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13年2月9日。

  一大早整个京城热闹非凡，大量官员乘坐马车朝着东郊的火车站而去。

  魏忠贤昨晚就得到了消息，皇爷没召见他，但是不妨碍他自己硬要过来。

  天刚亮皇宫里一排软轿陆续出宫，随后一排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停在宫门口。

  朱由校还真是全家大旅游，前前后后十几个妃子，孩子也有十几个了。

  朱由校也早早起来迫不及待的想去天津。

  新王府那边也有一架马车早早离开王府，由锦衣卫亲自护送前往火车站。

  当朱由校的马车车队来到东郊火车站的时候整个火车站已经清空。

  自从去年5月北京到天津的铁路全线贯通后，科学院一直在改进火车车头。

  天津到京城的朝廷物资调配已经全面采用铁路运送。

  刚过年朱由校刚下令允许民间货物进入铁路系统，收取的费用比天津到京城船运的费用便宜3成，比马车和人力运输便宜了几倍。

  现在已经有商人南方发过来的货物都喜欢走海运，到天津后转火车。

  这已经让一部分押车的商旅体验过坐火车，虽然他们是坐在货舱里。

  今日火车站清空只接待皇帝的专列。

  一众大臣看到一排马车过来的时候忍不住惊讶，回头看到皇后和一众妃子从马车上下来齐刷刷的转身聊天，假装看不到。

  “陛下也没说皇后也去天津啊！”

  “你就闭嘴吧，陛下这种事没必要向我等汇报，倒是两年没来这火车站，这里已经大变样，以前我们随陛下去通州坐的那列火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倒是换成了更大块头的车头，科学院那边是真的能折腾啊！”

  一众大臣看着日新月异的大明忍不住叹息。

  “是啊，以前我们体验火车的时候还只有2节车厢，没想到现在足足有12节车厢，这蒸汽机的动力真的是惊为天人！”

  “想当初陛下和我们说起格物院的重要性，我们还以为陛下喜欢旁门左道，原来陛下的视野比我等要开阔的多。

  今年我就让我孙子从私塾里出来去上陛下开板的小学，我们这些人老了学不动了，但是不能把后辈给耽误了。”

  “有道理！”

  一众大臣在聊天的时候皇后、妃子和皇子公主包括周王妃已经全部登上了一节专门的车厢。

  此时朱由校这才朝着众多大臣走了过来。

  “诸位爱卿，早！”

  “臣等参见陛下！”

  “行了，这在外面就没必要行礼了，今天信王殿下去新大陆近四年终于返回大明，朕高兴。

  想和诸位爱卿一起迎接信王殿下回归，诸位不会怪朕吧！”

  “和陛下同行是臣等荣幸！”

  “好了废话不说了，诸位爱卿上车，今日朕和你们同车厢！

  让我们君臣好好看看我们的蒸汽动力火车倒地怎么样！”

  “陛下请……”

  “皇爷，等等老奴！老奴来服侍皇爷！”

  在众人聊天的时候魏忠贤在两个下人搀扶下拄着拐杖慢腾腾的过来。

  “老魏，你这……朕就是看你身子不好没通知你，没想到你还专程过来。”

  “皇爷，老奴身子骨再不好今日也想陪着皇爷！”

  魏忠贤直接无视了其他大臣。

  周围的大臣对于魏忠贤现在也没有了惧怕，倒是看着他老态龙钟心里唏嘘，这还是当年压得他气都喘不过来的九千岁吗？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有心了，有你陪着朕路上倒是不那么无聊了！”

  朱由校说完第一个走进了车厢，其余大臣看着魏忠贤一个一个礼让。

  魏忠贤也没客气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了车厢，温体仁一众内阁大臣这才上车。

  “孩儿们，今日眼睛都给杂家放亮点，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别怪杂家假发伺候。”

  方正化带着西厂的番子巡视了一番列车周围，上千番子纷纷钻进前后的空车厢里。

  每一节车厢顶都有专门的番子守护。

  这次离京还专门带了金吾卫组成的仪仗队。

  随着一声汽笛响起火车缓缓驶出车站。

  这次乘坐的体验感比两年前又好了很多，除了软质的沙发外，车窗大了不少，而且都是床层玻璃，噪音降低了不少。

  2月初京城的天气还是有点小冷，随着火车启动，车头蒸汽泄压阀专门走了两根管道从车厢里通过。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车厢都开始暖烘烘的。

  唯一遗憾的是电力系统还没装备，这还需要技术的不断攻关，以后火车将装配照明系统。

  “诸位爱卿看着好多人都有了烟瘾啊，别憋着，将车窗打开一个缝隙，诸位想抽烟就抽烟。

  咱们君臣之间没那么多客套。”

  火车平稳走了半个小时，朱由校就发现很多大臣时不时的干咳，显然是想抽烟。

  “陛下，臣等坚持一下，不能惊扰的陛下！”

  “这有什么？只要诸位好好为朝廷，为百姓做事，朕什么都可以容忍。

  方伴伴，散烟！”

  “诺！”

  一旁的方正化拿出红色大字写着特供字样的香烟盒，开始挨着给所有人散烟。

  “谢陛下！”

  朱由校平日里不抽烟，但是自己不起个头，恐怕真没人抽烟。

  一旁的谭敬识趣的摸出一根香烟给了朱由校，朱由校摸出许久不用的纯金打火机直接点上。

  朱由校一开头后面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点烟！

  这画面就差一个月没洗的脚脱了鞋，那前世乘坐绿皮火车的画面真的就回来了。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现在大明可以放开百姓自由行走的限制了吗？

  百姓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再要通关文牒。”

  点上烟后朱由校拉开了话题。

  “陛下，要是放开百姓自由行走，那大明还不乱了？”

  有个大臣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朕在想，百姓一生只能囚禁在井口大的地方，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养活了我们整个朝廷，他们也有出来走走看看我大明大好河山的权利。

  朕一前查贪污查了那么多银子给你们户部，这都几年过去了，你们的银子还没花出去。

  就放在银行里吃灰，这银子不流通就不能体验它的价值。

  我大明想要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就要进一步解开束缚百姓身上的枷锁，这自由就显得很重要了。

  你们看这火车不止可以拉货，还可以载客。

  如果我们的火车只用来给朝廷拉货，以后随着我们的铁路线越建越多，朝廷的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我们要是放开百姓自由，天津的百姓想来京城游玩。

  我们的火车在拉货的时候多增加几节旅客车厢。

  这样百姓花钱买票，朝廷也会多一份收入。

  百姓去了京城哪怕不做生意，他只是单纯的向看看大明最繁华的京城是什么样。

  他来了吃住穿行都需要花银子。

  这样我大明的内部经济就开始循环。

  朝廷也可以收更多的税，你们说是不是？”

  “陛下英明，只是如此一来各地的闲杂人等大量涌入京城，如果有人想要对陛下不利，这会造成治安管理出现很大的负担。”

  “你们别总是想着朕，朕乃天命之子，命数早已经注定，你们就说朕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们内阁规划的两京铁路现在已经多段开始动工了吧！

  你们总不能希望以后铁路没货物可以拉的时候就让火车在路上空跑吧。

  如果我们加入客运车厢，一来可以加大两地人员流通，二来可以让我们的百姓视野更宽阔，三来朝廷在铁路上也会有一定的收入，不出十年你们又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大明。

  回头内阁商议一下，不行就在京城和顺天府做实验，接触百姓出行的禁令，让百姓自己选择他想不想出门。

  在两京铁路没有修建完成以后，朝廷看看这几年京城到天津铁路线到底每年可以创造多少营收。

  不过朕可提前说好了，以后铁路系统只能把控在朝廷手里，朕占股4成，朝廷占股6成。

  民间任何私人和组织不得介入朝廷铁路系统。

  朕占股4成，你们修建铁路的铁轨就不用朝廷花银子了，这个大头朕来出，你们只需要负责招工和辅助材料的调配。

  自太祖时期，朝廷几乎每年都入不敷出，现在朕做每件事都要考虑为皇家留一定的利益。

  以免朕以后不在了，官僚和乡绅又勾结在一起让以后朕的子孙天天为了三瓜两枣的银子发愁。”

  “陛下既然要做试点，臣以为可行，修建铁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同时也是消耗巨大的工程，建造铁路造福百姓臣以为可行。

  就先拿京城到天津的铁路线做旅客运载试验。

  如果效果不理想，以后两京铁路建造完成后在取消也不迟。”

  温体仁直接开舔，他早已经认清自己的定位，现在只要是陛下说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还是温爱卿懂朕啊，行，这件事回头内阁拿出一个章程来，京城到天津200多里，看看每个旅客收取多少费用合适，每个旅客允许自带的行李货物也规定一个限额。

  中间有的县城人流量大，该建造车站就建。

  总而言之怎么方便怎么来。

  不过朕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票价一定要接地气。

  铁路是未来大明百年内的民生工程。

  我们建造铁路不是为了挣那点票价。

  我们看的那些旅客流通后背后的隐藏经济。

  吃穿住行都会大大刺激铁路经过所有城镇的经济。

  地方经济搞上来了，朝廷的税收自然就上来了。”

  “臣等遵旨！”

  “回头内阁着手开办铁路司，可以从京城到天津这边先培养基层官员。

  等以后两京铁路完工，2000多里的路程，路过的每一座大城池都可以安排铁路司官员。

  所以诸位不要害怕百姓学会了读书，未来十年我大明官员的缺口只会越来越大。”

  “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