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的感受到张皇后态度上的转变，朱厚照还是有些恍惚。
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就是一个直接的人，看这俩废物母舅不爽他就绝不会虚伪以对，这就导致他和一直偏向娘家人无底线偏袒亲弟弟的母后在某些问题上会闹的很僵。
或许朱厚照嘴上不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哪个孩子不希望跟自己的母亲关系要好呢？
即便现在朱厚照也不过十几岁的年龄，当初又是才几岁呢？
放在其他同龄人身上，那是最需要父爱母爱的年纪啊。
所以此时的朱厚照，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感触的。
母子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缓和。
“以后对这俩家伙稍微认真点吧。”
朱厚照暗自嘟囔着。
之前虽然他确实也在用心操练两个舅舅，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从小就看他俩不顺利想给他们吃点苦头教训教训他们。
但现在嘛，嗯......也还是想让他们吃苦头！
但除了让他俩吃点苦头外，也多了层母亲的嘱托。
至少给个重点关照，让他们真的有点转变能在军校学到点实在的吧......
心中想着，在坤宁宫待了会后，朱厚照二人便准备告辞了。
他们今天回宫可是有正事的，又不是来找妈妈的。
“完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见朱厚照、朱厚炜离去，瑟瑟发抖的张家兄弟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悲从心来。
原本只是打算诉苦混点好处，谁曾想现在又多了一层特别关照。
太子殿下的“特别关照”......那可太特别了！
若不是镇国军校的饭菜等物质条件真的很好，张延龄表示打死我哥我也不去了。
兄弟二人无声落泪，但手却是很诚实的不断拿起坤宁宫内的吃食往自己嘴巴里塞。
这几天在自己家，着实是给两人饿坏了。
......
“这么长时间了，就查到这么点东西？”
暖阁内，看着辽东送回来的调查结果，弘治皇帝表示很不满意。
初冬时候出的事，现在转眼便是过去数月时光，眼看就是新年了。
偏南一些的地方，枝条都快要抽出新叶了。
但作为朝廷派出去的调查团，只传回这么一个全新版本：确实有流寇袭击了女真使团，但前往阻击援助的张天祥并未打败流寇反倒是被流寇打了个丢盔弃甲。
张天祥害怕朝廷降罪丢官，于是在其祖父张斌的建议下，屠戮的关外一个小部落，以无辜百姓的脑袋来顶替流寇上报军功。
而张天祥的前任小舅子杨茂因为与张天祥不合，同时也一直觊觎张天祥现在所处的位置，所以将此事的“真相”稍作修改，拿去给王献臣告密了。
单只是这，看起来确实是跟之前报上来的两份内容皆有所不同，或者说是兵部和锦衣卫双方结合的版本。
但弘治皇帝手中可还有其他渠道啊。
别的不说，就单是东厂传上来的，就有是一个不一样的版本！
东厂给出的结果是，不光王献臣没有亲自调查此事，吴一贯和杨玉也没有亲自督办彻查，只是根据当地官员的口头汇报直接判案。
这让弘治皇帝气个半死，朕亲自派出去的调查团，居然这么敷衍办事！
而且据消息看，辽东杀良冒功这些年不在少数，其中真相绝不是目前呈上来这么简单的。
“锦衣卫，朕重新重用你们，但你们似乎并没有珍惜朕给的机会啊。”
弘治皇帝手指缓缓捏紧成拳，将那密报紧紧握住眼神中冒着寒意。
他本以为这几年锦衣卫的效率不高是因为自己当初太信任文官导致锦衣卫建制松散一时间恢复的有限。
但现在看来，是有些家伙尸素裹位，甚至是忠心已经不站在朕这边来啊......
“牟斌，回去暗中给朕好好查查锦衣卫内部吧。”弘治皇帝眼神冰冷，言语中带着淡淡寒意，让底下的牟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陛下这是......对他手底下办事不满意了！
“是，臣近期必将锦衣卫内的蛀虫们都挖出来彻底铲除！”
牟斌忙是低头回应，心里将某些混账骂了个半死。
锦衣卫，是皇家的鹰犬。
他们的权力，他们的特权全部来源于这至高无上的皇权。
这些白痴连这都想不明白吗！
牟斌起身告退，眼中透露着一股狠意。
既然你们不明白事，摆糊涂样子。
那就别怪本指挥使用你们的血来让你们清醒清醒了。
“父皇，狠起来啦？”
正巧来到暖阁外，听到谈话的朱厚照一愣，小声朝身旁的朱厚炜询问道。
“就这种样子这么多年来你哥我在父皇身上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同时，朱厚照又不免有些欣慰。
对嘛，这才像本宫的父皇嘛，成天听文官的废话被文官架着当一个啥也不是的文官圣皇有个蛋用。
有些东西，还得靠铁血手腕才行！
“一起回宫了？”
龙椅上，弘治皇帝自然已看到外边窃窃私语的两小只，开口道。
“父皇，儿臣这次回来送你一份大礼。”
目前暂时没有闯祸且是带着功来的朱厚照自然不会被弘治皇帝这样子吓到，依旧笑嘻嘻道。
“大礼？”弘治皇帝没有一跳，但迅速被他隐藏下来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有事说事。”
“关于辽东那边的杀良冒功，儿臣这边有些情报。”
朱厚照轻轻开口，随即闭上不再多语。
小样，跟本宫来不感兴趣这一套就想要拿捏本宫？
开玩笑，本宫是父皇你那么容易就能拿捏的人吗！
父皇你就装吧，你装高冷本宫还就不继续往下说了，本宫还就不信你真不感兴趣！
“嗯？”
弘治皇帝听到关于此次杀良冒功案的内容，心中确实微微一动，本想听朱厚照继续往下讲。
没想到......这臭小子学着自己的样子默不作声，在跟自己装深沉！
朱厚炜看着突然沉默都不再多言的父子俩，无语至极。
这是闹啥玩意，咱们在聊一个很重要的正事好不好，能不能不要真幼稚！
果然，老朱家个个是奇葩，这种重要场合都能不正经的起来。
朱厚炜张了张嘴，无奈的就打算自己来说却被朱厚照直接拦下。
朱厚照眼神示意：别急，父皇耐性不行的，很快就会忍不住开口问了，咱们都把情报送来了还要求着父皇听那多掉价多没面子啊。
果然，如朱厚照所料，最终无奈的弘治皇帝妥协摆手事宜道。
“说吧，你们得到了什么线索、证据？”
“很多，像这些人身后有利益联系的朝廷官员啊，除了这些以外其他杀良冒功案的幕后真凶啊，还有这一条血色利益链每一环每一个位置的种种......”
见老爹不跟自己装样了，朱厚照不有一笑，有一种大获全胜之感，随即很快认真起来，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引起不小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