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部有我的内线。”
“死者的所有档案都随着死亡证明消失了。”
“你想说这不符合规定？”
“确实不符合规定，但执法部里就有人这么做了。”
“道长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街边餐厅包间，道士听完秦泽的话后陷入沉思。
秦泽继续道：“说明有人在心虚，说明执法部有人知道事情真相。”
“他们在拖延时间，他们在掩盖真相。”
千面有事没事就往资料室溜达。
翻翻卷宗，看能否再找到什么细节。
就在今天上午，千面偶然发现，死者的身份信息都不见了。
尤其是那几个被幽灵种附身的人，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很不对劲。
道士开口：“执法部的人干的？”
秦泽摇摇头：“我更倾向于执法部里有对方的内应。”
“这个内应在配合对方将事态往下压。”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太像幽灵种袭击。”
“不明真相的行政署担心幽灵种事态扩大，把你找来了。”
道士疑惑道：“可早晚会被发现，幽灵种和灵不一样。”
秦泽微微一笑：“这只是对道长你这种专业人士而言，可石安城有专业人士吗？”
“如果有的话，他们也不会叫你来了。”
“灵不会离开死者身体，就算时间到了直接消失，也不会出现。”
“经历的人都会觉得对方是一个强大的幽灵种，来去无踪。”
“今天那个男孩的灵若是不离体的话，道长觉得对方是灵，还是幽灵种呢？”
灵的形态千奇百怪。
幽灵种的形态同样千奇百怪。
它们都半透明、免疫物理攻击。
再加上幽灵种十分罕见。
一百个武者里估计才有一个人亲眼看到过。
除非道士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在灵离体的时候一眼丁真。
道士眉头紧锁。
他还在思索，灵为什么会离体。
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到底想干嘛？
秦泽继续道：“对方应该在收尾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执法部资料室关于死者的档案消失，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道士原本杂乱无章的头绪，在听完秦泽的一番话后瞬间理清。
此子，不简单。
道士沉吟片刻：“你觉得是什么人干的？”
秦泽喝了口热茶：“道长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道士突然笑了起来：“我真没想到前辈竟然会有你这样一个晚辈，今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十分好奇，驯兽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竟然教导出如此优秀的年轻人。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道士问。
秦泽耸了耸肩膀：“集训还没结束。”
“而且我的试炼也没结束。”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事情总得有始有终吧。”
道士思索片刻：“我帮你。”
关于事件的真相，他也想知道。
秦泽心中一喜。
他要的就是这个。
“道长几级？”
“五级。”
“我白天还得集训没什么时间，调查的事情得交给道长了。”
“可以，但从何查起？”
“之前死者档案全部清空，他们叫什么，住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包括居民楼现场，第二天整栋楼的人都被强制搬离。但今天，我们有新线索了。”
道士明白了秦泽的意思：“那个男孩？”
秦泽点头：“道长速度最好快一点，晚了可就都没了。”
道士迅速起身，匆匆走进夜色之中。
局域网里，吞噬哥道：“我到男孩家了，目前一切风平浪静，怎么说？”
分身信息共享，同时行动。
从道士那得知男孩不是幽灵种后，秦泽立刻就让分身去查了男孩家的位置。
秦泽：“把地址悄悄给道士，咱们暂时别露面。”
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梭哈不是上上策。
吞噬哥回答：“离道士最近的分身已经行动了。”
轰隆隆~
屋外，忽然一声惊雷。
要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
望着窗外的夜色，秦泽轻声呢喃：“再大的雨也洗不清污浊，夜幕之下永远没有新鲜事。”
……
审判者回到执法部不久，电话便响起。
“露破绽了吗？”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审判者摇头：“还是老样子，道士直接把人杀了，以为幽灵种又跑了。”
那头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目前已经有灵离体的情况出现，必须加快速度，若是被道士看到离体的灵就糟了。”
审判者皱眉：“灵离体？”
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旋即，审判者道：“那个男孩的家我已经派人过去了。”
“做的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还得多久，这边我快拖不住了。”
道士要是看到离体的灵，立刻就会发现幽灵种只是个骗局。
若是继续往下深究，用不了多久便能够查到他的头上。
电话那头道：“目前咱们人手不够，实验体数量又太多，不过后天就有好消息了。”
“再坚持坚持，尘埃落定，你就可以离开执法了。”
审判者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哗啦啦——
窗外，大雨倾盆而已。
审判者沉声道：“下吧，越大越好，把一切都洗的干干净净。”
……
道士背个巨大的木箱，在雨夜的街头狂奔。
一分钟前，突然有个流浪汉撞到了他的怀里，在说了声“报一丝”后匆匆离去。
接着，道士便发现他兜里被塞了个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个地址。
道士挑了挑眉，想到了秦泽说的那个执法内应。
道士当即全速前进。
终于，十几分钟后抵达了纸条上的地址。
这里是一处贫民区。
没有市区中闪烁的霓虹，也没有百米高的摩天大楼。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有年头了的破败平房。
透过窗子，道士看到有一道焦急的身影来回踱步。
男孩到现在还没回家，家里人想必是急坏了。
道士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来晚。
轰隆隆——
他正准备上前敲门，一道闪电将逼仄幽暗的贫民区照的通亮。
“哼。”
“老鼠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道士顿住脚步，侧头余光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