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过去。

  第二个证道擎天者出现了，不是天榜排名第二的无悔，也不是道宗少主苦静，而是一直以来稳扎稳打、天赋中庸的林戮！

  “性命与枪交融。”

  “吾以枪道证擎天，以命换杀，以伤换势。”

  “武道无穷，一道贯之。”

  林戮盘膝跌坐，横枪放在双腿上，全身精血、灵魂、修为道果与那柄帝品长枪融合！

  长枪的品质随之进阶，隐隐达到极道帝品范畴，只差一步就可登临大帝品质。

  轰！

  林戮睁眼，绽目生电，气势滔天。

  “帝君，臣将证道擎天，先走一步渡劫，稍后回来行拜见礼。”林戮忍住渡劫冲动，照常恭敬行礼，而后一步破开虚空，前往星空之上渡劫。

  孟轻舟只是点头，没有赠送渡劫法宝，也没想着帮助。

  修行一道，归根结底是靠自身。

  然而，林戮平庸资质却领先一众妖孽，第二位突破擎天，委实令他有些意外。

  “修士达到擎天境，资质反而不再重要，对道则的感悟、一颗无敌道心，才是重中之重，修行到最后，天赋反而是局限前途的枷锁。”

  “幸好无我佛祖曾赐我九世轮回，稍微弥补这方面不足，再有，我见识过这个时代的英杰，领略过上古修士的风采，面对过诸神的恐怖，这才使得我逐渐圆满。”

  想到这里，孟轻舟继续凭借剑意领域探查。

  秦烽火已经突破至朝晖境后期，距离巅峰依旧遥遥无期。

  江沧海勉强跻身朝晖初期，遥想几个月前，这老头才覆海境...

  苏清秋、午蝶卡在半步擎天境，迟迟未得要领。

  苦静、无悔正在冲击擎天...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大晋皇朝势力值提升，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奖励：擎天之路进度20%！】

  ——【目前擎天之路进度为420%！】

  ...

  ...

  孟轻舟整体实力再次精进。

  别看只有区区20%，但带给他的好处非常巨大，越到后面越困难，哪怕一丁点进步，都会让孟轻舟实力发生跳跃式进步。

  这种转变是悄无声息的。

  静悄悄的，孟轻舟整体实力再次飞跃。

  躲在角落里假装顿悟修炼的一道人影，偷偷睁开眼睛，打量那黑袍青年，眼底闪烁着惊疑不定。

  “不对劲，帝君好像变了，像是有所突破...”

  “可帝君一直在演化时空大道，也没见到他修行，怎么就突破了？”

  断崖蹙眉，有些费解。

  旋即。

  他摒弃这些繁杂思绪，专心寻找帝君的破绽。

  断崖默默打量着黑袍青年，心里暗想：“帝君的时空大道已经达到「无上」，时空也涉及一丝因果道，我若是针对他，恐怕瞬间就会被发现，而后被他反制。”

  “那么，只能另辟蹊径，从他身边人下手，稍微露点手段，让帝君忌惮，不再逼迫我与大晋绑定即可，做的太过火，容易激怒帝君。”

  “恩，就这么办。”

  念及至此。

  断崖侧眸盯上一旁盘膝修炼的苏清秋，此女是帝君身边侍女，据说深得帝君宠爱，当作女儿养。

  就从她开始。

  “因果，戏命。”

  “搬动，嫁接。”

  断崖心里自语，唤醒潜藏在荒域其他地区的分身。

  位于帝京城中。

  一间商铺里的掌柜，忽然身躯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初。

  “因果戏命，需自身不沾因果，才能操纵他人命运。”

  掌柜走出商铺，来到黑市买取一份关于苏清秋的生平情报，当然，都是一些闲闻琐事，真正有用消息，帝京黑市也不敢贩卖。

  “苏清秋的亲朋好友，都在皇宫中？”

  “恩...”

  “有一个例外，城北胭脂铺老板娘，曾是宫中侍女，后离开朝堂，当一个普通百姓，曾是苏清秋好友。”

  “就是她了。”

  掌柜的来到胭脂铺，购买一份价值一枚下品灵石的胭脂，却递给老板娘一份仙品神通典籍。

  老板娘讶然，连忙道：“客官，您给多了，这一份胭脂很便宜的，不值一部仙品神通。”

  掌柜却是笑道：“我知道，送你的。”

  闻言，老板娘俏脸一红，含羞带怯，捧着仙品神通扭扭捏捏起来，嗫嚅道：“客官，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家人老珠黄...”

  话还没说完，掌柜翻个白眼，转瞬消失。

  “诶？”老板娘一愣，不忿的跺跺脚：“什么年代了，还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不过，老板娘却是赶忙收拾仙品神通，生怕别人看见，小心脏怦怦跳。

  这可是仙品神通呀！

  一旦被人发现，估计晚上脑袋就要搬家，被人巧取豪夺。

  某处角落。

  掌柜的身形显现，嘴角含笑，掌心盘旋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果线，喃喃自语道：

  “有舍有得，天理循环。”

  “取我宝物，就要赠我进入你一生因果线的开关钥匙。”

  “你与苏清秋的因果线，我取走了，从此以后，你与帝君侍女的缘分尽了。”

  一舍一得，两不相欠，如同买卖，自然不会留下因果，否则凭借他的道行，何须这么麻烦，直接截取就行了。

  取因果只是第一步。

  再然后是，介入胭脂铺老板娘和苏清秋间的因果，搭建连接的桥梁，从而入侵苏清秋的命运。

  “苏清秋是帝君、女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的命运牵扯着这两位大佬，分量太重，想要入侵，必须寻找一个承载物，将这份代价转嫁给其他人承受。”

  “谁来承受呢？”

  掌柜的摩挲下巴，忽地眼睛微亮，暗道：

  “有了！”

  “根据苏清秋生平履历记载，她曾追随帝君前往天州，在五姓家族李家，待过一段时间，留下不少因果，正好，天州与荒域不睦，想必帝君也不会因此动怒。”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

  口中念念有词。

  与此同时。

  天州，天盟。

  青鸾天，李家。

  李释正在李家村落祭奠逝去的老祖宗李霜烬，忽然有下人递来一封信，说道：

  “大长老，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一位您的故人，送来的信笺。”

  李释接过信笺，起步不太在意，当看见信笺上署名是「苏清秋」时，顿时眼眸一凝。

  经过他几番探查，确认信笺没有任何问题，直接打开信封。

  里面却是空空荡荡。

  “怎么回事？信呢？”李释看向那名下人。

  突然。

  李释眉头微蹙，喝道：“不对，你是谁？我怎么从未在李家见过你。”

  那名下人露出一抹诡谲笑意，指了指李释手里信封，说道：

  “您再仔细瞧瞧呢。”

  李释皱眉，低头察看，这次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之处，信封的确没有东西，却是有一团透明的因果线团！若非他是朝晖境巅峰修士，恐怕都很难察觉。

  “你是谁！”李释心里警兆大作，急忙就要扔掉那团因果线，可怎么甩都甩不掉。

  那名下人拱手，笑道：

  “多谢。”

  “打开信封，等同自愿接受这份因果，署名上清清楚楚写了苏清秋的名字，你查看后再打开，在因果道里，相当于画押签字，写下同意接受因果六个字。”

  李释眼睛瞪得老大，气的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将这名下人拍成灰烬。

  人死，灯灭。

  李释气喘吁吁，望着那一地灰烬，忽然一拍脑袋，反应过来：

  “玛德，不能打死他！”

  “他擅自将这份因果递给我，他也需要承担一定代价，可我将他打死，相当于帮他消除这一点代价，哪怕只是一具分身，对于修行者来说也会造成一点创伤，尽管这点伤势足以忽略不计...”

  “他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害我！？”

  李释有些恐惧，反复检查身躯，始终没有发现问题，突然，他感觉头晕脑胀，一个不小心绊倒，身体往前扑倒，把祖宅祠堂里祖宗牌位全部打翻，有一大半牌位直接碎裂，李家香火气运凭空断去一半！

  “卧槽！”李释惊恐大吼。

  这还不止。

  紧接着，一群李家高层莅临，包括李夜老祖，见到这一幕，立刻涌现一股无名怒火，气的脑袋发昏，拎起李释就是一顿胖揍，十几双老拳疯狂喂招。

  一个不慎，李夜老祖不小心用过力气，一拳将李释丹田打爆，修为直接削半。

  “我的境界跌落到月耀境了？”李释躺在地上，无助的流泪，直接昏了过去。

  “啊这...”李夜茫然，望着自己的拳头，连忙道：“赶紧请神医替他医治。”

  神医立马到来，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一看药瓶吓得亡魂皆冒，呼喊道：

  “沃日！带错药了，这是毒药！”

  “玛德，庸医，拖下去杖责一百！再请神医！”

  ...

  就这样，连续十几位神医，要么带错药，要么行叉功，要么扎错针，直接把李释整得半死不活，眼看着有气进没气出，都快嘎了。

  李释躺在床上，虚弱抬手：“救命...”

  ...

  ...

  大晋帝京。

  掌柜的泛起笑意，自言自语道：“万事俱备，可以开始了。”

  ——【因果介入】。

  霎时间，他进入胭脂铺老板娘和苏清秋的因果线，通过二者关系网，一路来到苏清秋的「命运门户」门前。

  门户紧闭，外人很难擅闯。

  不止是门户难闯，一般人想要来到门前都不容易，会被帝君、女帝两大因果活活压死，好在这份因果嫁接给其他人承受了。

  断崖分身笑了。

  只要没有帝君和女帝的因果镇压，区区朝晖境门户，他轻而易举就能打开，随后就能篡改因果线，给苏清秋写下未来人生的剧本。

  往后余生，苏清秋就会按照他写下来的剧本行进。

  当然，断崖不会这么做，只会稍微篡改一丝，让帝君见识他的手段即可。

  “帝君，恐怕晚辈不能如您的愿了。”

  断崖分身说道，径直伸手推开门户，他的手掌停留在门户上，因果线在不停律动，半晌，伴随着吱嘎一声响。

  属于苏清秋的命运门户缓缓敞开。

  在断崖期待目光中，里面的光景呈现眼前。

  突然。

  断崖像是见到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瞳孔骤然收缩，吓得退后几步，张大嘴巴，目瞪口呆：“怎...怎么可能？！”

  门户内。

  一条时空长河支流，从遥远处一直贯穿进苏清秋的命运因果轨迹里面，犹如一尊守护神，在那时空长河上方，还盘坐着一道黑袍人影，只是气息没有帝君那般深渊似海。

  “帝...帝君？！”

  黑袍青年忽然笑了，道：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因果戏命，操纵他人命途。买卖、嫁接、介入、入侵、篡改，一套行云流水，且没有任何代价，你果然是个天才。”

  “只有真正的天纵奇才，才配我的关注。”

  “来吧，与大晋皇朝绑定契约，这是你最后的选择。”

  黑袍青年摊开掌心，上方盘旋着一缕皇朝气运，呈五爪金龙形态，正仰天嘶吼。

  断崖瘫坐在地，直愣愣望着前者，失神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唤醒这具分身时。”黑袍青年回答道。

  断崖双手在颤抖，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败了？”

  “没错。”黑袍青年坦然颔首，继续补充道：

  “因果戏命，非同凡响，倘若我猜测不错，篡改他人命途，只是你其中一部分能力而已。”

  “真正厉害的能力，一直在隐藏着吧，别在我面前玩弄你的小心思。”

  断崖吞咽着口水，这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来自大晋帝君那股磅礴威压。

  真正的是...蚍蜉撼大树、蝼蚁见苍天。

  “愿赌服输。”断崖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向黑袍青年，接过那缕皇朝气运，暗暗咬牙，闭上眼睛，下定决心似的，一把将气运金龙按进眉心。

  随即。

  断崖单膝跪地，低头恭敬道：

  “大晋修士——断崖，参见帝君。”

  黑袍青年微微笑道：

  “起来吧，不必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