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坐在龙谨枫床边，抬手搓了把脸：
“不是不说…”
“是害怕…”
他慢慢抬眼，看了靠着床边并排站立的幽灵和伏仓一眼，意思很明确
——回避。
伏仓和幽灵巍然不动，伏仓哼笑一声：“怎么？有什么不敢让我们听的？怕我们转告重弧？”
龙谨枫半合着眼，被嘴里的氧气管难受的想自己拔管，没搭自己老爹的茬，也没理旁边的大舅哥：“害怕什么？”
龙鹰叹了口气，拉上医院的窗帘，然后一捏左手手腕上的电子表…
电子设备发出了嘀一声轻响，龙谨枫挑眉：
“干扰器？”
龙鹰：“我害怕我说出来的话，被叛徒听见，更害怕那些拨开云雾的人，最终惨死在黎明前。”
“哎呀，青春疼痛文学。“龙谨枫皮了一下，紧接着恢复严肃，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龙鹰没管儿子的问题，自顾自的往下说：“这么多年没查出来…”
“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年的事形成了闭环…”
幽灵和伏仓立在旁边静默不语，龙谨枫目光微动：“什么叫形成了闭环？”
龙鹰侧头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儿子，似乎有几分无奈：
“我记得你小时候总跟我说，情绪是用来控制别人的，而不是制约自己的。”
中二时期的语录突然钻入脑海，龙指挥长比城墙厚的脸皮乍一下红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只是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斟酌着嗯了一声。
龙鹰心满意足的看着儿子吃瘪，老神在在的点了下头：
“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但是你不觉得你对小银落的占有欲太强了吗？”
龙谨枫眼皮一抬：“是我的人…”
“换而言之，你对我妈的占有欲不强啊？别以为我出生的晚不知道，你俩年轻的时候也玩过囚禁那一套。”
幽灵和伏仓的眼睛倏然同频放大…
哇哦，刺激～
两人默默背过身去，然后同步掏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
老龙先生干咳了一声，明白儿子是在报“中二语录”的仇，状似无意的转移话题：
“过强的占有欲就会让你忽略一个问题…”
龙谨枫嘴里含着氧气管，懒得张嘴，神神叨叨的对着自家老爹抬了抬下巴。
龙鹰静静的看着他：“你没发现回来这么久，你没见过落落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吗？”
龙谨枫内心猛地一紧，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撕开虚假的伪装，露出了其下刻意忽略的坎坷。
龙鹰知道他明白了，老头狼的眼中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声音清晰却残酷：
“我之前说过，初代tIo的杀手，来自于一个叫做旭日福利院的地方，包括后面被tIo强行收纳的孤儿，大部分也来自于那里。”
“所以在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第一时间介入调查，得到的结果就是，牺牲的cA002秦云杰警官和他的妻子陈哲璃教授，以及cA001吴宇森警官全都出身于那里。”
仿佛锋锐的尖刀猛地划开了遮掩的幕布，露出了万丈光芒背后漆黑的真相，将当年的一切和无数条人命，以一种极其荒谬的方式给予了每一个人合理的解释。
龙谨枫心脏猛的收紧，慢慢闭了下眼。
幽灵和伏仓表情空白面面相觑。
龙鹰两手手腕搭在膝头，老军人挺直的脊背微有佝偻：
“很荒谬，对吧？人人敬仰的烈士，一夜之间成了嫌疑人，一时间人人自危。”
“cA001的高权限和cA002的多级对接任务，给一桩查不到丝毫线索的惨案最荒谬却最合理的解释。”
“更何况随之而来的落落的母亲陈哲璃教授的突然失踪，再到后面，落落作为一个六岁的孩子，在犯罪分子的眼皮底下联系上专案组…”
“一切荒谬的巧合，给这个原本就已经闭合的环无形中再次加固。”
“在后续的探查中，发现无数的灰人，在一夜之间突然被拔除，而这些人的最后两位，就是秦云杰和吴宇森。”
龙谨枫心里猛的一空。
龙鹰苦笑一声：“如果阴谋论一点，是不是很像替犯罪组织办事之后功成身退。”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是没有人怀疑高级别的上线中有内鬼，所以为了打消奸细的疑心，我们也只能暂时默认那个荒谬的结论，然后派出一小部分人偷偷探查。”
龙谨枫突然之间明白为什么当初在纳木错的制毒工厂，自家小宝贝第一次说出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之后，顾澜他们会相顾茫然。
他思绪飘忽，喃喃自语：“怪不得部里有些老家伙总是神神叨叨的，对落落的敌意那么大，原来有这么大一盆脏水在这。”
龙谨枫调整了一下脑袋在枕头上的角度：“那既然有人在暗中查，现在查成什么样？”
龙鹰垂着眼，声音平静：
“为了避免被内鬼察觉，我们能调用的人手很少，动作也很小，但也一直没能找到突破口，不管从哪个角度来查，最后的结果，都会和当年那个荒谬的结论一样，直到一年前，有了新的进展…”
半死不活的龙谨枫差点直挺挺的坐起来，声音稍有急促：“什么进展？”
龙鹰答非所问：“还记得大半年前你去抢人家公安接头任务，然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落落的那次吗？”
龙谨枫心里猛的一紧。
龙鹰声音轻轻：“古墙展上的九个人头，就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汇报最新进展的调查组的组员…”
“也是当年那次卧底任务后，仅剩的英雄。”
（橙：指路第七章）
（橙子：明天的包甜的，这次是真的，我不骗自家人的?* ????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