而喻。
柳安安暗自点头，这个掌柜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小子我也是读过书的，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又抱有幻想，才想着四处问问。”
冯宝表现得十分真挚，一副大孝子模样。
“我们是前两日才进的北疆地界，一到城外就听着清风道长的各种事迹，人人都十分推崇，就想着试一试。
结果刚进城，就看到一位年轻人与您起了争执。
我看您言辞态度不像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好像对这灵药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就想着过来问问。
我毕竟是求想着求医问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也不是一件小事。
怕有什么我承担不起的风险，想着您应该是知道些旁人不了解的事，特来向您请教。
子不语怪力乱神，信这些本就不该，若是再不调查清楚，可不是反而害了我父亲，那可罪过大了。”
药铺掌柜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也让几人进了药铺后面的院里。
“唉，你这少年倒是细致，不瞒你说，我做了这么多年药材生意，基本药理还是懂些的，却是没见过这所谓的灵药。
这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就没有听说一药治百病的道理。
我还小的时候，倒是依稀听过我父亲提到过，有一种花结的果子磨成粉末，揉成丸子，可以达到忘了断臂之痛的效果。
具体叫什么名字父亲提过一嘴，我给忘了。
说是那花盛开时美艳无比，也确实能医治不少疾病，疼痛难忍时起麻痹效果，但是长期服用会有依赖性。
我担心这个清风道长所谓的灵药用的就是差不多的东西。
与其说是病好了，不如说是被麻痹了神经，感觉不到疼痛。
而且我有见过那些被治好的人，双目无神，就像失了心智一般，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那日与我起冲突的年轻人，他家病人便是如此。
根本治不好的顽疾，如果不异想天开，用补药好好养着，伺候的在精细些，再活个几年完全没问题。
可现在，吃了那什么灵药，生龙活虎的，还下田种地，脸色看起来红润，实则内体透支，哎…”
一直在一边静静听着的柳安安突然想起，崔先生曾经给她说过的一种花。
红白两色芙蓉，要命不自知。
“敢问掌柜，您父亲提到过的那种花草是否有红白二色，花开时香味浓郁，让人有飘飘欲仙致幻作用。”
本来在低头回忆的掌柜猛一惊，抬起头来：“对，就是这样，我父亲提起时，还特意告诉我越美的花毒性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