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师，我们落地之后要怎么办啊？”
  “落地之后？”五条悟手里按着手柄，连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学生一个。
  “我还没出过国，英语的话我倒是能应付个一两句，但德语…我一窍不通欸…”
  “放心吧，我提前约好了医院，会有人带着你去的，住院手续什么的也会帮忙办好的，还安排了翻译跟着你，你只要安心做检查就行了。”
  “好吧……”
  尽管她本是一个成年人，但突然要去到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出发前你问我能不能不去。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 五条悟停下手里的动作，“其实不想来是可以不来的。”
  “什么？！”立川悠奈放下手里播放一半视频的平板电脑，“那老师怎么不早说啊！”
  “因为你和胖达他道完别之后没等我说就上车了啊，我还以为是你想通了呢。”
  “人哪有那么快就想通一件事的啊？”立川悠奈扶额懊悔，懊悔自己腿脚太快。
  “哈……”
  少女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
  “算了，来都来了……”就在她说服自己时，一歪头，看见的却是五条悟憋笑发红的脸。
  “哈哈哈哈哈……”
  瞬间反应过来的立川悠奈气得一把夺过借给五条悟玩的游戏机。
  “老师你骗我！”
  “哈哈哈…”
  “不要笑了！”
  “抱歉…可是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好好笑。”
  其实哪有什么“不想来可以不来”那全都是五条悟为了捉弄人胡说的。
  “悠奈要是不来我会很难办呢，怎么也是我好说歹说地求这边的理事帮我安排的医院，要是突然不来了恐怕要在心里狠狠骂我一顿吧。”
  “老师你会怕别人在心里骂你？”
  “哎呀，悠奈只一下就学聪明了，没意思…”
  立川悠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正色道：“不管怎么样，谢谢老师。”
  五条悟没有接话，只是说让她只当是检查身体确保记忆不恢复也不会影响身体健康，等检查结束说不定还可以在这边玩两天再回去。
  立川悠奈竟不知五条悟还有这种细腻的心思，会如此在意学生的身体健康。
  事实也确如五条悟所说，下了飞机她便被接着去了和五条悟不同的地方。除了作为她的翻译的丰满外国女性外，周围人说的每个字她都听不懂。
  她们进了一所从外观上来看可以称之为“富丽堂皇”的医院，里面的装修风格也充斥着欧洲风格。
  立川悠奈住进了单人病房，一包的行李除了洗漱用品，其他的大概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她换好病服后就被安排着做了各种检查，一连两天都没见到五条悟的影子。
  直至立川悠奈入院后的第三天。
  “立川小姐，接下来要我们要进行心理治疗。”
  “还要检查心理状况吗？”
  看到少女有些抗拒，旁边的医生马上加以解释。医生一边解释，翻译小姐一边翻译。
  大致的意思就是，大部分检查没出现任何问题，所以要检查一下是不是由于心理问题引起的记忆缺失。
  一个年龄较大，头发斑白的医生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一人拿着一个文件夹对着一堆报告单讨论着什么。只听门被大力推开，五条悟风尘仆仆地来到监察室内，他们立刻停止了讨论。
  从一开始五条悟就没在医院露过面，医生们只以为立川悠奈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可今天一见五条悟，却发现这位“家属”看起来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年轻。
  “五条先生，接下来要做的是您要求的附加检查项。”
  这是五条悟特意叮嘱要他在场才能进行的检查，里面的女孩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衣服的里面和头部都被贴上了电极片，长长的线连接到旁边的仪器上。
  “开始吧。”五条悟随意抓了把椅子坐下，像是战场总指挥一样发号施令。
  想要与没法直接听懂德语的悠奈进行心理治疗是非常困难的，翻译官不仅需要将医生的指示和提问翻译到位，还要及时、准确地给与医生患者的回馈。
  好在，翻译小姐的专业能力过人，治疗进行地很顺利。
  医疗仪器上的符号和线条并不复杂，但若是非专业人士是无法从中领略其中关键的。
  五条悟这边同样跟着一位翻译官，替医生讲解着眼前这些机器的作用。
  “这是界内目前最先进的医疗器械了，那边是普通的心电图，而这边的简单来说…”
  “不用‘简单来说’”五条悟打断对方的话，“正常解释。”
  普通人往往是听不懂非常具有专业性的医学术语的，因此，就需要医生用简单的词句解释复杂的医学原理。但聪明如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大脑”想要明白了机器的运作方式、记住读取数据的技巧、理解每个数据都代表着什么还是比较容易的。
  “这个机器上显示的是脑电信号，是用来检测大脑的功能状态以及体内神经和化学介质的活性指标…通过这边的数据我们可以得出大脑的记忆功能、兴奋抑制状态……”
  五条悟虽然理解和学习的速度都非常快，很快就明白了眼前几台显示器都代表着什么。
  …
  “你有心事吗？”
  “有的，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波动正常…）
  “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说给信任的朋友或是长辈吗？”
  “没有，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事要忙，我想我能够自己解决这些。”
  “你有非常信任的人吗？”
  “有的，学校里的人我都很信任。”
  （波动依旧正常…）
  两个房间隔着一扇巨大的单层玻璃窗。
  “所以正常的对话时这个还有这个就会很规律的波动，如果出现了兴奋或抑制的状态则会出现更大的波动…”五条悟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这简直就和…”
  “和测谎一样。”旁边的翻译一语道出关键，不过他也很快解释了医生所说的要点，那就是，这并不是真的测谎仪，只是作为参考，脑部活动是非常复杂。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毕竟作为医者，不能把事说得那么绝对。
  五条悟也是事先有些了解才决定让立川悠奈一定要在他在的时候做这项检查。
  诊疗室内的立川悠奈十分配合，提出的问题从最基础的现在的心情和感受开始到后面慢慢深入。
  什么，复述一遍能想起的最早的那天发生的事、关于以前的记忆有哪些等等…
  立川悠奈有问必答，十分配合。她回答的东西，坐在监控室里的五条悟早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他特地过来看是想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提及过去，电子屏幕上的线条表现出轻微的异常，但医生给出的解释是，患者可能是本能的在抗拒回忆，波动属于正常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