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黑乎乎的，没有一点情绪，像是一个能把人吸进去的旋涡。
“你……鬼啊——”
桂花婶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退了几步，爬起来转身就跑。
“切，真不经逗。”
楚宁收起作弄人的表情，缓步跟了上去。
边走边等楚宁的陈知意她们见到疯了一样跑过，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桂花婶，疑惑不已。
“桂花婶怎么了？”
“不知道啊，”李婉盈往后看了看，“也没人追她啊！”
“管她呢，”冯海对桂花婶怎么样不感兴趣，“你们那堆碎石，真是雷劈出来的？”
其实他更想说是不是神仙显灵。
“不可能，”蒋源摇头，“雷劈不出这样的来。”
他看到过被雷劈的石头，不可能是这样的。
“没错，”方鹏附和，“这么细碎的样子，不可能是雷劈出来的。”
是炸药炸的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眼神微闪，在碎石堆旁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仔细想来，很可能是炸药的味道。
“不是炸的，那是哪儿来的？”孟甜甜问。
周围都查过了，没有车辆进来的痕迹。
“难道真是……”
“别乱说，”陈知意打断李婉莹，“注意点。”
李婉盈不服气的撇撇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转头看向后面的林楠星，“前几天你不是和楚同志经常进山吗，那几天山里有这堆碎石了没？”
低头沉思的林楠星突然被喊到，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家。
“怎么啦？”
其他人相互看了眼，李婉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这个啊，”林楠星的神色松快了些，“没有，之前这里没有碎石堆。”
她也没说谎，的确没有碎石堆，有的是石块。
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变成这么多并且还都是碎的，也不知道楚宁用了什么办法把她们的痕迹都抹除的。
“这样啊，那就奇怪了。”李婉盈喃喃说了一句。
其他人也不再多问，只是看向林楠星的眼神里多了点探究。
“在说什么呢？”
恰好这时楚宁追了上来，她挽着林楠星的手臂，笑吟吟地问。
“没什么，就是好奇那些碎石怎么来的。”方海随口接话。
“管他怎么来的，反正咱们不需要再去捡石头敲石头了。”
“对哦！”方海恍然大悟，“只要把碎石弄回来，咱们就可以开始铺路了！”
他说得一派天真，王建国等人无奈笑出声来。
“对，很快就能铺路了。”
想太多没有必要，结果对他们有利就行。
只是……王建国不经意的扫了眼笑意吟吟的楚宁，垂头掩下眼里的深思。
知青们是不多想了，但老乡们却没法不多想。
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来。
还出现得那么奇怪，找不到一丝人为的痕迹。
不多想才怪！
具体表现为平时都是初一十五才烧香，现在每天早晚都烧。
中元节准备的东西也翻了一倍，平日里看到楚宁和陆曼妮也更加敬重。
甚至有人提着东西过来上门，算姻缘的，给祖宗捎话的，做法事的都有。
也不知道老乡们自己到底脑补了什么。
她们俩哭笑不得，然后全都拒绝了。
“我们是新社会，不要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要相信科学。”
楚宁不厌其烦的给每一个上门的人强调这句话，但大家都一副我懂的表情。
然后继续软磨硬泡，后面还是楚宁说他们再这样她就去找大队长。
大伙这才消停了一些。
因为大队长母亲也在这伙人里面。
最后还是陆曼妮出面，说了些平日里要注意的事，并着重叮嘱了有关中元节祭祖的事，老乡们才彻底消停。
平时闹得最凶的桂花婶也一反常态的避着楚宁。
日子悄然而过，总局的人到达临安。
看过卷宗了解过情况后，直奔石弄公社。
对于他们的到来老陈并不讶异，显然早收到消息。
他很殷勤的接待了他们。
来的是一对兄妹，师出名门，在玄学界也是小有名声。
双方一番交谈后，他们却提出要见楚宁一面。
“从你们的描述和卷宗显示，有很多都是这位楚同志独自处理的。”
注意到老陈的脸色有些不好，柳浩微笑着补充道：“我们不是信不过您，而是想和当事人亲自了解当时的情况。”
一旁的柳絮有些倨傲的说：“总局来人，她不在这等着就算了，还要我们亲自去找她不成？”
“你……”沈拓被她这样的态度气到，刚想开口就被老陈一个眼神拦下。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她情况特殊，平时不在分局这里。这样吧，”老陈笑眯眯的看着兄妹俩，“我让人去通知她明天过来怎么样？”
“架子还挺大。”柳絮冷哼道。
“欸，不得乱说，”柳浩装模作样的说了妹妹一句，“陈局，我妹妹也是想尽快了解情况好和总局报告，您多见谅。”
老陈好脾气地点头，“理解，理解。”
转头对一旁的卫宴庭说：“你去一趟。”
卫宴庭沉默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速度之快，让柳絮想喊住都没来得及。
她不满的瞪着老陈，气鼓鼓道：“您换个人或者打个电话不行吗，非要卫同志去！”
这姑娘自进门后眼睛就几乎黏在卫宴庭身上，不过卫宴庭只在进门时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之后再没看过她一眼。
虽然宴庭长得俊，但也不用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看吧？
沈拓和宋秋言在心里吐槽不已。
老陈依旧一副笑容和蔼的模样，仿佛一点都不计较她的失礼。
“柳同志和宴庭是旧识？”
柳絮脸颊染上红晕，姿态扭捏的扯了扯她哥的衣袖。
柳浩微笑着道：“之前在总局的时候见过几面，卫同志在玄学尤其是阵法上面很令我们兄妹心折。”
还有这回事？
没听他提起过啊！
老陈三人非常隐晦的交换了下视线，又匆匆移开。
“原来是这样，”老陈故作惊讶的挑眉，“那等他回来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