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容易就能看出孙根富这个巴掌的含义。
  既然孙根富把心窝里的话都掏了出来，计较不计较的，不管是真是假，我这时都不得不考虑要不要去帮。
  “好吧，我去跟王娟说说，张大江那边你先通口气，可别到时穿帮了。”
  “这你放心，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去吧，你去找王娟说说，记住，可别在财务科里说。”
  张大江是二车间的质量管理员，孙根富的手下，领导安排的事，谅他不敢不做。
  我也不怀疑这点，只是说道：“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
  “好，我相信你。回头我跟胡雪玲说下，让她月底报考勤的时候，顺便把你五个加班做上去。”
  孙根富嘿嘿笑着。
  我冷冷说道：“王娟那边，我可以帮你打圆场，加班的事情，我看就别报了，不需用。”
  孙根富笑意未散，紧接着脸色一僵，“你不领我的情？”
  “不是这个意思。”
  “不差钱？”
  问这话，孙根富打心里瞧不起我，心里好像在说，可别在我面前摆谱，你吧，过去确实有钱，不过现在你的钱是白海波的了，未婚妻陈艳艳也被白海波玩了，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羊!
  “更不是。”
  我不慌不忙的说道。又在暗说，我借你老婆王娟的钱还没还呢，怎会不差钱。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好了，好了，不废话了，我找王娟去。”
  说时我晃肩就走了。
  我之所以不要加班，是因为现在各个车间都实行单独核算，给我加班，就会从其他工人的工资上扒一层皮，大家挣的都是血汗钱，我不想这样做。
  我看了看表，快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按照王娟昨天给我开出的时间点，也该去见王娟了。
  王娟时刻在等我的消息，下班后，她故意落在同事后边，是最后一个走的。
  我来到公司办公楼旁边的车棚底下，看见王娟在推电动车，我心有虚浮的迎了过去。
  “查出来了？”
  “嗯。”我不舍欺骗王娟，目光坚毅的点了点头。
  “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我嘻嘻一笑道：“真没想到你是个醋坛子王娟，那破事，是咱们车间的质量管理员张大江干的，你瞧你都气成什么样子了，笑笑，笑一笑！”
  我故意逗着王娟，原先王娟绷着的脸，这时明显松懈下来。
  不过，王娟也没敢笑，而是柔声说道：“你快回去吧，小心办公楼上那些无聊的眼珠子，我先走啦，谢谢你秦冲。”
  在机关里混得时间一长，王娟学会了处事小心。
  受到王娟感染，我从她身上这时也学到了一些东西，明明王娟骑车走时故意放慢了速度，我却没敢目送，只是在想，这个厂子的企业文化有些吓人，真不如我当初办的那个厂子。
  暗暗沉了一下脚力，我走回生产厂区。
  不过，王娟的那份柔然谢意，却是不停的敲打着我，那么善良与真诚的女子，她把她一万个好都给了我，可我居然骗她，太不应该了。
  我刚一回到岗位，孙根富迎上前来，低声问：“跟她说过了？”
  “嗯。”
  “她相信没有？”
  问这话时，孙根富的眼里有一种奇怪的光，说凶不凶，说善不善，说盼望又不像盼望，看起来很复杂。
  我一脸懵逼的回道：“不知道。”
  其实我非常有心。
  我在想，我若眉飞色舞的承认王娟相信了我的话，那么，孙根富会怎么想？
  哦，我的老婆不相信我，整天跟我闹，你的随随便便几句话她就信了，这说明什么问题？
  所以说，我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地方。
  “不知道，好吧，晚上我回家看看什么情况。”
  孙根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也就走了。
  那边，包装机旁边，几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情况，有说有笑，还是老样子。
  “孙主任，你那个合同到期没，章还要重新盖吗，咯咯，唉，我说孙主任，你别走呀，让咱们看看你那里过期没，啊哈哈哈……”
  徐玉梅带头笑道，其他人跟着一阵起哄。
  孙根富看都没看徐玉梅一眼，扭头走开了。
  潘小兰则是朝着我张望着，满脸的柔情，因为大意，就有些盖不住了。
  …………………………………………
  经过孙根富同意，车间维修工老周给潘小兰做了个简易的太阳能。
  做好以后，潘小兰叫我帮她送到家里，顺便帮她装上。
  这种简易太阳能，是由两百公斤装的铁皮空桶改造而成的，周师傅把铁皮桶的上盖切割掉，又在靠近底部的地方打了一个小洞，焊上一个水嘴，就算做成了，又从仓库领两段水塑料软管，齐活。
  到了小河村潘小兰的家里，我把铁桶拎到走廊上，上水管和下水管都接好了以后，为了洗澡时方便，我又在出水口的地方装了一个阀门，连上一个花洒，这让潘小兰看了十分开心。
  院子里晒着一大缸水，抄手一试，热乎乎的。
  忙完以后，看见我浑身冒汗，潘小兰忽然轻声说道：“秦冲你帮我搓搓背吧，行吗？然后，我再帮你。”
  “咋，要我帮你搓背？”
  我一愣，扭头望向潘小兰。
  潘小兰涨红了脸，“我穿小衫，又不让你看，你伸手掏进去就行了。”
  接着，她又垂下头，露出恼巴巴的样子，“我都两年没人帮我了。”
  两年没人帮她，证明她在她丈夫的心目中已经没了地位。
  我也知潘小兰丈夫的心在外头女人身上。
  看了潘小兰一阵，我慢慢收回目光，也没舍得刺激她。
  “那，你到澡堂里去呗。”
  我淡淡而道。
  潘小兰却是满脸渴望，“那不一样。”
  “不一样？”
  是啊，真的不一样。那是女人做的活，这是男人做的活，怎么能一样呢。
  沉思片刻，我忽然问道：“孙根富没这样帮过你吗？”
  潘小兰身子激灵灵一颤，显然受到了打击，紧接着嘟着香腮说道：“我不想理他！”
  不想理他？那就是想理我呗。
  人与人就怕比较，尤其女人身边的男人们，孙根富这一被潘小兰仇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了一种自作多情的荣誉感，这时说道：“好吧，我帮你，不过，不能过分的。”
  潘小兰脸上溢出知足的微笑，道声：“想得美！”
  然后扭头红着脸跑到里屋换衣服去了，可笑的是，她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却笑别人想美事。
  不一会儿，潘小兰穿着小衫从里屋走了出来，起伏的弧度惊涛骇浪，一下子让我惊呆了，原来，这个女人可以如此美好！
  我瞠目结舌着。
  就在跟陈艳艳分手之前，往前再推一年多的时间，在躲债那段狼狈的岁月里，我都没有碰过女人一下，大概算下，都快两年时间了，二十多岁，青春爆棚的年龄，见到潘小兰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不动心。
  “过来吧，帮个忙。”
  潘小兰红脸望向愣愣站着的我，小手招儿招儿的。
  她确也不是故意卖弄，因为，除了允许我伸入她小衫里后背的位置，别的地方根本不让我碰。
  我一边干活，一边看着潘小兰凝脂般的后颈。
  正在出神，忽听潘小兰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秦冲，可是，又不知道你懂不懂行情。”
  “什么事？”
  潘小兰说道：“楚娇娇有时候会说厂里谁谁卖银子，昨天又说石美娟也干这一行，你说说，银子现在什么行情，贵不贵呀？”
  我止不住一怔，“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