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弟子，“我的确如他们所说，后来因为入魔失控伤了一些人逃出了云霄宗，后来也在无意识后伤了普通百姓，但我杀上轩辕宗和天武阁是有原因的，我从未在清醒的时候伤害过不该伤害的人……”

  他又看向那些弟子道：“之后我就被玉含仙尊带回了云霄宗，一直被困在云霄宗内，直至天罚结束，都不曾离开云霄宗。”

  自然还是有些弟子不愿意相信。

  与其说是不愿意相信秦至是无辜的，倒不如说……他们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冤枉了好人。

  毕竟，他们不但在被怨灵追赶的时候伤害了帮助过他们的云霄宗弟子，还间接害死了几个云霄宗的弟子，之后……更是自作自受，害死了不少本宗门的弟子。

  这让他们看起来是个笑话。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坚决不肯认错的模样，反而更像个笑话。

  秦至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们计较，也没心情，他解释完了，又对冀星乐道：“我们不能被动等在这里，既然是有人专门把你们引到这里来，那说明这个人就是故意要用仙修饲养这里的怨灵。”

  “你凭什么这么说？万一这是……”说话的是轩辕宗的弟子。

  他还没说完，秦至就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无非是“万一这是你的阴谋诡计呢”之类的话。

  但那个弟子没说完，秦至也没来得及解释和反驳，便有另外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那声音冷静且理智，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恼火，“就凭我们是结伴而来的，就凭我们如今因为救你们也深陷此地，就凭……没有我们，你们今日就得死在这里！”

  说话的人，是灵儿师姐。

  看到她，冀星乐眼睛一亮，下意识往前了一步。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踌躇着往后退了两步。

  秦至：……

  灵儿师姐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继续冷声对轩辕宗的弟子道：“如果不是秦至师弟，我根本进不来这里，也根本不知道你们就在这里！”

  有个轩辕宗的弟子闻言，下意识张嘴问道：“可是师姐，你此番不就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吗？”

  灵儿师姐沉默了。

  轩辕宗的弟子在这样的沉默中察觉到出了别的意味。

  她不是专门来找他们的。

  这也等同于，轩辕宗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也相当于，之后来的援兵里，或许不会有轩辕宗的人。

  换句话说……他们如果想活着离开，就只能依靠灵儿师姐，只要灵儿师姐不丢下他们，以她跟秦至的关系，云霄宗的人也就不会丢下他们。

  所有的轩辕宗弟子都沉默了。

  这个认知让他们心中恐惧不安，不敢再说话。

  灵儿师姐见他们总算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后，才解释秦至方才那话的意思，“这里镇压怨灵的事情根本无人知晓，至少在轩辕宗的藏书阁内我没有看到任何的记录，可那个黑袍人却将他们带来这里专门饲养怨灵，程度如此熟练，这说明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但此事无一宗门知晓，这也说明了那人之前饲养怨灵用的不是仙修。

  继续往深处推测的话……

  冀星乐恍然道：“魔修！一定是魔修！魔修意外得知了这里镇压着大批的怨灵，它们或许是想把怨灵放出来，但这里的封印太强了，且这封印会对魔修造成致命的伤害，它们无法打破这封印，只能不断往里面投喂凡人，以壮大这些怨灵的实力……”

  到了后来，怨灵们不再满足只吃普通的人类，魔修只能把以仙修投喂。

  胃口越来越大，这便足以说明……这里的封印，要解开了!

  没人注意的毛团知道自己帮到了他们，也格外自豪，但见众人的目光不再放在它身上，它又有点不满。

  故而又努力变幻出了另外的画面：

  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俊美男子出现在冰天雪地上，他身跟着之前那个长着鸟脸的黑袍男子，那黑袍男子恭恭敬敬的，明显是这红衣男子的随从。

  一看到那张脸，秦至便立马认出了这人是谁！

  魔修尊主！

  但对方依旧盯着魏池师兄的脸，他似乎格外喜欢这具身体，明明可以瞬移，非要走着，好像很喜欢人类这种虚弱又沉重的姿态。

  他来到了一个雪山前，一抬手，嘴角便微微勾起，柔声打招呼道：“还好吗，我的朋友们？”

  那雪山便忽然剧烈震动了起来，却被凭空出现的一个金色的巨大的钟罩给震住。

  雪山便发出了杂乱且刺耳的声音。

  像是万鬼哭嚎。

  毛团抖了一下，哪怕这只是它的记忆，听到那些声音，回想起那些场景，它仍旧觉得十分害怕。

  之后的画面便彻底没了。

  它就跑到秦至怀里，瑟瑟发抖着钻到他的衣服内。

  秦至没想到它居然这么害怕，赶忙抱着它轻轻哄着，同时抬眸看向灵儿师姐和冀星乐道：“是魔修尊主。”

  灵儿师姐看到魔修尊主的那张脸，加上之前听说了一些流言，脸色不太好看。

  冀星乐则是觉得那魔修尊主有些眼熟，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听说这件事情跟魔修尊主有关，在场的弟子脸色都十分难看。

  如果他们的对手真的是魔修尊主，那他们还能等到援兵来到吗？

  但秦至没他们想的那么多，而是看向灵儿师姐道：“如果真的是魔修尊主想要将这些怨灵放出来，那就麻烦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不但要逃出去，还得想办法阻止这里的怨灵突破封印。

  “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灵儿师姐脸色也十分沉重，“如果魔修尊主一直盯着这里，恐怕援兵没那么顺利就来。”

  闻言，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秦至看到不少人都受着伤，他道：“还是先休息一下，保持好体力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他看到了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欲言又止，秦至猜不出他们想问什么，不过大概也是些怎么离开，或者暗示不要丢下他们之类的话。

  他假装没看到，随着冀星乐回去休息。

  如果剩下的这些弟子足够配合，在有余力的情况下他自然会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但他不想做出任何承诺。

  在条件不充足的情况下，肯定先保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