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44.您真是恶心至极
对抗这个世界本不是李维的责任。
他想做的只是：“逃离”。
逃离巫师的世界，逃离底层社会，逃离这个国家……
是的，弗瑞的遭遇不是我的错，给他使用吗啡的不是我，卖给他海乐因的也不是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法律的，我的目标也是合乎法律的，我又，何罪之有呢？
……
李维静静地坐在乐队旁，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下午了。
乐队的主唱，一个有些干瘦，长得像唐.雪利的黑人宣布他们将演奏今天的最后一首。
这时，一个声音钻入了李维的耳朵，好像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季老板？”
李维一惊，他回头看去，他看到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包裹全身的大衣，身材纤细。
他站在街道的对面，一根路灯下，仿佛一片影子。
那个男人看到李维转过头，嘴角微微一笑。
接着，他将手探进了大衣里，掏出一个东西——一把手枪。
在李维的视角中，那个男人的动作就像是高速摄影机中录下的画面，缓慢而不可阻挡。
李维的心中立即警铃大作。
怎能可能！他叫我季老板，是华人互助会的人，还是家族的人？我哪里暴露了……
不，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对面已经拔枪了！无论是硬肤剂还是雄鸡血都来不及使用，而如果扑倒的话，我周围没有掩体，这么趴下去只能是活靶子！
怎么办……
千钧一发之间，那个人已经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中，一发子弹没有声音地射出，直直冲向李维！
而李维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的右手在对方开枪的一瞬间张开，挡在身前！
手上似乎多了什么，空灵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空间材料：橡胶子弹】
【当前空间：11/11】
成功了……
李维松了一口气。
他的空间在打开时就像在手前打开一个看不见的洞口。他在刚才的一瞬间想到，可以用空间吧子弹装进去……等等，橡胶子弹？
李维摊开手掌，取出子弹，脸色重新变得凝重。
对方在诈自己，这说明他是有备而来。
李维抬起头，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发现了异常。
他发现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爵士乐的铜管声，行人说话的嘈杂声，来往车辆与马车碾过路面的声音。
树叶沙沙声，机器轰鸣声，虫鸟叽喳声，一切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场生动的默片，而那些行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神态自若地走过。
在这场盛大的默片中，那个纤细的男人缓缓绕过行人，朝着这里走过来。
他的笑容愈加浓烈，带着些许玩味，将新的子弹推入枪中。
“本来只是想试一试，不过，能接下一发子弹，原来你也是巫师，你的特质是什么？。”
男人开口，声音在一片静默中无比清晰。
李维流下一滴冷汗，狡辩道：“也许这只是功夫也说不定？”
“呵呵，功夫真的这么厉害在，那你们赛里斯人早就称霸世界了。”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就像和老朋友开了个玩笑。
在他的视角中没有看到李维将子弹收入空间，他以为李维是徒手抓住了子弹。
不过这也够说明问题了，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李维苦笑着站起来，眼前这位先生的身份已经不难猜了，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攻上来，这似乎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他顿了顿，开口道。
“初次见面，‘调音师’先生。”
……
“季老板，首先你要想明白，我的第一枪是橡胶弹，但后续就不一定了。”
“调音师”呵呵一笑，晃了晃手枪。
“这我可是相当明白。”李维摆摆手，他的能力很擅长猎杀目标，但在应对遭遇战上很被动。
不幸的是，李维迄今为止遇到的战斗基本都是遭遇战。
“他们是怎么了？”
李维打算拖一拖时间，他转头看向其他的路人。
“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我们也听不到他们的。”
“调音师”说道。
“他们注意不到这边吗？”李维问。
“调音师”笑着摇摇头：
“你太小看人们对声音的依赖了，季老板。辨别位置、感知周围，甚至人们在思考时也会喜欢先将思维转化为脑中的声音。”
“如果不是有意，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的。”
“好吧……”李维道，接着开口问。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我觉得自己没有做过过分的事情，也从未与你们产生冲突。”
“调音师”伸出两个手指，笑着道：“两件事。”
“拉拢，或者铲除。”
“真是直接。”
“我们梅塔利亚家族一向喜欢直入主题。”男人微微一笑道。
“初次见面，我是约恩.C.梅塔利亚。”
李维笑了笑：“您果然是梅塔利亚家族的人。”
“你听过梅塔利亚家族？”约恩问道。
“当然，来做生意之前自然要打探一下新地方有哪些朋友。”
“那你也一定听过罗宾斯家族？”
李维点点头。
“他们有拉拢过你吗？”
李维想了想：“拉拢了，但我没同意，说实话，我不想加入任何一个势力。”
“那么，不考虑一下梅塔利亚家族吗？我们正需要新的巫师加入。”
“调音师”道：
“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同时，只要忠于梅塔利亚家族，我们也会保障你的安全，以及你与托耳特克家族的合作——甚至，你的那些毒品的来源我们都不会过问。”
李维笑了笑：“就为了拉拢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巫师？”
“呵呵，实话说，不止。”
约恩摇摇头，开口道：“我们有一个计划，为此我们需要更多的巫师，我是说新的巫师，我想你也会对这个计划感兴趣的。”
“什么计划？”李维眉头一皱。
“你知道巫师是怎么产生的吗？”约恩笑着问。
“每月的第一个周日，被天仪星照射到的人将会随机觉醒特质。”李维道。
“是的，但，这个理论即将要被推翻了。”约恩神秘地笑了笑说。
“巴斯特.梅塔利亚阁下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方式，那就是——通过生殖产生。”
“生殖？”李维震惊地问，他从未听过这种事。
“只需要一个父本巫师，一个母本巫师，在经过阁下的巫术的洗礼后，通过交合，就能产下新的巫师。”
“多么伟大！”
约恩笑着张开了双臂，大声说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现在的巫师自然产生率是多少？五千分之一到万分之一，一个像圣芙兰西斯这样的城市只有不到一百名巫师！”
“而令人烦恼的是，直到此时，大部分的巫师仍在罗宾斯家族的控制下，但未来将会不同了，一个母本便能诞下最多7个巫师的幼体，那么只要我们搜集更多的母本，让她们不断的繁殖，不到20年，我们便能拥有几十上百名巫师！”
“那将是一个超能力者的大军，到那个时候，我们将完全渗透这个城市，我们将彻底掌握圣芙兰西斯！”
“可惜的是，一个父本只能接受一次这样的巫术，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新的父本！”
约恩的眼中带着疯狂的光芒。
“季老板，你不应该不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到那时，与你合作就将是梅塔利亚市长，梅塔利亚州长，甚至梅塔利亚议员！”
“来吧，加入我们！”
约恩向李维伸出了手，而李维只是在沉默，他沉默了许久，最后他轻轻笑了一声，接着开口道：
“请问我能问问，那些母本最后会怎样吗？”
约恩一愣，接着惋惜地摇摇头。
“这的确是另一个缺陷，那些母本最后会失去价值，变得和植物人无异。不过这没关系，我们的获利将是这些母本的七倍，百分之七百！”
“玛尔达的事情和这件事有关吗？”
“哦，你见过她？我差点忘了你去过托耳特克家族那里。没错，她就是我们选出的母本之一。”
“呵呵，如果你看上她了，我们可以将她分配给你，我想古斯曼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啊，还有，我们还有许多尚未配种的母本，她们之中甚至有演员……只要你加入我们，你将可以在她们之中任意挑选！”
“是吗？”李维依然在笑，笑容越来越热烈，仿佛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李维在高兴，他在高兴他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没错，他的确如此，和他曾经想的一样。
李维笑着，他伸出右手，仿佛要与约恩握手。
但就在两只手即将碰在一起时，他突然听到李维笑着开口了。
“呵呵呵，恕我直言，先生。”李维的眼中闪过鄙夷，以及释然，以及更多的，更更复杂的感情。
“您真是——恶心至极。”
下一刻，一把手枪出现在李维手上，他冷冷地翻手开枪。
PS.为受到地震波及的同胞们，尤其是因此遇难的同胞们表示默哀。
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而冲破黑暗，追逐光明的勇气是最伟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