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想问的事情是，您之前对我的承诺，当真么？”
也就是关于那三个愿望的事情。
高程这才警觉，自己好像钻入了宋如霜的圈套。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倒是有颗机灵脑袋啊。”
宋如霜倒是一副备受委屈的模样：
“愿望是您给的，小七可没有强求啊。”
高程无奈，苦笑连连。
算是他栽了。
“好，你只管问。”
“那刚才的那个问题？”
“先问问别的。”
宋如霜诧异地看向高程，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内情？
宋如霜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高程突然开口说道：
“小七啊，你可知道，你要是介入这件事，可就不能再继续留在洛城了。”
高程的表情不似开玩笑。
宋如霜心里清楚，高家这样的人家，有什么辛秘是正常的事情。
她到底只是一个外人。
若是真的想要真相大白，必然会付出什么代价。
宋如霜思虑良久，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小七明白。”
“还是要继续么？”
宋如霜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开了头，也就没有走回头路的可能了，所以，小七更想要让小亦和姥爷能解开心结。”
听见她如此肯定的一番话，高程反而轻松了一些。
宋如霜又继续问道：
“林叔叔是死在您手上么？”
“……嗯，小七想要检举于我？”
宋如霜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小七不想检举您，因为您在说谎，他现在还活着。”
“是林家那丫头跟你说的？”
宋如霜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上有所隐瞒。
“确实是干妈提过的，所以，小七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小亦呢？”
“你是说，小亦多年前与我不对付，是因为他以为我杀了他父亲？”
宋如霜觉得有些奇怪，高程对此好像显得很是意外。
“这个臭小子，倒是挺会想的。”
高程不怒反笑，不仅不觉得心冷，眉眼之间甚至还透露了一点欣慰。
宋如霜震惊，但震惊之余表示理解。
其实，高程会这样轻松也不难猜测。
若真是因为杀父之仇，可他却只是态度上恶劣了一些，本质上却还是认他这个姥爷的。
虽然这一声姥爷也不怎么叫吧。
“姥爷，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在骗你，林孝安已经死了，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小丫头，不要妄图以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什么。”
高程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一改之前的态度。
他一口咬定林孝安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可林孝安确实还活着。
想来林冰不会拿着自己亲人的消息来骗她吧？
“那小亦呢？”
难道他连自己父亲还活着的消息，都不能告诉他么？
高程突然反问道：
“又是谁同你说，他的父亲就是林孝安的呢？”
宋如霜秀丽的眉峰微微皱起。
因为她意识到高程现在正在全盘否认自己所得到的消息。
“好了，你要问的已经问完了，明日，我会送你和你母亲去京都治病。”
宋如霜一直在书房里等到晚上，都不见高程回来。
最后，还是被林谦亦抱回卧室去的。
宋如霜窝在他怀里，犹豫半晌，最终下定决心。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就不好奇么？”
给她上药的动作陡然停住，林谦亦眨了眨他那双细碎的桃花眼，轻声说道：
“不好奇。”
“不，我看得出来，你在乎。”
宋如霜抓着他的手臂，无比郑重地同他说道：
“我干妈叫林冰，她对我说，你长得很像她哥哥小时候，而她的哥哥曾经和你的母亲是夫妻，所以，要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父亲，你要亲自去见他一面。”
“他不会让我去的。”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高程。
“可只有见到你的父亲，你才能真正知道当年的真相，我能感觉到，姥爷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他会承认他杀了人，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这样说么？”
这是宋如霜之前纠结了许久，才想清楚的事情。
自己空口无凭，所说的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不管是高程的想法还是林冰的想法，都不如林谦亦自己的想法。
可如果要验证高程的话是假话，大概也只有让林谦亦见林孝安一面了。
“她住在从云会馆，我想，你在香山上待了这么久，又有天赋极高的记忆力，那你想要避开别人，不是难事。”
林谦亦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宋如霜：
“小七，如果我走了，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子的结果么？”
“我家里的青梅熟了，小亦，我该回家了。”
一夜无眠，第二日，宋如霜一路睡到日晒三竿。
等她兜兜转转地清醒过来，才发现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
高云雅坐在床头，瞧见她醒了，轻声对她说道：
“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如霜的错觉，她觉得高云雅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雅姨姨，只有您要见我么？”
“看样子，小七是知道小亦去哪儿了？”
宋如霜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林谦亦突然就跑掉了？
宋如霜觉得惊奇，不是心酸自己被抛弃了，单纯只是佩服林谦亦这令人惊艳的行动力。
自己但凡有人家一半的行动力，也不至于一个任务也能拖到现在。
面对高云雅探究的视线，宋如霜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雅姨姨，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云雅收敛了眉眼，轻声询问道：
“小七，老爷子之前同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小七记得。”
“送你们去京都治病的前提，是你不再插手高家的事情，小七，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嘛？”
宋如霜深呼吸一口气，她仰着头，一脸天真地看向高云雅：
“小七知道。”
高云雅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如霜之后，突然松了一口气。
“那好，我送你去从云会馆吧。”
临行之前，宋如霜轻声询问道：“雅姨姨，姥爷还会再见我一面么？”
“老爷子知道他走了，当即就病倒了，小七，不要怪姥爷和雅姨姨心狠，你要知道，也就是你，若是别人，是没办法轻易脱身的。”
“对不起。”
“别这么说，真要说这个，也应该小亦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