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秦江的眼神，颜凉说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激动与退缩并行，兴奋以及要让她彻底占有秦江的占有欲也在这一刻爆发到了顶点。

  “阿江……我是颜……”

  颜凉还想说话，可是下一刻秦江又再次闭上了眼，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都是一场梦一般。

  颜凉忍不住凑上去，食指勾住秦江的下颚挑起：“阿江？”

  “看来这次的药量不是很够呢……不过能让你看清楚我的模样，也不亏了。”

  颜凉轻笑，她忙碌于集团财阀的商场争夺之间也极少有时间能够放松下来，每次只有悄悄来到秦江的身边将他迷倒，她才有这样少有放松的时刻。

  而这样，也能让颜凉打心眼里绽放笑容。

  多久没笑了呢？

  好像确实很长时间，但一想到下一次休息又能来到秦江的身边，好像多少苦她都能承受得住。

  人啊，总要有点精神寄托才能活得下去。

  而秦江，就是她早就认定的全部！

  虽然阿江现在似乎不记得自己了，可……她还记得他，记了很多很多年呢。

  ——

  秦江就这么看着秦老夫人自食恶果地被江玉瑶生生折断了四根手指，这老东西到底年纪已经大了，跟江玉瑶比起来确实只能被压着收拾。

  江玉瑶也把此刻当做了这些年来被压抑过火而终于得到发泄的渠道。

  她坐月子时，可没少遭这个婆明里暗里的磋磨。

  而她一直很清楚，老太婆折磨自己的源头不过是因为觉得她为秦家这个家族带来了一个“小灾星”儿子——秦江！

  即便那也是她的亲孙子，但秦江从出生开始就没遭过老太太一点好待见。

  秦老夫人极其迷信，只要秦家有任何的业绩下滑那就是秦江的错，无缘无故也要把还在学走路的小娃娃逮出来打一顿。

  那时候的江玉瑶也并没有眼睁睁看着，而是奔上去直接趴在小秦江的身上，任由藤条抽在自己身上。

  作为一个儿媳，她改变不了秦家人特别是婆婆迷信的精神底色，只能尽全力做一个能够护得住孩子的母亲。

  但，后来十几年的分开。

  秦母早就尝到了对秦云好的甜头，而且作为秦家小福星的母亲，做起来真的比一个需要她保护，她担忧的“小灾星”母亲的感觉强太多了……

  她也逐渐忘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初心。

  更加不想承认自己曾生过秦江。

  所以她一次次强调秦江的错处都是在外学坏的，跟她这个“母亲”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一边彷徨无措地否认。

  一边午夜梦回也会忐忑于自己的自私。

  她终究是个母亲啊，也想把秦江教好的，于是她开始“重视”起对秦江的教育，希望他。能够自身撑得起来。

  于是，在秦江屡次犯错时，她作为母亲恨铁不成钢地站了出来：

  “秦江，你认不认错？”

  “秦江，你这个野孩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怎么教也会越来越坏的孩子？”

  她试图教育，却一次次把秦江越推越远。

  原来，她这个母亲其实已经越做越失败了……

  而此刻她红着眼折掉了婆婆的四根手指后，她下意识地去看秦江的脸色。

  这个儿子，他好像早就已经脱离了自己，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发陌生。

  即便血缘分割不了，但对于秦江来说……他已经从精神层面完成了脱离秦家血缘的全过程。

  他看着燃烧大火的祠堂，眼神如古井无波，秦家所有人混乱和痛苦的现状，都让秦江没什么感觉。

  他看了一眼四周混乱的场景，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化为灰烬。

  秦江的内心很爽快。

  而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只见他转身，迈着长腿走向坐在不远处的颜凉，他的目光对上女人欣赏自己的目光，这一刻他就是颜凉的全部。

  秦江的内心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

  “颜颜，我们回家。”

  “我带你回家！”

  这秦家别墅，从来不是他的家，也不是他的归宿。

  凉月庄园才是！

  另外……还有江家！

  秦江走上前，没有给颜凉拒绝的机会，他直接俯身伸手将颜凉给拦腰抱了起来。

  颜凉没想到秦江居然会突然“公主抱”自己，她习惯了做女王，但能窝在秦江的怀里寻求短暂的庇护与安心，颜凉很喜欢。

  于是她反手环住了秦江的脖子，乖乖被他抱着往外走。

  血红色的高跟鞋犀利锋锐，此刻却在大小姐内心甜的冒泡泡的影响下，轻轻摇晃。

  仿佛在昭示着大小姐此刻内心的小雀跃。

  颜凉，被秦江抱着的姿态，小女人十足。

  乖乖的，如软糯香甜的雪媚娘。

  “……”跟在身后的周宁：这把子狗粮咱也是吃上了。

  而其他颜家保镖们更是从未见过颜大小姐这么小鸟依人的姿态，下巴都差点飞出去。

  好在，大小姐从来对秦江的占有欲他们也是有目共睹。

  总之，只要大小姐身边的人是秦江，那么不管大小姐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都很正常！

  秦江抱着颜凉大小姐要离开，秦家人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为秦江终于愿意离开而松了一口气。

  他……太疯了！！

  秦家根本再经不起秦江的折腾。

  秦纤云眼睁睁看着秦江抱着颜凉走来，她就站在秦家别墅门口，她目光紧紧锁定着两人，最重要的是她目光之中是——秦江！

  她忍不住上前，却在五步开外的距离站住，强忍着那份对秦江忏悔而难过的情绪从包里掏出一块卡通海绵宝宝创可贴：

  “阿江，你……你脸上受伤了。”

  “五姐不求你必须接受我的忏悔……至少不要伤了你自己的身体，以前我喜欢极限运动，总会受点小伤，你都会一直在包里为我准备创可贴，而且上面还有我最喜欢的卡通图案……”

  “阿江，这些五姐都还记得，五姐这些天一直在回忆我们以前还好好的时候……”

  说到此处，秦纤云的喉咙哽咽，一时间根本发不出声来。

  秦江瞥了一眼她手中带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他以前为了“讨好”秦纤云确实太用心了。

  对秦家每一个姐姐都一样。

  他花了100%的精力和热情投入，想要融入秦家。

  但那时候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愿再为秦家投入，她们反倒想起自己的好来。

  这……太讽刺了。

  秦江也没心情跟秦家任何人计较，他现在眼中最重要的只有颜颜。

  颜颜的伤最重要！

  其余人，都靠边站！！

  “滚开。”

  “好狗不挡道！”

  这侮辱味极强的话，秦纤云也曾对秦江说过一模一样的一句。

  并且说过不止一次。

  而眼下，风水轮流转……她也终于感受到了这种自尊被狠狠践踏的屈辱感了呢。

  秦纤云嘴唇微颤，欲言又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忏悔……

  她不敢再上前，此刻脚下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好像头顶有千斤重随时都可能把她压垮。

  秦纤云终于崩溃地蹲下身，眼神迷茫无措地看着秦江抱着颜凉越走越远的背影。

  脸色苍白，愧疚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内心久久无法平息……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阿江，五姐真的真的知错了……五姐不该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坏事……”

  “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你不再承受被我伤害……被秦家所有人伤害过的痛苦……”

  秦纤云哭了。

  蹲在地上蜷缩的身躯小小一团，轻颤的肩头暴露她已经崩溃的内心，好像随时都会碎掉。

  阿江，是不是你再也不会给五姐一个正眼了呢？

  阿江，在我心中你永远还是我的弟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