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没有如果
作者:顾明朗   渡劫失败后,我沉迷宅斗不可自拔最新章节     
  “你杀了她!”夏璧忽然语出惊人。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夏璧快步走到傅嫣面前:“你杀了苏嬷嬷,丹书,还有这些个仆妇,只要你能消气,都能杀了,院门一关,外面的人不会知晓。只要不去府衙,不把事情闹开,我给你递刀都行。”
  夏璧话音未落,丹书便尖叫起来:“主母饶命。”
  苏嬷嬷被堵住嘴巴,只能惊骇地瞪圆了眼睛,从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身后的几个奴仆也是惊慌失措,大叫起“主母饶命”来。
  “别求我,你们得罪的不是我,是我的儿媳,”夏璧厉声喝道,“竟敢怠慢于她,你们放心,等你们死后,我自会给你们老子娘厚发抚恤,让他们好好安葬了你们。”
  得罪的不是我,是我的儿媳?
  丹书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蹭这地面一步步跪到傅嫣身前:“我不想死,我错了,二夫人饶命。”
  夏璧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你的贱命能值几个钱,能让我儿媳消气,你死不足惜!”
  丹书哭得越发惨了:“二夫人饶命,我知道错了,只要二夫人饶了我的一条贱命。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以后一定吃斋念佛,求您长命百岁,求您腹中的小郎君长命百岁。”
  见此,胡巧了然了。
  傅家有积善之名,素日里的伺候人连打都不打,才养得部曲仆妇散漫。偌大个府邸漏得跟筛子似的,什么瞎话都在往外面乱传的名声,连远在汾阳城的她都有所耳闻。
  李府虽严苛一些,三五不时要请出家法,但也就打个伤皮不伤骨,如顾妈妈今日这般折了骨头已是重得不能再重。夏璧竟说杀人,还不只杀一个苏嬷嬷,开口捎带上丹书及一干仆妇,这就是好几条人命了。
  两府加起来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情,胡巧都被惊得怔住了。
  再听丹书和夏璧的对话,胡巧缓缓回神。夏璧抢了傅嫣的话,还一开口就是要打要杀,傅嫣出自积善的傅氏,哪里真会杀人?动了恻隐,事情便能转圜了。
  不过是高拿轻放的惯用手段,牵扯人命,她险些都给唬住了。
  思及此,胡巧看向夏璧的眼神有些敬畏。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么短的时间,婆母竟能想出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
  果然,夏璧和丹书满口的杀啊死啊,蕊儿先听不过去了:“夫人怀着身子,你们说这些不是触她霉头?”
  丹书连忙以头抢地:“是啊,二夫人,您怀着身子不好见血光的。就当是为小郎君积福,您饶了我们,我一定吃斋念佛日夜祷祝,为您为小郎君,您就饶了我们吧。”
  其他的几个仆妇也是涕泪纵流,纳头就拜,场面顿时乱糟糟的。
  “你本就该日夜祷祝,”邵秋实的声音不急不缓,“若夫人和小郎君有半点差池,你们可就不是杖责那么简单,全都要流配。流配多是荒僻苦寒之地,许多人走不到,半路上就没了。”
  丹书忙道:“是,我本就该日夜祷祝,还请二夫人饶了我,让我留得一条贱命可以为小郎君祷祝。”
  邵秋实又道:“夫人何时说过要杀你们?她只是想将你们送官,李家主母才想让你们死。”
  丹书一怔,傅嫣也是一愣。
  看见傅嫣因邵秋实的话而一扫刚刚浮现出来的恻隐,夏璧咬牙,这个坏事的棒槌!
  傅嫣只是被夏璧陡然说杀人吓了一跳,让邵秋实这么一打岔也回过味来:“可想好了,死,还是见官?”
  丹书一时缄默,她自是不想死,可也不想见官,这两个她一个都不想选。
  邵秋实见丹书久久不语,看向夏璧:“李大夫人,你想得没错,她们若是死了自然就不用见官了,没得拖着死人去见官的。你若想让她们死,不如亲自动手?”
  “我?”
  邵秋实点头:“李大夫人一力主杀,自该你亲自动手。”
  “我……”
  “去给李大夫人找把刀来。”邵秋实示意身后的傅家仆妇。
  “见官,我们愿见官,”话音未落,丹书跪在地上大喊起来,她不想见官,可她更不想死,“我们愿意见官,求求你,二夫人,送我们去见官吧!”
  傅嫣轻吁了一口气,看向夏璧的眼神满是嘲讽:“婆母可听清了,是这丫头哭着求着要去见官的。”
  夏璧自然是听见了,听得咬牙:“不行,不准去。”
  傅嫣轻笑:“母亲若能杀了她们,她们自然不用见官。”
  “见官,二夫人你行行好,送我们去见官吧!”丹书叫得更厉害了。
  耳听着丹书凄惨的尖叫,眼看夏璧面露沉吟,竟似真的思虑起杀死丹书等人的可行性来,傅嫣才慢悠悠地道:“只是杀了人,就该母亲去见官了。”
  夏璧面色一僵,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苏嬷嬷一行终于被押着出了李府。
  面对来往行人的指指点点,苏嬷嬷羞愤欲死,又后悔莫及。
  她本还想着以后再不掺和李玉傅嫣之间的事情,可惜,没有以后了。
  目送苏嬷嬷等人离去的背影,邵秋实看了许久。
  当日傅老夫人中毒,人人都说她是凶手,面对傅棠的咄咄逼人,她也曾提议报官。
  如果那时报官能成,傅棠就不用死了,至少不会那样仓促地死在她手里,可惜,没有如果。
  弱肉强食,自身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当日要傅家报官不成,如今要李家报官成了,难道因为李府比傅家更知书识礼,更深明大义吗?
  不过因为傅嫣的身份比当日的她更加强大,而她自己,也已比当日的她更加强大了。
  就是傅嫣,若无傅二在并州的一支大傩,也不敢对逆来顺受了三年的婆家说出那样硬气的话来。
  “你真的是大儒的女儿吗?”清渠悄摸地走到邵秋实身边。
  邵秋实反问:“你觉得呢?”
  “那你还跟我说大字不识,”清渠撇嘴,“我知道你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清渠不仅撇嘴,还翻白眼,“我家娘子都同我说了,世界上多的是你们这种人,就为了追求身份揭露那一瞬间的打脸和爽感,不惜几年甚至几十年伏低做小扮丑入赘。”
  “入赘?”
  “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