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天爷并不站在你那边，你本来是可以报仇的。”
刑四海走到跪地的牙签儿面前，仅凭单臂的力量，便将人生生提离了地面。
如同铁钳的大手，死死掐住了牙签儿的脖子。
牙签儿苦苦挣扎，却于事无补。
喉咙里发出阵阵咯咯声。
原本煞白的脸色，因为缺氧而逐渐变得酱紫。
眼见刑四海真的动了杀心。
赵新卓也顾不得对方会不会也顺手干掉自己，捡起掉落在脚边的黑色手枪。
快速上膛后，指着刑四海的脑袋冷声道：
“把老五放下！听到没有！我让你把人放下！”
可刑四海就跟没听到似的，甚至连头也没回，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渐渐的，牙签儿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刑四海当着赵新卓的面，接连杀害了陈小刀和牙签儿两人。
而尸体，则像是扔死狗般，被刑四海丢在了赵新卓脚下。
看着牙签儿布满血丝的双眼被刑四海勒得突出眼眶。
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
赵新卓心中不觉莫名开始心悸。
四个人里，刑四海杀了两个。
他很难保证，下一个被杀的，会不会是自己。
刑四海拍了拍手，转身看向拿枪指着他的赵新卓，淡淡开口道：
“如果刚才那一枪他不是忘了拉枪栓，那么现在死的就会是我，他不死，我就得死。”
“可你明明已经把他手里的枪打掉了，为什么还要痛下杀手！我们四个一起共事了十几年！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赵新卓摇着头，一步步不断向后退去。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杀我，所以我杀了他，我只是在自救，这很难理解吗？”
刑四海转过身，迎上赵新卓的枪口说道：
“你不也想杀了程枭，从而坐上他的位置吗，别把你自己说的好像比我高尚似的，死在你手底下的人，可一点也不比我少！退一万步讲，你其实应该感谢我，是我替你收回了他们两个手底下的地盘，我们不是合作对象吗？”
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刑四海心脏处。
赵新卓神情突然间恍惚了那么一瞬。
可很快，他反应过来。
再次后退了三两步，和刑四海保持距离后，吼道：
“别过来，现在这把枪可是上了膛的，你不会再有刚才的好运了！往后退！”
刑四海抬起双臂，看似是惧怕赵新卓手里的枪。
但他没注意到。
刑四海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几分。
目光还有意无意看向赵新卓的身后。
“你是不是也想杀我！我劝你放弃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四个一起的反的水！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程枭也不会感激你的，更不会放了你的家人，别做梦了！”
赵新卓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扣着扳机的手，此刻也在暗暗发力。
但凡刑四海有任何想要动手的迹象。
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开枪。
“哈哈哈哈！”
长满络腮胡的刑四海，突然张大了嘴，放声大笑起来。
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他妈笑什么！”
赵新卓眉头紧锁。
由于注意力全在刑四海那边。
全然没发觉身后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杨梦鸽。
此时早已站起身，来到了他身后。
“我笑你屁话多，和老五一样蠢！现在你也该死了！”
一抹残忍的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
说时迟，那时快。
还没等赵新卓反应过来。
后心窝处猛得传来一阵刺痛。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齐根没入了他的身体。
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染透了他半边身子。
“你……你……背叛我！”
赵新卓捂住胸口，刚想抬手开枪。
可因为短时间内失血过多，使不上一点力，虚弱到连枪也拿不稳。
很轻松就被杨梦鸽给夺到手中。
赵新卓无法接受，急火攻心下，一口黑血呕出。
他眼神怨毒地看向面前这个被喷了一脸血偷袭背刺他的女人。
想要开口说话，却被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给堵住了喉咙。
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景物，一点点消散在视野里，沉沦进无边的黑暗。
刑四海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
抬起一脚，将已然没救的赵新卓踹了下去。
只听得三四秒钟后，楼底传来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楼下站着两人吓了一跳。
赵新卓的尸体，正好落在他俩身旁，震荡起一团由灰尘和血雾组成的奇特景象。
待烟雾散去，苏逸上前一步，看清掉下来的东西后，当即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破碎的血肉，如同西瓜爆开后的果瓤，呈现溅射状，向四周围扩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臭的血气，让人很不舒服。
要是不仔细看，很难将眼前这团破抹布一样的东西和人联系在一起。
程枭见惯了各种血腥的场面，对此早就免疫。
他捂住鼻子走到烂肉面前，用脚踢了踢那柄匕首，冷哼了一声。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上来吧，都解决了。”
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杨梦鸽不含任何感情的汇报。
“嗯，做的不错。”程枭难得夸奖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他抬头朝楼顶看去，眯了眯眼，眸中神色不明。
……
“吐完了没有，事情解决了，和我一起上去，把人带下来。”
苏逸擦了擦嘴边的秽物，煞白的脸上，面色异常难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恶心的人的尸体。
心中暗暗发誓，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不吃肉了……
他怕有阴影……
……
“狙击手已就位，随时可以射击。”
听着耳麦里，特警队部署到位的消息。
谢贤非但没有第一时间发出射击的指令。
反倒是眉头紧锁。
因为通过无人机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刚刚楼顶发生的一切，被他尽数看在眼里。
作为人质之一的杨梦鸽，怎么会突然暴起伤人。
她不是被反绑双手了吗。
监视楼顶的人也对此浑然不知情。
要知道，从开始，直到刚刚她站起身掏匕首。
这中间，她可是一直趴在地上。
谁替她解的绑？！
而且，更可疑的是。
她没有在刑四海将赵新卓踹下楼后，第一时间逃跑。
反倒是和连杀三人的刑四海在说话，甚至还和人打起了电话。
如此极其诡异的一幕，让在场观看的所有警员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不成，刑四海跟杨梦鸽其实是在演无间道？
两人的真实身份，是程枭安插进反水社团内部的卧底？
就在众人感到疑惑之际。
姜爱国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