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修行
作者:宋缙   春日迷情最新章节     
  未及邹泽译再多加感慨,薛砚辞已径直唤来了沈名立,吩咐他送宛娴回家。

  沈名立对薛砚辞的命令向来都是遵从不二,他缓步走近宛娴,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宛小姐,请允许我送您回去。”

  宛娴深知薛砚辞的性格,一旦他做了决定,任何反抗都只会徒增他的不快。

  于是,她温顺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那好吧,北哥你也别太晚了,记得要早些休息。”

  薛砚辞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关怀,宛娴听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溢满了暖意:“好的,北哥,你也是,晚安。”

  又过了片刻,宛娴整理好自己的手提包,伴随着沈名立的陪同,缓缓离开了这间充满药水味的病房。

  待两人离去,薛砚辞缓缓踱至宛娴先前整理的物品前,开始逐一分类,整理得井然有序。

  他的动作透露出一种不急不躁的沉稳,仿佛每一件小事都能成为他心静如水的修行。

  邹泽译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薛砚辞叠衣的动作,不禁挑眉轻笑,带着几分揶揄地开口问道:“如何?见到那位故人了吧?”

  他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是谁,但从他那意味深长的神情中,薛砚辞心中已了然于胸。

  然而,薛砚辞并没有接邹泽译的话,继续保持沉默。

  邹泽译并不介意,继续追问道:“真的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你以为催眠是摆设吗?”

  薛砚辞淡淡回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邹泽译却不以为然:“那可说不准,虞冉演技了得,或许和那个医生串通一气,给你设了个局呢。”

  邹泽译回忆起过去与虞冉的种种交锋,觉得她能做出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她若哪天不再搞出点动静,反而会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不习惯,甚至为此感到不安。

  薛砚辞的脑海中闪过虞冉那冷漠的姿态与语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没有心思与邹泽译辩论。

  邹泽译从薛砚辞微妙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了他的思绪:“这么说……是真的忘记了?她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尽管嘴上让虞冉别来搅扰,但邹泽译内心却对虞冉的现状充满了好奇。

  他曾听辛满提及,催眠可能会导致人的性格发生改变,甚至出现退化行为。

  这段时间里,程应锦随薛砚辞南下,邹泽译也没少通过程应锦打听虞冉的消息,只可惜程应锦还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虞冉,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只是告诉他:“砚辞看起来很喜欢虞冉现在的状态。”

  这话让邹泽译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竟然还喜欢,真是忘了曾经的痛!

  薛砚辞将最后一件衣物折叠整齐,放入行李箱,淡然回应:“好奇的话,你自己去看看就是了。”

  邹泽译嗤笑一声,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奈:“若不是担心你,我才懒得理她呢。”

  “程应锦说你喜欢她现在的模样,别告诉我你又起了什么念头——”

  “你多虑了。”

  薛砚辞预料到了邹泽译的言下之意,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动,仿佛这一决定已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每当涉及虞冉的话题,这一年多来,他总是展现出这样冷静而决绝的态度。

  邹泽译已数次听闻薛砚辞强调,他与虞冉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发展,然而这一年间,他对于虞冉的一切依旧了如指掌,甚至还暗中利用程应锦的人脉,关注着她在江南外婆家的情况。

  这些,邹泽译往往只是半开玩笑地提醒几句,毕竟薛砚辞私下里为虞冉排忧解难早已成了习惯。

  在他看来,只要两人不见面,一切便相安无事……然而这次,命运的齿轮让他们再次交汇。

  自从邹泽译得知两人即将重逢的消息,心底便始终萦绕着一丝忧虑,害怕薛砚辞的心境会发生转变。

  然而,听了薛砚辞刚才的言辞,似乎心意并未动摇?

  邹泽译细细品味着薛砚辞的每一句话,不死心地追问:“你的意思是,等她外婆的事情尘埃落定,你就会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薛砚辞简短而坚定地回答:“是的。”

  邹泽译还想再问:“哪怕你不再主动去找她,她的事情你还是会插手,对吧?”

  薛砚辞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累不累?”

  邹泽译耸耸肩,似笑非笑:“好吧,我懂了,你是打算管她一辈子啰?就算她曾救过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薛砚辞饮了口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眼中复杂的情绪如同深邃的夜空,让人难以揣摩。

  邹泽译挑眉,语调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那如果将来,她开始谈恋爱,或是决定要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些可能性,你可曾考虑过吗?”

  薛砚辞的手指微微一顿,握着水杯的动作在空中凝固,喉结因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会发生的。”

  她的内心,连对任先的热情都已经熄灭,更不必提其他人——虞冉的性格,也并非那种会为了结婚而随意妥协的类型。

  她手中的财富足以支撑她过上一种无忧无虑、独自逍遥的生活,婚姻对她而言,或许并不是必然之选。

  邹泽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追问:“你这份自信,源自何处?”

  “辛满不是说过吗,催眠后人的性格或许会发生变化。万一,她变得特别渴望爱情,某一天对某个男子一见倾心,甚至疯狂追求起来,你能坐视不理吗?”

  邹泽译刻意描绘了一个极端的场景,“说不定,那份热情和积极性会比当年追求任先时还要猛烈。”

  邹泽译的话语一触及旧伤,薛砚辞的眼神顿时黯淡了几分。

  他轻轻放下杯子,语气如同寒冰般冷漠:“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邹泽译不依不饶:“哼,说到痛处了?别介意我直率,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

  薛砚辞的回答简洁而冷漠:“她愿意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