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彻查真相
作者:阿得   无极之上最新章节     
  只是小詹妃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见他,本就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看来秦煦出事,她已经得知了消息。
  储君出事是在黄陵,本也瞒不了多久,当时在皇陵,多少双眼睛看着,就有多少张嘴,怕是这一会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汴京上下。
  而小詹妃作为储君的盟友,若是储君出事,对她无利,也是她这时候要急于打探秦煦消息的缘由。
  “这段时间不要见她。”
  太子出事,陛下会去查,不管是从宫里入手还是从前朝入手,都不是他跟人接触的好时机。
  小詹妃的身份不该是探究前朝储君之事的,说多了就是逾矩,后宫不得干政,这事触犯陛下的忌讳。而他谢长柳的身份就更加上不得台面了,若是他也在掺和进去,到头来怕是不会比小詹妃的结果落得个多好。
  “可是人来了几头了,不打紧吗?”谢长柳可以不要紧,但吉祥有些担心,毕竟是宫里的女主子,后宫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谁都不敢在她面前拿乔,若是谢长柳给她冷脸,怕是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谢长柳倒是不会担心小詹妃会使绊子,小詹妃也是个明白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一向都很清楚。“无妨,这段时日太子出事,都小心点,陛下那可能会不好伺候。”
  储君出事,陛下面上不说心里是有怨气的,这可能就会劳得底下人受苦,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若是陛下心里不痛快了,少不得给底下人不痛快。
  也就是这时候,谁都乱不得。“奴才们都明白。”
  “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
  “是。”
  吉祥转身欲离去,谢长柳走过桌台,发现书桌上的东西个别的出现了移位,而他每次搁置都保持着同一方向的习惯,收拾的端端正正,若非是给人动过,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问还没有来得及出去的吉祥:“对了,今日的屋子收拾过了?”
  吉祥反应着,“没呢,您吩咐的,不乱的时候就不用来收拾。怎么了?”
  谢长柳曲起指节,剐蹭着红木的桌面,心里起疑但不露声色。
  “没事。”
  他的东西被人动过。
  会是谁呢?
  试图从他这里翻出什么?
  御宝阁里的宫人里一向可以随意进出屋子的只有吉祥,而吉祥替他盯得紧,不该出现纰漏,若是其他人,又是顶了谁的命令,来找什么东西的?他手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惦记的?
  他孑然一身,除了这个身份还拿得出手,他手里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被人惦记了。
  谢长柳暂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就劝自己宽心放下了,如今当务之急是秦煦的情况。
  话说他当日便被送回了东宫,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如今都在东宫候着,以谢长柳看来,他们出来的及时,如果外面的人手利落,秦煦也当转危为安了。
  东宫发生这一桩事,传出去的就有些骇人听闻,只说那东宫太子已经奄奄一息,怕是不长久了,而皇陵出事是上苍降下的天罚,说明太子德不配位。
  可笑秦煦兢兢业业这些年来,大梁百姓无人不夸其英明仁厚,一朝落个不好世人对他的评头论足就变得危言耸听。
  这话还没有传进谢长柳耳里,不过汴京里的勋贵却是多多少少知了几句耳闻,陛下那边也不好看。
  镇北王把秦问礼再次送进了宫,东宫出事,他打算代替陛下的一双眼去查个清楚,而独独叫他不放心的儿子就丢进了宫叫陛下给看着。
  陛下不可能真给他看人,转手就把人丢给了谢长柳。
  陛下知晓了他的身份,可还是纵容他留在十皇子身边,让十皇子同他亲近,也不点破他的存在,这一点在谢长柳的意料之外。
  十皇子不知从哪里也听说了东宫的事情,到底是手足情深,如今也就无心读书,同谢长柳念叨着想出宫看看。
  “他们不让我出去,父皇也不同意,我都不知太子哥哥如何了。”
  十皇子神情落寞,就是别人都瞒着他,直说太子无事,让他不要多挂心,可没见着人哪里就能放心。
  他是知晓的,太子哥哥是在皇陵出的事,宫里人都传遍了,皇陵塌了,太子哥哥被砸在里面,这哪里能叫无事?也只当他是个小孩子,不愿意同他讲述罢了。
  “你的太子哥哥会没事的。”
  谢长柳摸着小孩的脑袋,安慰着人,实际上自己也是担忧着的,奈何东宫的动静自己这边也得不到消息,后宫的人都与前朝分得清清楚楚,宫规森严,陛下有意拢着,也叫外人打听不出什么。
  秦煦的情况他知道一点,本是想来不会有什么,可这么一被十皇子提及,心里也就有些着急起来。
  十皇子终究是孩子天性,信了谢长柳的说辞。“一定会没事的,您说过,吉人自有天相,太子哥哥就是那个吉人。”
  “嗯。”秦煦是那个吉人吗?谢长柳不知道,他只知晓秦煦走的太过艰难,太多的人想看他跌倒了,若非是这次他不顾及众人闯进皇陵救他,秦煦能坚持多久呢?
  世人皆难,就算是秦煦这样的天潢贵胄亦是。
  镇北王同陛下商议过后,彻查皇陵的事情就交托给了镇北王,只是皇陵出事,当年建造皇陵的一众官员受到了牵连。
  当初的寝陵修建是由内务府、户部和工部大臣负责,礼部参与,另有城南伯监造,除却其他,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的官员算下来十余个,而在皇陵出事后就齐齐跪在了大明殿外请罪。
  镇北王出去的时候看着那不同服制的官吏,一个个的面如死灰。陛下还没有降罪,是因为还没有彻查清楚皇陵塌陷的原因,但无论结果如何,这批人都不会安然无恙。
  陛下龙颜大怒,就算是不喜太子,也不会容其他人要了太子的命,在他没有废黜他的时候,他就是储君,关乎国本。
  谢长柳对于这些并不清楚,还是镇北王来找上的他他才知晓陛下已经开始彻查皇陵塌陷一事,而此事全权交给了镇北王去彻查。
  “东宫的情况如何?”谢长柳已经忧心了好几日了,每每都是食不下咽,纵然是清楚秦煦的情况不会多糟糕,但也免不得人挂心着往坏处想。
  十皇子也关心着他兄长,每日来都在他面前念叨秦煦,念得他越加的焦心。是以在镇北王出现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人来。
  “太医都在东宫守着,听说是度过危险期了,应该无碍了只是需要时候将养。”
  谢长柳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平安就好。
  看着谢无极那一副可算是如此了的面色,镇北王也不怪罪他人来了不说不请他进去入座,反而是把他晾在门口追问东宫的情况。
  在谢无极央求带他出宫,并不顾危险进入皇陵拯救太子的时候,他就猜出来了,那太子对谢无极,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之于是什么他现在还不能明白,但总有一日他会知道的。
  “你是不知道,在老君知晓东宫出事后,毅然决然的坐镇东宫,每一个进去的人都得经过她的眼才肯放进去,如此谨慎,这不是在告诉世人,东宫出事是给人祸害了吗?”如今是多事之秋,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多少人盯着呢,老君如此行径,多会招人口实。
  皇陵出事,如今说个所以然来还为时尚早,现在左右是没有个结果的。只民间传出来些不好听的话,这会子老君就闹出这回事,不就是要做给世人看的么,要让那谣言不攻自破。
  说起这位老君,镇北王只觉得有些头疼。
  这位身份在那摆着,自己都要敬让三分,陛下指派他调查皇陵坍塌一事,老君也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见他去东宫看太子的情况,就把他堵在东宫逼他要个结果,还担心他会因为陛下的关系就混淆视听,让太子无辜蒙冤。
  实在是老君想多了,是非黑白他还是分得清楚,他是忠君,但是不愚忠。
  镇北王说起来都尚且是唏嘘不已,那老君也就是身份让人敬而远之,虽然经历了两位帝王继位,身份尊贵,可到底是一介妇人,却沾手储君的事情,这实在是容易招人拿捏把柄。别人可以顾及她的身份,但……史书难评,众口难调。
  谢长柳也知道点关于这位老君的事情,听说对太子是格外的爱重,这时候回京,本意是想把自己家的女儿推进东宫去做储妃,然这个节骨眼上储君出事,她当然着急,也理所当然的想要为东宫撑腰,但她逾矩了。
  东宫上有陛下在,老君太急了。
  “陛下也能由着那位老君如此?”虽然他能明白这位老君是对秦煦体贴,担心有些人使些旁门左道的法子来害了太子,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要让世人看了东宫的笑话?还没有开始娶她家女儿就维护上了,日后,储妃的位置要是不能留给他们,别人谁敢去坐,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敲打世人不要同他门阀世家结仇吗?
  镇北王也是惆怅,汴京来了这么一尊大佛,还得供着。
  “陛下也不能拦不是,毕竟是皇姑奶奶。”
  是啊,这位的身份足够让她倚老卖老了,陛下就是有不满都还得在她面前憋着。
  “不过也是好事,有这么一位姑奶奶看着,旁人也就没有了趁他病要他命的机会。”谢长柳轻嗤。
  镇北王对于谢长柳的说法颇有微词,好好的一个光风霁月的先生,言辞如此粗鄙。什么叫趁他病要他命?他把这东宫想象成什么龙潭虎穴了。
  然谢长柳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镇北王对他的看法,“皇陵的事,王爷您怎么看?”
  镇北王要彻查,无非就是从皇陵入手。
  皇陵的建造,维护,以及祭祀前的调度,人员,每一桩桩件件都要清楚,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镇北王初到汴京,虽然不及大理寺知根知底,但人有能力,也威名在外,也是皇室贵胄,手里有实权,容他彻查,再合适不过。
  镇北王摇头,此事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答案,陛下自己却得有更多的思量。
  “不是我怎么看,是陛下怎么看?”
  储君出事,陛下岂能轻易了了,他心中自有沟壑,不管是给东宫一个交代,还是给世人一个真相,太子出事都得清清楚楚的了结。
  他去面见陛下的时候,陛下也是愁眉不展,听说了东宫的情况稳住后,也才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陛下是不是在伪装,但那时,他的的确确是从陛下身上看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心。他是一国之君,但也是父亲,储君出事,他人虽然没有去东宫,但对东宫的事情是事无巨细,喝的什么药,哪位太医看诊的,他都知晓。这也是他为何会彻底打消对陛下疑心的缘由,瞧着陛下,并非作假 他也不想让自己觉得他是居心叵测。
  谢长柳没有言语。
  秦煦出事,他心里最怀疑的无非三者,一个就是当今圣上,一个则是元氏,还有,就是藩王。
  当然,他的怀疑都不是无中生有。
  当初秦煦就无端遭遇几次的刺杀,虽然最后他不知秦煦是怎么了结的,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能这么急迫的要他死的人,元艻有最大嫌疑。但在陛下开始妄想易储的时候起,陛下那里也就不能够清清白白了。
  或许真就是天灾人祸,可那些修缮皇陵的官吏也不能够侥幸。
  面对谢无极的沉默,镇北王皱眉,他或许能猜出谢无极的心思。
  “你还在怀疑陛下?”
  镇北王不以为然,派他前去调查,他知晓谢无极心里是有不放心他,更不放心帝王,可说句公道话,他觉得这是谢无极的偏见。
  无非就是觉着陛下的易储私心大过一切,包括一个人的良知。但他非帝王,哪里能知帝王的心思。帝王想易储可能不假,但前提是他的人选得适合,现在的十皇子还不是个合适的储君,他当不起这个位置,而在这之前,秦煦储君的位置都不会动摇。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十皇子还不能被扶持起来的时候,陛下还得仰仗秦煦稳定朝野,他比所有人都期望秦煦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