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搬回程家
作者:余兆兰   没有香味的花朵最新章节     
  程伯月挂掉电话,对办公桌对面的前妻说:“保姆小芳会开车去接两个孩子放学,将他们在家里安顿好。你看我们要不要去公司附近喝个下午茶?”

  璐璐的视线并未离开电脑屏幕:“你要是累了就去吧!我还要把这份资料准备好呢!”

  “我一个人去多没劲呀!”

  “在职场内外,你的男女朋友应该很多,也不差我一个吧!”

  伯月见她如此推辞,索性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与她谈心道:

  “璐璐,我觉得自从和他闹离婚,你对我的态度变得冷淡疏远多了,难道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她瞥了他一眼没吱声,仍旧专心致志的办公。

  他进一步的解释道:“其实我和索菲亚的关系,并非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我们只是——”

  “如果你身体的荷尔蒙分泌旺盛,建议你去找志同道合,想要再婚的人吧!我觉得工作本身比谈恋爱结婚有意思多了。将来我离婚失去一切,工作也将是我余生唯一的重要的精神支柱。”

  “好吧!”程伯月不得不暂时妥协,转移话题道:

  “你带着源源搬回去和我们住在一起,当真不怕方总知道了和你闹吗?”

  “为了方便同时照顾两个亲生的孩子,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则我和你又没睡到一张床上,他有什么可闹的?”

  他微笑不语。

  韩璐璐意味深长的笑着探询道:“你怕啦?”

  “呵呵!我求之不得。只是担心外界舆论对你的风评不雅,说你婚内出轨,与前夫同居什么的。你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女人往往被道德谴责更甚,更容易吃亏。”

  “从我劈腿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在西川已经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我自己知道。何况我和方总离婚指日可待,早一天与人同居乱来,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好吧!”

  程伯月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他可以几次三番的公然和沈珍珠去酒店开房,我就不能为了孩子们和你同居一室吗?岂有此理!”

  “当然可以。”他勉强的微笑道,“男女平等嘛!”

  方文山最后一次厚着脸皮兴冲冲的跑去望江国际小区的韩家看望妻小时,给她开门的是正在独自一人收拾屋子的保姆小芳。

  他一进门就觉察出不对劲,四下里转了转便问她:

  “你们在搬家?”

  “是,不过韩总和源源早就搬走了,我只是替他们回来拿点生活必需品,毕竟有的东西在市面上不大好买。”

  “他们搬哪儿去了?”

  “就是韩总以前住过的皇城相府。”小芳说着语气变得愉悦轻快起来:“房间格局和一应陈设都是我从前在时的模样,我干起活来得心应手方便的多了;只不过我从前带珏哥儿一人,现在多了源源。好在他们都大了,懂事了,我并不觉得累。”

  方文山立在原地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有点头晕目眩的问道:

  “她和程总住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韩总是那样轻浮随便的女人吗?他俩的卧室之间隔了好几个房呢!”

  “哦!”他顿时如释重负。

  “因为程总一个男人带孩子挺辛苦的,她要我同时照管两个孩子,自然就需要大点的空间,说以后寒寒去程家也够他闹腾的。”

  “呵呵!她想得倒美,寒寒万万不能跟去程家!”方文山恼恨的在保姆面前嘀咕着,咬牙切齿的蓦然转身离去。

  开车回去的途中他暗想,如果妻子并非一时赌气而打算长期居住程家,难保不会被父母知道。

  沈珍珠事件后他们夫妻一直分居着,父亲就忍了一肚子气没向他发作;现在两厢合并爆发,他未必承受的住。

  当年韩璐璐去宾馆探望来西川度假生病的男同学朱宇鹏,父亲就对他这个疑似被绿的儿子严加训斥,还召开家族会议,逼迫他将不守妇道的韩璐璐逐出家门,现在他又该作何举动呢?

  现在韩璐璐已是方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父亲不止接纳了她,且对她十分欣赏,这种态度的大为改观,难道意味着他就会毫无原则底线的,容忍她胡作非为侮辱方家吗?

  方文山强烈的意识到,这件事不仅会让父亲和族人暴怒,韩璐璐在道德伦理上也必然遭到婆母和姑姐的谴责鞭打。

  最可怕的是母亲张家霞,一直看不惯这个儿媳妇,对她在婆家地位的日趋稳固心怀不满,如今捏到她这么大的错处,岂不像专家抓到癌症患者身上的肿瘤细胞,要好好的拿她开刀吗?

  婆媳大战的场面及随之而来的恶果,他早就见识过并因此心有余悸。

  依了母亲的性子,只怕她会像当年亲到安盛国际酒店质问在那儿工作的韩璐璐一样,不顾一切的跑到国胜证券大闹一场,让男女合伙人韩璐璐和程伯月当众难堪!

  那样一来,势必会促成韩璐璐与方家的彻底决裂,他们的夫妻情分再也回不了头;蒙羞受辱的程伯月也会再次公开与他为敌,在西川内外的程家人大概也不会坐视不理。

  方文山思前想后,虽然妻子公然搬进前夫家的举动让他恼羞成怒,但他却不得不忍气吐声的另图良策;至少他得在父母获悉暴跳如雷之前,有效的阻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

  最近他的手机频繁的收到沈珍珠请求添加他为好友的微信提示,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瓜葛的他铁了心置之不理,此刻他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索性调转车头驶往天鹅湖酒店旁的父母老宅。

  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家的方自清正在吴妈的帮助下更换家常休闲的衣裤,一回身瞅见他便诧异的笑道:

  “怎么是你一个人过来蹭饭的?孩子呢?”

  方文山垂头丧气的咕哝道:“寒寒在上补习班呢!完了兰姐会接他回家吃饭,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你这个家幸亏有尽职尽责的保姆撑着,不然早就散了!”

  方父慨叹着,一边低声吩咐吴妈去厨房帮助方母做饭,顺便添加几个儿子爱吃的菜,一边带他走到窗明几净的书房里来谈话。

  “我早就想问问你,一直苦于没机会,你回来的正好。”

  方文山听父亲这样说,心底已经悄然筑起防御的围墙。

  “璐璐带着源源又搬回了娘家去住,她要跟你离婚,对吗?”

  “是。”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啊?痛痛快快的跟她离,还是打算一直耗下去?”

  “我们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当然不能离婚,爸爸,再说孩子们不能没有妈妈;您不是也说家里的两个公司不能没有她吗?”

  “听到你们闹离婚的消息,我已经答应朋友介绍的熟人来清江公司管理财务,这个世界并非谁离了谁就不成!”

  面色阴沉的方父冷酷无情的说着,冷不防儿子惊异的瞥了他一眼。

  他抬起眼帘来打量着儿子冷笑道:“你俩齐心协力搭救她弟弟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们的感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稳固;现在她要离,你就跟她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听说那个沈珍珠的出身并不低,且她嫁给邵家老爷子十多年,并未留下一儿半女。一个多年未曾生育的女人,想来她的身体就像闲置多年的肥沃的土地,你跟她生十个八个的孩子没问题吧!比出身寒门的韩璐璐那柔柔弱弱的病秧子不知强多少!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孙兴旺最要紧,否则家业怎么传承?”

  方文山的心里起了绝望之情,越发害怕父亲知道韩璐璐搬进程家的事。他嗫嚅着鼓起勇气道:

  “我和沈珍珠……就是玩玩而已,从未想过娶她进门。她能不能生育,跟我……有毛关系?”

  方自清厉声断喝道:“那你去招惹她干嘛?还害得人家被丈夫抛弃!现在璐璐又要跟你离婚,你的报应怎么来的这么快?”

  他惊吓的双膝发软险些跪倒在地:“是,爸爸,我错了,但无论如何,我的家不能散,我和璐璐不能离婚。”

  “好,你有什么办法不离婚?你说。现在你做的丑事天下皆知,韩璐璐成为众人的笑柄,你怎么说服她放弃离婚的想法?”

  “暂时没什么办法。”

  方自清露出得意的笑容来端起桌上的青花瓷盖碗饮茶,片刻咂咂嘴说:

  “所以你要跟她论一论持久战,对吗?当初她离家出走玩失踪,你也是用这种方法挽回了她的心,所以想要故技重施,对吗?”

  他默认了。

  “你以为她还是从前的韩璐璐吗?她会任由你拖延着不离婚吗?”

  方文山被精明睿智的老父亲逼得无法,心情沉痛的讷讷道:

  “近日她带着源源搬到程伯月家去了,我估摸着他们要复婚。但我只能忍着,……”

  方自清猛然将手里的盖碗摔到地上,清脆的哗啦声响震惊了在厨房里忙活的主仆二人。

  “你能忍,我不能忍!”方父面红耳赤的咆哮道,“你让她没脸,她就让整个方家没脸,这招也太狠毒了!”

  “我们要是不能忍,就是中了她的圈套,最后只有离婚一条路。”做儿子的温言软语的分析着。

  张家霞腰间系着荷叶边的蓝色围裙走进来劝慰丈夫道:

  “为了一个贱女人气成这样,犯得着吗?她要怎样就怎样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吴妈一言不发的拎着扫帚进来,仔细打扫着地上的茶碗碎片。

  方文山瞅了瞅他们,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告诫说:

  “这件事希望你们不要插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方父余怒未消的望着他道:“你打算怎么办呀?说说看。”

  他的目光畏怯闪躲着不敢与父亲对视,只是声音低沉含含糊糊的咕哝道:

  “总之我会找到最妥善的处理方法,你们就别管了!你们的心意或许是好的,但有时候好心会办坏事。”

  方父冷笑道:“他们虽然离了婚,却在一起共事朝夕相处,自然比你们的夫妻关系亲密得多,何况现在又搬在一起住?外人看来他们就是离婚不离家。”

  “保姆说只是为了方便照顾两个孩子而已,他们并无越轨行为。”

  “保姆的话你也信?即便暂时他们真的没有越轨,你能保证将来不会越轨吗?这种事谁能说的清?他们在一个屋里住着,你还能时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爸爸——”

  “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就不该进咱们方家,她的爱好就是脚踏几只船,乱搞男女关系,她就是天生的淫妇!”方母张家霞忍不住插嘴骂道。“当年她和她那个大学同学不清不楚,我就看清了她的本质,就说这种女人要不得,你偏不听啊!结果后来她又勾搭上了程伯月,现在又和他纠缠在一起,看来这辈子跟他程家缘分匪浅啊!”

  “爸爸妈妈,你们都别说了,容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