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有同学伸手接过欠条，认真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
“给我看看。”
顾小小的前桌一直冷眼旁观，之前没有参与议论，这时候把手伸出去，要来欠条。
欠条只有三指宽，除了顾小小的签名是手写的，其他内容全都是打印的。
姜育恒冷哼一声，把欠条递给顾小小，好意提醒道：
“顾小小，你好好回忆回忆，什么时候被人拿了你写了名字的空白纸。”
前段时间，他偶然听到顾小小在向冉老师打听自己写的名字，可能会给自己挖什么坑？
还有好几次，他看到顾小小在上网查。
姜育恒回头打量茫然无助的小女同学，才来他们班不到2个月，给他和一班很多同学唯一最深的印象就是不爽！
始终被一个比自己小2岁的小女孩碾压，超级不爽！
除了刚来他们班，第一次周考，顾小小的排名是年级第5名，从第二次开始，就把自己挤下了第一的宝座，稳如老狗。
和自己这个第二名的分数从0.5分，到最近一次考试的16分！
差15分就满分了！
真是可恶得很！！！
姜育恒磨了磨后牙槽，脸上闪烁着熊熊战意。
“谢谢！”
顾小小双手紧紧扣住桌子，努力稳住身体，竭力辩解：
“我，我已经很小心了，没有单独在纸上写过名字，就连书本上都没有单独写。”
顾小小接过欠条，逐字逐句认真地看，只有三指宽，最后签名的顾小小三个字，看上去确实是她手写的。
顾小小心里突突突的乱跳……
怎么可能？？？
“我明明那么小心了，怎么可能么还会这样？”
顾小小喃喃自语，咚的一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紧绷的弦轰然断裂，惊慌失措。
“怎么会这样？”
“不，不……不，不可能！”
“我没有，我没有借过钱！我从来没向任何人借过钱！”
“田叔凡是谁？我都不认识，这个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可能向他借钱……”
“呜呜呜……我真的没有借过钱！”
顾小小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欠条的真伪，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呆若木鸡，反复念叨着那几句。
不少同学化身好奇宝宝，顾小小那样子，可不像是假的。
这可是难得的教材！！！
从顾小小手里抽走那张沾染了泪水的欠条，看向顾小小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好些同学凑过来，挤开姜育恒的同桌，低头一起蛐蛐研究。
能看透破绽的同学，不超过一只手。
曲云敬怜悯地拍了拍顾小小颤抖的肩膀：“顾同学，你想举证，很难！”
曲云敬看顾小小大颗大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心里有些不落忍。
顾小小比他们小好几岁，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乖乖女，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她似乎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一点都不闹腾。
最近小半年，突然多了很多关于她鸠占鹊巢的负面消息。
在他们看来，大多数都是单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和被收买故意为……
曲云敬揉了揉鼻子，尽力委婉些以降低伤害，“至少你现在的能力，不容易。”
“一，你没有足够的背景，没人愿意替你背书；其次，你没有足够的金钱实力，请得到好律师来打这场可能必输的官司。”
“最重要一点，既然，人家早就布下这个局让你钻，就不可能只有今天这一环，必然是环环相扣的天罗地网……”
轰——
天塌了！
顾小小眼前一黑，瞬间感觉天昏地暗，她瘦弱的小身板儿摇摇欲坠，身体像是被下了软筋散一样，瘫软在地……霎那间，教室里乱作一团。
等顾小小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两天后了。
顾小小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焦急如焚的冉君宁，看见顾小小醒了，冉君宁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顾小小，你醒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顾小小醒过来，却像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一样，努力张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流泪。
冉君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疼却没办法帮顾小小，只能轻声劝解：
“顾小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想不开呀。”
冉君宁握住顾小小的干瘦的小手，擦去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上的泪水。
“小小，人只要活着，再大再难，都有办法解决。”
“活人总不可能被尿憋死，你说对吧？”
“冉老师……”
好半天，顾小小才憋出了三个字，剩下的就是无声流泪……
“顾小小，我们帮你找了律师，也帮你报了案……”冉君宁顿了一下，面色不太好看。
“对方拿出欠条的原件，现在判定欠条是真的，毕竟你的名字是真的。”
冉君宁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得顾小小差点又晕过去。
病房门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个警察，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为首那个年轻民警就对顾小小通知式的宣告：
“顾小小，经过我们专业鉴定，这两张200万的欠条都是真的，并不存在任何伪造的痕迹。”
“不是只有一张吗？怎么又出来一个200万？”
冉君宁吓得声音都劈叉了，一个200万都够呛，现在又来一个，加起来400万，顾小小一个小孩子怎么还？
她自己现在工资所有绩效加起来才8000块，不吃不喝一年，至少要还40来年！
尼玛，这不是逼着顾小小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吗？？！
为首那个比较年轻的警察，看向顾小小，轻蔑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两张欠条复印件。
“顾小小，这张是你欠田总的200万，还有一张是你欠顾家的200万。”
顾小小瞪大眼睛，像是刚刚越狱的厉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说话的警察。
年轻警察恍若未见，把欠条塞进顾小小的手里。
“你找来的律师看过了，他也认同我们的鉴定结论。”
年轻警察又拿出两份协议，塞到顾小小手里。
“这是还款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