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和乔耀扬低语时，身后五米外‘神经’探头探脑，急不可耐。
  但阿虎就在旁边，冷冽眼神盯住他，‘神经’只能忍住。
  现在乔耀扬死掉，‘神经’松了口气，急忙上前，狠狠踢了乔耀扬两脚。
  “混蛋！”
  他恶狠狠道：“派卧底探我们的底细，活该你死掉。”
  “你跟他说了什么？”
  ‘神经’拍下高辉，透着亲昵：“一枪崩了多爽利！”
  “我说要照顾他老婆！”
  高辉意气风发道：“他在警署照顾了我，我当然要有所回报。”
  “说得好！”
  ‘神经’点点头：“一报还一报！”
  “还有那个陈锦华！”
  他得意洋洋道：“没了乔耀扬，卧底身份无人知道，只能在牢里呆着了。”
  阿虎此刻放下枪，上来催促：“枪声会惊动别人，咱们赶快走吧。”
  “我带你去见大哥。”
  他拍下高辉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咱们现在可以一起做大买卖了。”
  高辉懂！
  没有亲手杀乔耀扬，阿虎有提防之心，不会带他去见Bill。
  现在高辉有了案底，那就彻底与警署走上对立面，即便是卧底，也无法逃脱责罚。
  呵！
  其实他早就判断出来了，乔耀扬快要死了，脑部那一枪算不上致命伤。
  另外，知道他杀乔耀扬的人，就是阿虎、‘神经’和另外两名劫匪。
  阿虎欺之以义，其他人全部死掉，不就没事了？
  埋伏乔耀扬，是他昨天碰到阿虎，就想出的点子。
  陈锦华是乔耀扬‘安排’的卧底，Bill他们这帮人对两人恨之入骨。
  依照高辉的‘歹毒’计策，杀掉乔耀扬，让卧底陈锦华没了重见天日的机会，算得上最厉害的惩戒。
  ‘神经’动了心，Bill也想杀鸡骇猴，树立威严。
  可出了陈锦华这件事，他们这帮人起了疑心，对高辉还存有疑虑。
  试探从昨天就开始了，阿虎邀高辉一起杀乔耀扬。
  高辉没有答应，因为那时他和乔耀扬没有利害关系，其实符合他们的预期，成功过了第一关。
  今天就不一样了，乔耀扬抓了高辉，还搞了严刑逼供。
  黄广亮和阿礼追高辉时，闹得鸡飞狗跳，街上一片混乱，有记者拍下这一幕。
  再到警署闹事，又引来轰动。
  正考察高辉的Bill，见状就要阿虎发了信息。
  现在和乔耀扬有了恩怨，大家就有了合作的基础，可以联手做掉对方。
  昨晚埋下的种子，经过今天的浇灌发芽生长，高辉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可能拒绝。
  去医院，再到超市取枪，他一步步引乔耀扬入彀。
  留下乔耀扬一条命，阿虎要高辉亲自动手，也是Bill的叮嘱。
  过了第二关，他自然就经受住了考验，可以加入这个打劫的队伍。
  坐上‘神经’偷来的车，七拐八绕，足足花了半小时，他们到了一间出租屋。
  “你就是大头辉吧？”
  蓄着小胡子的Bill迎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透着亲近：“阿虎说你很讲义气，欢迎你跟我们一起发财。”
  “谢谢Bill哥！”
  高辉眼中满是期盼：“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借我钱的聪哥逼得很急啊！”
  “哦？”
  Bill笑呵呵道：“听说你和他妹妹有关系，聪哥是你大舅子吧？”
  考验又来了！
  “就是因为阿芝，我才要尽快还钱。”
  高辉苦着脸回应：“虎哥和神经哥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讲义气。当初大佬发陷害我，我还是信守以前的承诺，答应照顾他女朋友。”
  “那晚替大佬发的女朋友吴红丽出头，还跟神经哥起了冲突。”
  “谁知道那女人非要报答我，我们两个就成了那种关系。”
  “聪哥后来知道这件事，催着我还钱，其实是逼我和吴红丽断绝来往。”
  “可我既然已经‘照顾’上她，断然没有在撒手的道理啊！”
  ……
  “你就是图人家身材火爆吧！”
  ‘神经’略带不满道：“我准备要她伺候Bill哥的。”
  “说的什么话！”
  Bill脸色一沉：“高辉是我们的兄弟，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女人嘛！”
  他转身安慰高辉：“谁不喜欢靓仔，兄弟你命犯桃花啊！”
  “也有坏处。”
  高辉故作苦恼：“就是太费腰了！”
  “哈哈！”
  众人大笑，气氛愈发融洽。
  “Bill哥！”
  高辉跃跃欲试：“上次你们没带我，我可是损失一大笔钱呢，咱们赶快行动吧！”
  “哦，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Bill莫测高深道：“我早就计划好了，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
  “大家把Call机都交出来，从现在起不能给外面打电话。”
  他满脸严肃：“做完这一票，我们就能逍遥一阵子了。”
  “好！”
  ‘神经’、小蔡还有阿虎，都把Call机放到了桌上。
  高辉见状，有学有样。
  呵！
  打劫哪家店铺，老子早就知道了，就怕你们不去啊！
  他事先通知了刘定光，现在乔耀扬嗝儿了，就不用担心警署里有人放黑枪，自然安心。
  出租屋很大，有四个房间，Bill一间，小蔡和‘神经’一间，另两个劫匪一间，阿虎和高辉住到了一起。
  长夜漫漫，两个男人谈性甚浓。
  “我爷爷是贼，我父亲是贼，我也只能做贼了，但我不希望儿子也做贼。”
  阿虎话里透着唏嘘：“这一票做完，我打算去港城外。娶老婆生儿子，要他上学，给他娶媳妇。”
  “如果是个女儿呢？”
  高辉笑嘻嘻道：“我们家阿红铁定能生儿子，要她嫁过来？”
  “谁说不是儿子的？他要娶你女儿。”
  阿虎虎了脸，很快就笑了，笑得苦涩：“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
  “对了！”
  他提醒高辉：“那个阿红虽然是舞女，我看对你很关心，你别辜负了人家！”
  “不会的！”
  “呵呵！你长得太靓仔，可别太花心！”
  “好像你懂得很多啊，现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
  两人又笑又闹，关系愈发亲近。
  慢慢止住笑声，高辉压低声音对阿虎道：“虎哥，我摊牌了！”
  “嗯？”
  感受到气氛的压抑，阿虎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冲着你来的。”
  高辉叹口气：“上次茂源大厦，我之所以帮你，是觉得你讲义气，不会无缘无故伤人。”
  “可‘神经’和Bill他们，一个个太暴戾了。打劫就打劫吧，我们图的是财，没必要搞得跟寻仇似的。”
  ……
  “嗯，你说得有道理。”
  阿虎点点头，叹口气：“我会尽量避免伤亡的。”
  “虎哥，你冲锋在前，Bill……”
  “行了！”
  阿虎脸色阴沉：“不要再说了，到此为止！”
  “嗯！”
  高辉不再说话，望着外面愈发浓郁的夜色，意味深长道：“兄弟不是靠说，是要看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