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的意思是，度铭远前辈其实两次都认出了您？”听完烨千成的讲述，佩娆睁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魔族公主低头而笑，模样有些羞涩，说：“我在你手掌心写字，你认出来我就告诉你。”

  “嗯！”佩娆以真诚的鼓励笑着对烨千成说，其中蕴藏的爱意几乎让烨千成感到自己可以重生了。

  “这样，还是我写在纸上你来看吧。”魔族公主高兴地说道，就变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了些魔族的符文。

  “意思是说，”佩娆将纸接过来，并按着自己的学识将那符文翻译着念出来，“蓬莱宫苑中，你眼神魅惑，与亿年前钟乳石溶洞中如出一辙；仙渡府门前，你嘴唇欲言又止，与曾经战场上相望时一模一样。度铭远神君曾说。”

  “哈哈哈，”魔族公主轻笑，有些宠爱道，“魔族语言中有一种语法叫倒装，所以这句话正确的语序是：‘度铭远神君曾说’这句话在开头。”

  佩娆睁大眼睛，耐心地听她讲解，如醍醐灌顶，心中感激。

  “给你看这张纸，这张纸上是我一个朋友写给我的话，用异域文字写的，上面还写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却是用汉字写的。”佩娆开心地说着，从手中的白光中变出一张纸条，纸条上画了些金色的麦穗。

  “我感觉这样真的很美好。”魔族公主拿过看了，真诚地笑着，赞赏道。

  “谢谢。”佩娆甜美地说。

  “我们一起谈谈女子之间美好的感情吧。你呢？你对你喜欢的人是怎样的感情？”魔族公主微笑着问，眼中含着憧憬与期待，她看起来像年轻了好多好多岁。

  “我喜欢紫玉。”佩娆简单直接地说，又有些自豪。

  魔族公主笑，说：“我知道你喜欢紫玉，虽然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宁默，感觉你会喜欢那种文雅纤细的。有机会我也想见见那位紫玉殿下，我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你平时多和大家交流。我们都是朋友。”佩娆对魔族公主说，“真诚些。”

  “我以新晋女仙的身份嫁给度铭远，我的贴身侍女代替我的身份留在蓬莱，继续着蓬莱公主歌婼的身份。她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样貌与我有七分相似。”魔族公主将更多的情况坦诚告诉佩娆。

  佩娆聆听了，略加思索，点点头，露出感兴趣的目光，展现出愿意继续倾听下去的神态。说：“嗯。”这鼓舞了烨千成的再次开口。

  “后来，我是魔族公主转世的身份走漏了风声，我的侍女——代替了歌婼公主身份的延平为了保护我，出面指说度铭远当初在蓬莱宫苑中所做之事——以此事吸引九天目光。又予以原谅，由此保全了我的性命。我一家虽远赴蛮荒，但在蛮荒开垦田园，也自得其乐。”魔族公主说。

  “我关注蛮荒中有个人已久，他名为释洁。”佩娆说。

  “我见过他，他是个很好的人。”魔族公主说。

  “我曾见过他，称赞过他。”佩娆说。

  “有风来了，你感受一下，清清凉的，有薄荷的清香。”烨千成忽然提醒佩娆。

  佩娆闭眼噙笑闻了下，说：“真的欸！我记得以前紫玉给我吃放了薄荷叶的菜，我吃下去，吐出的气息就有薄荷的清香。”

  两个女子就笑。

  “我和度铭远在蛮荒的时候，真是靠天道眷顾得以存活，我们互相勉励要多做好事，热心行善。”烨千成说，语气释然。

  佩娆听她说“做好事”、“行善”，就大得鼓励，眼睛也亮了。

  “今日我生辰，我哥哥给我送了好多礼物，我特选了这个荔枝酸梅酥酪送来给佩娆吃。”有位女子笑着来给佩娆送食物，她带的荔枝酸梅酥酪有两个，刚好够佩娆和烨千成共享。

  佩娆知道，送食物来的女子口中所说的“哥哥”其实是她的夫君，“哥哥”是她对夫君的爱称。

  当亭子中又只剩下佩娆和烨千成的时候，佩娆对烨千成说：“我跟你说我和紫玉的故事。那年是他从太雍殿离去的时候，从天帝面前，我也就愣了一下，很快也从天帝和我哥哥朝曦面前出去，追赶他。跟他说：‘我看见你在高处指挥兵将的样子了，我相信你是正义的。’我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们怎么了呀？”烨千成本着热心关切地问。

  “我和他是有怎么，”佩娆嘟着嘴说，“你这问题问得挺好呀。”

  “哈哈哈，我发现佩娆可有意思了。”烨千成在原处端庄地坐着，颇有些宠爱地带着笑意说。

  “我小时候还和我哥哥去山里找人参呢，哈哈哈。”佩娆将自己的故事说与烨千成听。

  “那一棵树叫木芙蓉。”公主指着江边茂盛林木中的一棵树——那棵树开着花朵，叶片宽大，将这个信息告知佩娆。

  佩娆循着她手指看去，就看见那棵树上所生长的花朵，有着带縠纹的花瓣，花瓣顶端为淡红色，花瓣下端为淡黄白色，近花托处带些薄绿色。

  佩娆笑：“您对植物能有此了解，我实在佩服。”

  度铭远的魂魄显现，也来到亭子上，跟公主说话。公主说：“我待会儿跟佩娆一起去。”

  度铭远就回去了。

  公主问佩娆：“我想过几天神仙们都有假时去一趟山上。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佩娆说：“好。”

  “什么时候你到百叶谷去，我留你在那里住下，供你住，供你吃，陪你玩。”公主说。

  “你到九天来也一样，随时跟我说。”佩娆说。

  “嗯，我记得在蛮荒的时候，我和度铭远也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桃树，我还曾爬到桃树上摘桃子呢，哈哈哈！”公主分享她开心的回忆。

  “你和度铭远前辈在永恒之处也要照顾好自己啊。”佩娆这样关切地劝勉道。

  “愿你们在九天尚生的众位男子健康，女子柔和。”烨千成如此祝福道。

  “但愿如此。”佩娆应和，又说，“我得时也会为你们祝福的。”

  “需要我为你服侍吗？”烨千成说。

  “你么时回来？”佩娆问。

  “我知道，玄尊就快回来了。”烨千成公主说，“他是那爱你的。”

  “他是那爱我的。”佩娆重复道，眼泪忽然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