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凰羽(2)
作者:白锦上   说好的欺师灭祖呢最新章节     
  苏星河递给了他。其实即使他不说,他也会让他知道秦府的内情。毕竟他和秦鱼舞算是关系非常,他不过是故意吊他胃口。
  薛之珩看了卷宗,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后来把卷宗递回来的时候,听到苏星河揶揄道,“看你运气多好。看上的都不是普通女子。第一个是世间的绝色佳人。第二个,不仅是长安花魁,还是权臣贵女。”
  “明明运气糟透了。”薛之珩却不敢苟同,“因为一个都没看上我。”
  “第一个也就罢了,这第二个么,你倒是可以多用心。”苏星河与他闲话,“昨天她不是把你留下了么?”
  “她只是在与你们较劲,让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时候,明卓把誊抄的卷宗拿来,苏星河示意薛之珩接了,“你把东西给她送去。”
  “她明明希望你去。”
  “不去。有新欢要陪。”
  “旧爱你爱过吗?”
  “留给你来爱。”苏星河道,“我这人一向公平。”
  “如何公平?”
  “我的人,谁都不能惦记半分。别人的人,我也不会碰一个手指头。”
  “那你这位新欢——”
  “各有所需,合作愉快。”苏星河皱眉,“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你的前任总觉得我很闷。”
  “现在可以继续发扬你的优点。”
  这个时候明卓咳嗽几声,又故意清了清嗓子。
  苏星河一脸不悦,“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病。”
  “属下就是想提醒宫主大人这里还有第三人的存在,也好让两位谈情说爱有个底线。”
  苏星河拿东西丢他,“你怎么还没滚出去。”
  “您也没让属下告退。”明卓满满都是无辜与委屈,“这要是某些事再听下去,属下担心命不久矣。”
  苏星河没让明卓告退,“丢的卷宗你留下来仔细找找。”
  “是。”
  苏星河办完事,自己回了太极宫。
  宫羽身上已然大好,气色也不错。她当真毫不留情,完全将苏星河当成了她的仆人,使劲差遣。于是他的脸色极差。
  好在宫羽的伤经了七八日的调养终于大好。这一夜,她着了盛装,明艳照人,风姿出众。只是仍旧冷若冰霜。于是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艳气息,让男人退避三舍,不敢亲近。
  她看着苏星河问,“约你去游湖,有兴趣吗?”
  “何时回来?”
  “夜不归宿。”
  苏星河这才有心情,于是坐了马车,随她一起去了樱川。
  樱川在长安之南,是一条护城河,一头流进皇宫,提供活水,另一头连着运河,可走漕运。
  在长安城内的一段,两边栽满了樱花树,若是花开之时,游人如织,天下闻名。
  此时,虽然不是花开的时令,可樱川两边尽是豪门富户,官家别苑。因此,樱川上花船画舫来回穿梭,一派车水马龙。
  一座画舫上,苏星河在抚琴,宫羽衣着清凉,罗衫半掩,横卧榻上。纤细的肩头微露,一只纤纤玉手端着琉璃盏,玉体横陈,诱人无限。
  她喝着西域而来的葡萄酒,“到了红颜水榭之后,宫主大人就可以去幽会佳人了。”
  “你也约了人?”
  “怎么?不像?”
  苏星河认真看她一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猜,我约了谁?”
  苏星河沉吟道,“月长君?”
  “真是冰雪聪明。”宫羽举杯,“该敬你的头脑一杯,难得的内外兼修。”
  苏星河拿了酒盏,自己喝了,然后才道,“准备吟风弄月?”
  “救命之恩。”
  “所以准备以身相许?”
  “这话本上不都是这么写的?英雄救美后,美人以身相许。”宫羽嗤之以鼻,“再说,英雄向来气短,最是难过美人关。”
  “莫随风不是英雄,是个难得的君子。”
  “过得了的不是正人君子,而是——”
  “柳下惠?”
  宫羽咬唇轻笑,“身有隐疾。”
  苏星河想了想又道,“你是怎么引诱他来的?”
  “美色。”
  “我不信。”
  “我说有销金窟一事的内情。”宫羽装模作样道,“总该给我们的正人君子留些体面。”
  谈话至此,红颜水榭到了。苏星河起身,“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了。”
  说完就走了。他轻车熟路来到白归一买的外宅,怀星居。
  里面一片漆黑,苏星河穿堂过户,来到他的卧房,人在床上躺着,正在酣睡。记挂着他的身体,给他切脉,却并无脉象。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换上夜扶桑的那件衣服,出门去了。
  他坐在他身边,好好看着他。
  他的眉眼是无比好看的,人也俊朗英气,风情太过。毕竟有那般世间难有的绝色母亲在,他的容貌自然不会差的。否则也不会走到哪里都是招惹一身麻烦回来,男女都不论了。
  心事更乱,眼神落到他的腿上,突然记起来那里还有伤,解开来看,倒是好转些许,只是仍未痊愈,于是换药包扎,忙碌起来。
  无所事事间,来到窗下,看到上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苏澜,我回涂山王府几日。甚安,勿念。”
  突然回涂山王府做什么?
  想了想,下意识想到,这李甘棠算算时日也该临盆了吧?这夜扶桑肯定要回去的,他马上就要做父亲了。
  若是以前,夜扶桑与白归一合二为一时,他还会有些酸涩,现在白归一与夜扶桑分道扬镳,他倒是没有太多难过,只是有些失望,自己白来一趟。
  拿着纸又看了看,突然觉察到后面也是有字的,于是翻过来看。
  正是白归一所写的天字第一门的九个卷宗的名称。
  苏星河不曾完整得见,可是“生死契”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所以看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他的眼神一扫而过,最后在白归一的名字和凤凰骨上,多停留了片刻。
  不怪苏星河太过敏感,而是一想起白归一,他就会想起来骨头,于是,凤凰骨就立刻填上了骨头的缺,让他将两者放在了一起。
  心绪起伏不定。想了又想,解了身上的披风将他包裹上,然后抱着去了兰亭。
  兰重火还未曾休息,看到苏星河抱着白归一深夜前来,倒是意外,“他病不是好了吗?你走的第二天我去看了。这是又喝醉了?”
  “不是。”苏星河坐了,将他放在怀中,把手中的纸递给兰重火,“你看看这个。”
  兰重火看了一遍,也念了一遍,最后看着定苏星河,“你想到了什么?”
  “凤凰骨。”
  “所见略同。”
  “你可曾听闻?”
  “未曾。这上面除了你们的名字,我只听说过‘轮回’、‘生死契’与‘长生门’。这三个并列被称为江湖三大禁术。”
  苏星河将白归一衣襟解开,让兰重火看他的肩胛骨。兰重火看了以后道,“真是与莫随风的一模一样。”
  “你说有无可能,‘千机’找的天定之人就是凤凰骨之人?”
  “那既然白归一是的话,夜扶桑与莫随风应该都是。”兰重火道,“这样也好,你们四个正好凑一起推牌九,都是一家人。”
  苏星河冷冷看他一眼。兰重火立刻改口,“夜扶桑能弹响‘千机’吗?”
  “能。”
  “莫随风呢?明天让他试试看。”
  “不了。”
  “为何?”
  “你说他弹不响更糟,还是弹响更糟?”
  “也是。”
  “我把这张纸留下来,你见了苏明伦,让他查一查上面的东西。”
  “你怎么不当面对他说?”
  “我不见他。”
  “那海晏河清宫呢?你差遣起来第二宫的人,不是更手到擒来?”
  “这上面记载的都是海晏河清宫天字第一门的卷宗。”
  “怪不得要避开宫里的人。”
  苏星河给白归一收敛好衣襟,“我把夜扶桑的游魂带来了。”
  “你想怎样?”
  “本来想问一问归一关于夜扶桑的事,结果他不在。”
  “穿着另一件衣服回涂山王府了?”
  “你如何知晓?”
  “涂山王府的人私下传信来,要我随时待命,万一李甘棠临盆,让我暗地里盯着,防止有人做手脚。想来他回去也是因此。”
  “那夜扶桑的事,你可曾问了?”
  “问了。总不能一直耽搁着。”
  “他怎么说?”
  “只要招魂即可。”
  苏星河看着白归一,沉吟道,“你说,先把它放在这里可好?”
  “交换一下?”
  “嗯。魂魄不能长久离体,夜扶桑离开经年之久,虽然有我的血饲养着,可到底有魂飞魄散的可能,不如放回白归一身体里,先将养一段时间。”
  “好是好。可是招魂你会吗?”
  “先写个招魂符试一下。”苏星河打开盒子,将夜扶桑放出来。他见到他,显得有几分开心,只是灵体虚浮的厉害。
  一看到人就趴在苏星河掌心。那里已经没有伤口,他没得到鲜血,于是抬头看他道,“饿——”
  苏星河将手指在君临上一划,然后把指尖伸了过去。他含着吮吸起来。
  兰重火问,“你手上那个伤口好了?你不是说好不了吗?”
  “被他的血治好了。”
  “天定之人的血?”
  “而且是转眼就痊愈了。”
  “这天定之人这么厉害吗?什么都能解。”
  夜扶桑吃了血,就要飞离,苏星河抓着他,“待会你试试看,能不能进到这里。”
  夜扶桑看着白归一满满都是抵触,“不喜欢。”
  “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