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云和方艾两人在学校走廊漫无目的地闲逛。
  方艾看着比自己小区还大的校区，忍不住咋舌，“终于理解我妈说的了。”
  “嗯？”
  “当年我们可没这个条件。”
  顾水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让你重回校园，你还愿意吗？”
  方艾摇摇头，“不不不，虽然工作是很辛苦，平时还没少受气。”
  “但学习一样的，谁也不比谁轻松，况且现在竞争环境这么激烈，小孩承受的一点不比大人少。”
  顾水云还记得自己当年为了一道数学压轴题难得一宿都没睡好，寝室帘子一拉，发现下铺的方艾还在和英语单词作抗争，死活就是不进脑子。
  当时觉得苦的不得了的事情，现在想想，过去也就过去了。
  回想这些，竟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顾水云看向张贴着画的贴板，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云云，你说厉少为什么要对小哲这么好？”
  “就算是夫妻，也很难做到连妻子朋友家的孩子都这么照顾的吧。”
  何况，他们还不是夫妻。
  别的不说，就冲这点，方艾都不太好意思再说厉少承什么坏话了。
  顾水云侧身，看向教室里端坐着的陆哲赢，清亮的眸底突然暗淡了几分。
  “不是因为我。”
  “啊？”
  她眼眸深邃，“厉少承对小哲这么好的原因，不是因为我。”
  或许厉少承难以启齿的过去，连同着身上的疤痕和隐痛，总会在夜半时分与那些阴暗的、偏执的、晦涩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时刻提醒着，他是个在无边黑暗中行走的人。
  或许年幼的厉少承，也曾期待过一个有能力，有力量的人出现，将他拉出泥潭。
  就像现在的小哲。
  可是没有。
  所以他有资本以后，才不断在收养孩子。
  对厉少承而言，小哲和当年流落街头的江冀、江骆玉，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他会这么做，大抵是在弥补幼时自己的遗憾，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减缓过去对自己的创伤。
  ……
  校方办公室——
  厉少承翘着腿，漫不经心转着手里的钢笔。
  校长毕恭毕敬站在厉少承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要是有人推门进来，多半会以为年轻的男人才是校长。
  实际上，厉少承也是这么做的。
  进来一句话没说，吓得校长直接站了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厉少承。
  校长觉得他人生不过三次心脏跳得这么快。
  一次是在洞房花烛夜。
  一次是闺女出生。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他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厉……厉总……你看，这入学，需要孩子的家属……”
  “小姨不行？”
  “这……”
  其实以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把孩子送出国读书啊。
  现在这尊大佛来了这，他是生怕招待不周啊，惹得一个不开心，厉家就能把他从这个位子上撤下来。
  他也不敢反驳厉少承说话，只能打太极一样战战兢兢。
  “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一定行。”
  厉少承眼皮微抬，觉得自己没什么耐心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