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想到自己前些时候才对宋老五和白灵芝的交代，脸色一沉，连忙询问道：
“是你五伯伯他们带你回来的？”
瞧着她这个情绪转变，宋如霜就猜到了老太太应该是提前交代过什么了。
“只有我。”
“你五伯伯和五婶婶跟你说的？”
宋如霜有一种错觉。
如果自己点头，等她宋老五和白灵芝回来，大概是会被老太太骂个狗血淋头。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方才沉声解释道：
“您先别着急生气，孙女聪明得很，机缘巧合之下，猜到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不用说，五伯伯和五婶婶必然也是瞒着我的，就因为这个，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没和他们说。”
存粹就是她自己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而事实证明，宋如霜也没猜错。
她将视线放在了病榻上的人身上。
不是宋老爷子，还能是谁？
“爷爷……”
宋如霜往前走了两步。
宋老头的脸色比宣纸还要苍白。
任谁来看，也都是吊着一口气的程度了。
张翠知果然没有夸大其词，他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爷爷？”
宋如霜叫了几声，然后发现宋老头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刚想伸手去把脉，却被宋老太太给拦了下来。
“小七，你别插手。”
“奶奶，先让我看看爷爷是怎么了！”
宋老太太的反应格外坚定，在这件事上，就没想和宋如霜商量。
“怎么，如今长大了，就不听奶奶的话了？”
“小七当然听奶奶的，这和给爷爷看病并不冲突。”
宋老太太沉声说道：
“既然听，你爷爷的事，你就别管。”
宋如霜微微皱眉。
她不是很明白老太太是个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宋老头现在的情况不好。
按理来说，她不应该阻止自己的。
“奶奶，为什么？”
她总要给宋如霜一个解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头没尾的，只是和她说，让她不让管这件事。
躺在床榻上的人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爷爷，她怎么能不管呢？
“小七，你就听奶奶的，你爷爷的病，我们心里有数，不要你来插手。”
宋如霜张了张嘴，她能感受到宋老太太身上的压力。
“奶奶，您老实跟我说，爷爷的情况到底如何？”
宋老太太看了一眼宋如霜，随后缓缓开口说道：
“不过是有些低烧，没事的。”
她好像突然之间就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可宋如霜不是傻子，不管是大伯他们的神情还是她奶奶的反应，都代表给她奶奶刚才说得这句话才是假的。
“奶奶……”
宋如霜登时鼻头一酸，她直接跪在了她跟前。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宋老太太急得不行。
“快些起来，有话好好说！”
“不是小七不肯好好说，是奶奶不愿意告诉小七！”
宋老太太一下子愣住，随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宋如霜的身上。
宋如霜的声音继续响起：
“奶奶，小七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即便是当初的我，您难道就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就能让我相信么？”
宋老太太一怔，她确实忘了，自家的小七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小孩。
可即便如此，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老太太就没后悔过。
“小七，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除非您让我先看看爷爷的情况！”
“你可是不想知道你娘的事情了？”
宋如霜仰头看向宋老太太。
“一件一件来，您总要先告诉我，爷爷到底是怎么了。”
宋老太太并未妥协，她深深得看了一眼宋如霜，竟然开口回应道：
“两件事，你也只能处理一件。”
宋如霜皱了皱眉，她觉得这样得说法不对。
“别人不知道，但如果是小七，我会处理好两件事。”
“那我若是，只让你选一件呢？”
“……奶奶？”
宋如霜不可置信得看向宋老太太，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就是不明白，这两件事，为什么就是不能同时进行，又或是一前一后解决呢？
宋如霜更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在爷爷和母亲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宋如霜麻溜得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自家人面前，她没必要多讲规矩。
老太太不让她给爷爷看病，那她就不能赖皮一点，非要看么？
左右老太太心疼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但是很快，宋如霜就知道老太太并非是空口白话了。
她被宋老太太撵出山洞的时候，还没能反应过来。
张翠知赶过来的时候，正巧就看见这一幕。
比起宋如霜，她倒是有些看明白了。
只不过，老娘的心思，她也不好多问。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宋如霜被张翠知领着往外走。
一处山洞里，大家也都围了上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但不约而同得都在安抚宋如霜。
她的表情可以代表一切，似乎不需要细问，也知道她和老太太之间并不愉快。
宋如霜心不在焉得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
“几位伯伯婶婶，爷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老太太不愿意和她说，她总要弄清楚这件事。
宋家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多说一个字。
宋如霜将他们的神情一一望进眼中。
“是奶奶的意思？所有都知道，就只是，瞒着我一个人？”
张翠知噎了噎，她能感受到宋如霜的痛苦。
但她还是对宋如霜说道：
“小七，你也不能怪你奶奶，当初的事情是真得吓到她了，她如今不让你插手这件事，也只是想要保护你。”
这句话倒是给宋如霜打开了新的思路。
当初的事情？
那就是十二年前的事情，因为她所作的某件事给她奶奶留下了心理阴影。
宋如霜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她有些不确定得询问道：
“您是说？奶奶是害怕我重蹈覆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一个人反驳，也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有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宋如霜突然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