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墨很难过。

  其实，她早就隐隐猜到，男友有其他工作，否则整天在忙什么？为什么经常离开上海？

  任何女人都不希望被欺骗。

  但！

  男友一直以来的好，她又岂会视而不见？

  不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

  不能因为一点问题全盘否定。

  突然知道他如此身份，她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才如此情绪失控。

  可既然曝光了，是不是该道歉？

  是不是该哄哄自己？

  此刻！

  他竟然还撒谎，试图用另一个谎言，去圆以前撒的谎！

  这才是最让她难过的。

  “你还想撒多少谎？”她流着泪质问。

  “我……”

  陈皓哭笑不得。

  真没撒谎！

  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这时，手机响了：“三分钟后，三架歼22飞抵。”

  “啊？！”陈皓瞪大眼睛。

  他是让王将军帮忙证明，没想过为此动用歼22啊！

  夸张了！

  不等他说话，王将军已经挂断。

  “是不是想告诉我……”

  看到他惊讶表情，夏轻墨咬牙道：“你所谓的证明，因为某些原因，没办法实现？”

  “不！”

  陈皓回过神来：“三分钟后，会有三架战机，从上空飞掠。”

  夏轻墨笑了。

  是对他撒谎成性的失望。

  你怎么不说等一会，有外星人降临地球？

  “陈皓！你真的太……”

  嗡！

  对话中时间在流逝。

  突然，夏轻墨话还没说完，隐约听到西北方向，传来低沉轰鸣声。

  什么情况？

  她还没反应过来，轰鸣声立刻减弱。

  先前。

  是超音速巡航的音爆。

  以超音速低空飞行，会对人和建筑造成损伤，于是歼22立刻减速。

  并降低高度。

  此时此刻，夏轻墨呆呆昂起头，看着明月下的夜空。

  看着……

  造型科幻的战机，下降到不足300米。

  从她家花园上空缓缓通航！

  “陈……陈皓……”

  她依旧昂着头看，嘴唇却在哆嗦：“飞机……是战斗机！”

  “现在能相信了吗？”陈皓无奈问道。

  “我……”

  “王将军。”

  索性。

  他重新拨通号码：“要不，朝海域发射一枚导弹？不是……导弹的钱我报销——这样！我认捐一千枚导弹，行了吧？你这是趁火打劫！”

  说完，挂断电话。

  他看向呆滞的夏轻墨：“等会有一架战机，会发射导弹。”

  话刚落音。

  已经从上空飞掠的战机折返。

  咻！

  最前面那架战机，在不足300米空中，发射空空导弹。

  这高度……

  只要不瞎都能看清！

  夏轻墨捂着嘴。

  目光呆滞。

  盯着夜空中曳着尾焰，极速飞向东面的导弹。

  是真的！

  他真没撒谎！

  说三分钟后有战机飞掠。

  说等会有导弹发射。

  结果……

  战机如约而至！

  导弹立即发射！

  良久。

  她回过神来，收回仰视夜空的目光，定定看着眼前男友：“你……到底是什么人……”

  “轻墨，关于汉腾资本……是我不对，一直瞒着你。”

  陈皓跟她目光对视：“我了解你的性格，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们不可能走到一块，我……真的不敢说！”

  “至于给军方搞科研，是不能随便说的绝密。”

  “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夏轻墨沉默了。

  好一会。

  随着情绪稍微平复，思维能力跟着恢复。

  “不对！”

  她突然惊呼：“所以，遗传病是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步行街……你为什么会哭？还有！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汉腾资本董事长！

  军方科学家！

  是何等超然的存在？

  她很特殊吗？

  不！

  她不认为自己很特别，至少跟他的光环相比，她根本不值一提。

  从很多细节能看出，他很早就故意接近。

  这……

  不合乎逻辑啊！

  “给你讲个故事吧？”陈皓柔声道。

  “故事？”

  “曾经有个男孩，他爸是开唱片行的，但后来生意不好，他爸还遇到诈骗，跳楼自杀。”

  陈皓眯着眼，记忆回到上一世：“以前，这个男孩不好好读书，父亲去世后才发奋图强，最后考上了上交大，认识了一位大二学姐……”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相爱。

  最终结婚成为夫妻。

  男孩很努力。

  一步步崭露头角，成为顶尖科学家。

  妻子呢？

  原本，妻子有自己的事业，在药学方面颇有成就，但为了丈夫放弃事业。

  直到……

  丈夫被敌国盯上，对他实施暗杀计划，妻子为救他香消玉殒！

  相伴30年的爱人逝去，他再也无法投入工作。

  所负责的项目止步不前。

  最终！

  心知对国家，再无法贡献力量的他，选择跟大量敌国科学家，同归于尽！

  也算帮国家最后一点忙了吧？

  勉强算给妻子报仇了吧？

  他能做的……

  也只有这些！

  陈皓全程都在，以旁观者身份讲故事：“上一世，她陪他走过三十年，他何尝不是认定了她？“

  “在他心里，妻子无可替代！”

  “哪怕重活一次，选择也不会变——必须是她！”

  夏轻墨呆呆看着他。

  没有哭声。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泪流满面。

  一切。

  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重活一世，很荒诞？

  是啊！

  真的很荒诞！

  却能解释之前所有的不合理！

  为什么一开始就认定她？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明明有无数白天鹅，他却非要选择那个丑小鸭？

  因为……

  他们相爱了30年！

  因为，她是他深爱的妻子，为了救他失去生命！

  “这一世……他还好吧？”她颤声问道。

  “很好。”

  讲完故事的陈皓，也已经泪如雨下，用力点头：“父亲没跳楼自杀，他也没有复读，上一世的学姐，这一世跟他同级——一切都特完美！”

  “那个女孩……这一世，也会一直爱着他，一样能为他去死！”她哭着说。

  “这一世，他们都要好好活着！”陈皓紧握拳头。

  “嗯！”

  夏轻墨也用力点头。

  下一刻。

  所有的谎言和欺骗，她都不再放在心上。

  不顾一切抱住他：“陈皓，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陈皓一愣。

  同样用力抱紧她：“好！”

  “现在能结婚吗？”她突然问道。

  “啊？！”

  “你不是在军方，也有很高身份吗？就不能破例？”

  “……”

  陈皓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