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第一道防线。
这条距离要塞一公里，长三十公里的前沿防线是联军在战场上最长，也是最广的屏护防线。
由大量的机枪工事和前沿野战炮组成，通过大量的交错式交通战壕与后方进行连接，并布置了二十五公里长的双层铁丝网用于拦截冲锋的敌方部队。
正是这双层铁丝网宣判了教廷部队第一波进攻的失败，让他们已经重复过千万次的死亡冲锋变成真正的‘死亡冲锋’。
铁丝网，一种常见而极为有效的防御工事，由带刺细长铁丝驳成的刺网。
单独存在的铁丝网甚至不像地雷一样，会对步兵造成严重损伤。
它从不掩藏自己的痕迹，很明显的存在那里，每一个踏上战场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存在。
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士兵们甚至可以慢悠悠的将铁丝网切断，将定住铁网的木桩从地上拔起。
铁丝网之类设施的作用并不是直接对步兵造成杀伤，而是为防守方争取时间与机会。
看起来可以轻松越过的铁丝网在战斗时会变成停滞步兵的死亡障碍，哪怕是看起来没有威胁的薄薄的一层临时铁丝网，也会成为士兵无法逾越的圈栏。
以至于后来的步兵都大面积配发专门的破障爆破筒来处理这些廉价而致命的防御工事...还有水泥碉堡。
铁拒马与水泥拦截桩还有拦截坑也如此，只是它们致力于让更加大的装甲单位停止移动。
停下，然后等待死亡。
当目标被迫停止移动，成为射手们最好的靶子。
联军士兵们都佩戴上一次性的防毒面具，背着后方运来的生石灰粉，重新踏上这弥漫着鲜血气息的战场。
“还有多少弹药？”
高羽穿过防线，敲开第一道防线指挥部的门。
作为要塞里为数不多的几支后备支援部队，哪怕没有收到行动指令，他觉得自己还是看一眼前线的战况比较好。
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要作为预备队填入这条堑壕线当中。
“第一道防线已经没弹药了，第二道只剩下10%左右的弹药储备，第三道还剩下50%弹药。”
联军军官佩戴着独属于领主的军衔，表示他是一位领主而非某个领主手下的单位，并非英雄单位，也并非普通单位。
指挥着士兵将生石灰倾倒在战场上，将教廷士兵尸骸覆盖，掩埋。
他从怀中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高羽，见后者挥手婉拒就自己叼上。
“如果教廷的下一波攻事还是这个量级的话，我们现在的弹药储备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或者说只能被迫放弃第一道防线，撤到更加安全的第二道防线。
子弹，炮弹，炸药。
充足火力的前提是充足的补给。
与依赖能量的施法者和神术文明相比，技术文明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倾泻出庞大火力，但需要代价是绝对充足的补给。
（绍伊古，格拉西莫夫！）
“我们预备队的弹药都还...我可以回去开个会和其他预备队伍讨论一下...”高羽犹豫了一下，作为预备队的他们能够匀出来不少弹药给前线。
但，并不是那么符合规范。
“不，你们的弹药是你们的，我可不希望等你们过来填线的时候发现弹药不够。”联军领主军官摇头：“我们已经向指挥部申请弹药补给了....而且士兵们都是第一次使用自动武器，都不熟悉应该怎么节省弹药...”
步枪弹和中口径炮弹还好，但是机枪弹已经见底。
这样下去弹药永远不够用。
“妈的，那帮人是疯了吗，直接拉了十个师来冲击防线。”联军领主军官骂了一声：“要不是有自动武器，我们真顶不住这帮疯子的冲锋。”
高羽不置可否，但他的确没有收到让预备部队行动的指令。
要塞中有一座大型无线电基站，最高指挥部应该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前线的战报，但给联军部队的回复依旧是按照原计划继续防守。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他的视线飘向不远处正在升起白雾的铁丝网区，那里已经不存在什么铁丝网了，只有遍地的尸体和几根孤零零的不知道是旗杆还是木桩的柱子。
而联军士兵正举着火把，往这些尸体上倾倒生石灰，用高温和碱性物质处理生物体内可能携带的病菌。
“从水泥厂运过来的生石灰，让这鬼地方看起来更加干净一点。”联军军官将咬在嘴上的香烟点燃：“原本是用来修筑工事的，我看还有多，就拿来给前线做下消毒。”
他们虽然能复活，但要是在这么近距离真爆发瘟疫，也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光是尸体腐败的味道，他们就不怎么受得了。
若是想用一把火烧干净的话...那味道估计能把第一道防线全部驻防部队熏出堑壕。
生石灰是他们现在能找到的最好解决方案。
“行了，别看了，这地方也就那样。”联军领主军官挥手，让高羽回去做好准备：“指不定我们什么时候就需要你们预备队支援了，标准矿业派下来的炮兵又说他们的支援很快就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倒不如期待一下环岛同盟的部队，至少他们使用的奥术科技树对后勤的依赖没有那么严重。
也更适合投入这种长久拉锯战当中。
法术装备虽说单位时间输出伤害低，却胜在可以缓慢冷却充能，并且替换一枚元件就能再进行数百次施法。
哪怕是发射离子火球的奥术火炮，使用的战争法师本身就是一种‘可充能电池’，人体电池充能完毕就可以继续使用。
子弹和炮弹效果好是好，但也是真的打一发少一发。
人类对于长续航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