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收复伊犁

  “将军，等一等，好像辽东援军来了。”

  正当明军作好最后出击准备时，在墙头了望的郭钰突然喊了起来。

  傅安心里一喜，连忙走上城墙拿望远镜一看，马上又充满了失望，骂道：“郭钰，你他妈的和你哥哥一样是个瞎子。你再仔细看看，那是你放在南边冰川要隘的一个排，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跟羊屎蛋似的，连个军旗都没有。”

  郭钰拿回望远镜继续观察，以更加夸张地语气说道：“将军，是辽东骑兵！前面有红旗，后面好像有好几百人！”

  傅安连忙揉了揉眼睛，又把望远镜抢了过来，仔细观察一番，也跟着夸张地喊道：

  “对！对！对！是辽东军！前面军旗绣的是战马，是辽东骑兵！后面还有刺刀和镰刀，是辽东步兵！”

  “兄弟们，打起精神，再过一会儿，听冲锋号的声音，一齐杀出去。”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张辅早就从他老爹张玉那里知道了从焉耆北上那拉提城的进军路线。

  他从焉耆草原北上时，本来走的就非常快，想赶在下雪之前，穿过险峻的冰川峡谷地带，抵达那拉提城。

  但在前进的途中，他又遇到南下撤退探路的明军，知道那拉提城已经危在旦夕。

  张辅于是对部队紧急动员一番，也不管战马死活和人员疲劳，日夜兼程，最终带领八百多人冲出了险峻的峡谷地带。

  他刚出峡谷没不久，一直担任后勤任务的仆固雄一营骑兵竟然从后面跟了上来，要抢他的风头。

  仆固雄的骑兵不仅个个骑术精湛，而且骑的都是从汗血马、阿拉伯等优秀马匹杂交后代中百里挑一出来的最优秀的马匹，有的还是纯种马。

  这都是真正的战马，而不是普通的乘马和驮马，速度和耐力都要比步兵的马匹好得多。

  再加上仆固雄此时已经知道他的家人全部殉国，报仇心切，不停地在战马后面刷马刀，最终在快接近那拉提城时反超了张辅的步兵。

  傅安见援军接近城墙，连忙让人打开南边城门，同时吹响了冲锋号。

  “叭叭叭叭叭叭……”

  哈利勒和手下一些将领是听过或者听说过明军的冲锋号的，只要是这号声一响，那就意味着世界末日的来临，沙哈鲁和皮埃尔好几次都是被这夺命号声七魂吹去了六魄。

  他甚至怀疑，沙哈鲁可能就是因为收到明军援军到来的消息后，才提前撤军的。

  想到这里，哈利勒不由更加慌了神，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本来已呈强弩之末的数万人马迅速兵败如山倒，都后悔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明军哪肯放过他们！

  虽说辽东军因为过于疲劳，追杀到最里面的一道壕沟时，就跑不动了，可是傅安手下的人也好，马也好，还是有充足体力的，纷纷骑马继续追击，一口气追到最外一道壕沟。

  跟在后面的傅安拿望远镜一看，发现帖木儿军竟然有一万多人在逃跑时慌不择路，都掉到那些还没完全填平的壕沟里去了，赶紧让人吹响了收兵号。

  他觉得，剜到碗里才是菜，这么多俘虏，总得要人及时抓捕是吧！

  最后清点战果的时候，明军斩杀两万多人，俘虏三万多人，哈利勒只带了一万来人逃出生天。

  明军缴获的马匹、骆驼、羊群，漫山遍野，不计其数，这下算是整大发了。

  七月底，明军兵不血刃，收复苹果城和富远城。

  张玉这时也终于带着少量随从来到了苹果城，和主力会师。

  傅安远远见到张玉后，连忙上前行礼：“草民傅安感谢震远侯不远万里相救之恩。”

  傅安以前跟张玉并没有什么交集，看着眼见长相相当豪放的蒙古汉子，怎么感觉和传说中善于运筹帷幄的儒将形象对不上号。

  张玉也对傅安比较好奇，一边伸手扶住傅安的双手，一边问道：“你就是那个智多星傅安啊？”

  傅安答道：“侯爷谬赞，正是草民。”

  张玉赞许道：“孤守伊犁三年，真是苦了你了。没给陛下丢脸，也没给你爹丢脸。”

  傅安答道：“说来惭愧，草民没能守住碎叶城，有负辽王知遇之恩。”

  张玉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称什么草民了。后面封侯甚至封公也不是没有可能。你还不知道，辽王现在已经是陛下了？”

  傅安答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要是陛下早日登基，也许帖木儿也不敢这么嚣张。”

  张玉叹口气道：“辽王当时也有他的难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后面会越来越更好。”

  傅安答道：“侯爷所言极是。我们都往前看。”

  张玉又道：“晚上你把营以上的骨干都召集起来，咱们喝顿庆功酒，顺便把下一步行动计划再说一下。”

  虽说是初次接触，张玉对傅安的印象极好，心中又将灭国计划作了调整，决定让傅安担任攻灭帖木儿汗国的主帅。

  他觉得，相对傅安，他那个便宜儿子张辅还是缺少一点稳重，灭国之战切忌主帅心浮气躁。

  到了晚上，酒过三巡之后，张玉宣布道：

  “各位将军，西域乃我大明西部悬臂。为更好经营西域，我准备了经营和作战两套方案。”

  “至于经营方案，我准备将西域按照唐朝旧例进行拆分，设立安西和北庭两个都司，具体方案在后面实地考察后再完善。”

  “至于作战方案，就由熟悉西域事务的傅安暂时署理安西都司指挥使之职，全权负责继续征讨帖木儿的任务。张辅以下将领，如有抗命不从者，可以先斩后奏。”

  张辅虽然对父亲的决定感到有些突兀，还是本能地站起来答道：“绝对服从傅将军指挥。”

  张玉继续说道：

  “行军计划，参照傅安当初协助新王的进军方案，兵分两路，先攻取碎叶，后取胡毡。”

  “张辅带辽东一个团，补充完物资和兵员后从伊犁河下游北上，迂回碎叶。傅安带孙玉和郭钰的两个营从大清池方向西进，九月十日之前拿下碎叶城。此后作战计划由傅安全权负责。”

  傅安小心翼翼问道：“侯爷，我们这点兵力是不是少了点？”

  张玉豪气地说道：

  “安远侯柳升此时已经从海路攻入帖木儿汗国腹地，将帖木儿汗国拦腰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你们放心大杀四方就是了。”

  “记住，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你们这次打的是灭国之战，目标只有一个，活捉帖木儿。如果要再加一个的话，就是挖空帖木儿汗国的国库。”

  听震远侯将如此好的立功扬名机会交到自己手中，傅安百感交集，有好多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热泪盈眶之余，只好端起酒来，就着泪水一饮而尽……

  辽东军连续数月的行军和征战，急需休整。

  好在伊犁河谷周边温泉很多，官兵在温泉里连续泡上三、五天，浑身上下都通畅无比。

  明军缴获的牛羊又多，连续几天土豆炖牛肉、烤羊排，再喝点小酒，又是精神抖擞。

  仆固雄又带人从缴获中的战马中挑了一批好马，等半个月后，明军结束休整，连人带马，都是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