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苍蓝的忽然失态让余笙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在她想出安慰话语之前，月苍蓝自己调整好了情绪，对她说：“罢了，我不是沧澜月，你也不是冷若汐。我们和她们不一样的。”

  “是的，我们不会和她们一样。”余笙笑了笑，回答道。

  月苍蓝与余笙，注定不会是沧澜月和冷若汐。

  见两人调整好了情绪，风清予才开口说：“我们继续走下去。”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东荒地宫是轩辕离建造的，为了他的‘山河无恙’大计而建造。

  ‘山河无恙’大计具体是什么？地宫之内还有多少秘密？一切的一切都等着他们去探寻。

  风清予很是好奇，余笙也不例外。

  “我们，继续往下走！”

  …………

  众人一路往后探寻，穿过一条又一条长廊，走过一个又一个宫殿，也不曾到达地宫的尽头。

  不过，在这过程中余笙发现了一点不寻常之处。

  “你们有没有觉得地宫的设计风格和建造布局很熟悉？”她开口，向周围的同伴们发问。

  林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温秋韵和墨淮羽心中有猜测，但拿不准，不想妄下定论。

  江子离再三确定以后，终于开口：

  “好像北宫！”

  “和北宫一模一样！”

  风清予的声音在他之后传出，两人的话语互为印证，证实了余笙的想法。

  余笙：“对。东荒地宫，和北境北宫的布局一模一样！就连过道宽度、房间大小都是一样的！”

  江子离：“轩辕离在此处仿造一个北宫，是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异口同声：“得问你啊！你不就是炽焰传承者吗？”

  江子离明显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轩辕离给他的回忆很是模糊，甚至还有删改之处，在一百岁以后半点不曾透露。是以他这个炽焰传承者对炽焰圣帝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其统一大陆。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记忆越来越淡薄。现在的他已然想不起来有关轩辕离的许多细节。

  他无法给出同伴想要的答案。

  见他如此，余笙也没勉强，将话题一转，说：“依照北宫的布局，下一间宫殿就是尽头。我们去那里看看。”

  众人依照她的话继续前行，不多时，到达了所谓的最后一间宫殿。

  宫殿很大，却很空旷，在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有人用灵力写下了两个巨大的字。

  【问心】

  林飒“咦”了一声，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问心？问谁的心？问什么心？”

  她的疑问三连也是同伴们最想问的。

  余笙仔细观察了一下“问心”二字，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问的是他轩辕离自己的心。”

  “他问心无愧？”月苍蓝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

  来到这里的修灵者，除了林飒，都是经历过炽焰秘境和冰雪秘境的，还有些是三千年前的旧魂转生，自然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

  轩辕离或许真的问心无愧吧！他夺走了所有人共同打下来的江山，害死了给予他一切荣宠的冷若汐，又亲手杀死陪着他南征北战的其余几名圣帝。

  这些行径在他们这些当事人看来实属卑劣，但若是从客观的角度，从帝王的角度，从天下的角度，他并没有做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哪位帝王能不忌惮功高盖主的臣子？

  更何况他得位不正，更惧旁人用同样的方式夺走他的一切。

  坏事做尽，但问心无愧。为了江山社稷与至高无上的帝位，一切都是值得的。

  风清予和月苍蓝都是这般想法。

  余笙却说：“你说错了。他问心，有愧。”

  “有愧？”风清予复述了一遍，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嗯，你来瞧瞧这里。”

  余笙将众人带到了“问心”两个字的前方。

  他们靠得近了，这才发现“问心”两个字，是用无数小字拼合而成的。

  小字的数量很多，内容却很少，只有“冷若汐”三个字。

  写下小字的人来来回回写了无数遍“冷若汐”，并用这些小字拼成了“问心”。

  “呀？这是怎么回事？”温秋韵有些不解。

  是谁在此一遍又一遍地写冷若汐的名字？他为何不写别人呢？

  众人还未搞清楚，余笙又说：“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感受到，这些文字里，带着很多很多思念，还有绝望。”

  说完，余笙将手覆在了“问心”两个字上，一瞬间，悲伤与思念翻涌上来，眼泪夺眶而出，根本抑制不住。

  风清予见状伸手想要将她拉开。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情绪瞬间被感染，眼泪随之落下。

  江子离晚了风清予一秒，他牵上余笙的手，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委屈，眼眶在顷刻之间变得通红。

  余下四名队友不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一个两个都想来拉一把。

  三十秒后，这座宫殿里多了七个泪如雨下的人。

  余笙：“好难过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但是就是好难过。”

  温秋韵：“呜呜呜呜呜呜。”

  林飒：“阿笙，我想他了。”

  余笙闻言一边抹眼泪一边反问：“哪个他？你前男友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林飒的眼泪瞬间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语。

  她不知道哪来的劲，一把将余笙从墙壁旁拉开。

  离开墙的那一刻，余笙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

  她没再与旁人肢体接触，而是用空间将几人拉离写着“问心”的那面墙。

  众人这才将情绪平复下来。

  江子离盯着“问心”两个字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些字，似乎不是一朝一夕写成。有人长年累月在此描摹，才有了这般光景。”

  余笙：“废话，我们早看出来了。”

  林飒：“地宫里没有别人，写这字的只能是轩辕离本人。”

  月苍蓝：“轩辕离，真是可笑。”

  她刚嘲讽完，安静的宫殿内忽然传来小声的呼唤：

  “小公主！”

  余笙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但多次听见以后，她确定了，是真有人在喊“小公主”这三个字。

  奇怪的是，他们七人中，谁都没有张嘴。

  并且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正常。

  余笙有些不解：“你们有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一直在喊小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