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没等叶昭昭如约去修远书院取手稿，齐山长便先上门来了。
“齐山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清晨叶昭昭一打开店门，便看到了门外的齐山长，她愣了半晌才赶忙侧身让齐山长进来。
一听到叶昭昭的问题，齐山长便吹胡子瞪眼的，“这次人气第一那篇文章是谁写的？你怎么也没给署名啊？！”
“署名？”叶昭昭开口解释，“因为给您的是投票所用的稿子，为了投票公正性，都是没有署名的。等刊印的时候自会把学子的名字加上去。”
“底稿呢？我想看看底稿，如此苗子我非得认识一下不可！”
说罢齐山长也不理叶昭昭，进了南北杂货便闷着头往文玩区走去。
叶昭昭摸不着头脑，如今李同庆已经完全上手珍宝区的铺子，她也终于不用一直待在铺子里，可以四处溜达看看。
所以便也跟着齐山长来了文玩区。
前段时间的票选大会热度很高，所以自那之后文玩区很是热闹。
即便是修远学院开学的日子，也有不少还没入官学的童生书生，来这边看书，李闽清也在此列。
自从上次李二丫和他说了这边可以读书之后，他便每日跟着李二丫一起来南北杂货。
李二丫上工他在这里读书。
但是因为他并非员工，所以没有员工餐。
即便是李氏让他进去吃，他也婉言谢绝，不是自己携带就是去对面吃碗馄饨。
日子久了李氏便也不叫他了。
只道是他便是那种读书读傻了的人，不懂变通。
叶昭昭和牧风对视一眼，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他们忽悠李氏说的话，没想到李氏还记着，并且还学会了联系实际……
两人多少对李闽清都有些不喜，自然也不多说什么。
于是这些时日李闽清在这南北杂货就和其他陌生人无异。
她跟着齐山长进了屋子，直奔柜台。
“底稿呢？底稿可在这里？！”齐山长一见到牧风便开口。
牧风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眼神从齐山长的脸上扫到了叶昭昭的脸上。
叶昭昭开口介绍道，“这位是齐山长。”
闻言牧风起身朝齐山长作了个揖，刚要开口，着急忙慌的齐山长便出言打断，“给我底稿看看，就这篇文章的底稿！”
说着齐山长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稿，看起来正是前十名的一份稿件。
当时叶昭昭也粗略的看了几眼，她也觉得这篇文章不错，无论是例子还是后面的解决方法全都落到了实处，不似其他文章的假大空。
没想到齐山长竟然也中意这篇。
牧风扫了那稿件一眼，脸色未变的俯身从柜台下面摸出来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稍微一翻便从一种底稿中抽出了齐山长要的那篇。
“此子的字竟也写的这么好！”齐山长拿到底稿两眼放光，抱着简直爱不释手。
叶昭昭歪头去看了两眼，好像有点眼熟，这字写的和牧风也差不多。
不过她不懂毛笔字，在她看来那些大家写出来的楷书在她眼里统一都是楷书毛笔字，没有任何区别。
齐山长叹了口气继续开口，“看此字笔尖风骨，想来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也难怪他能看透百姓疾苦。”
叶昭昭狐疑的又看了两眼，从字里就能看出写字人的性格？！
这也太厉害了吧！她怎么感觉这字和牧风写的没有任何差别啊？古代人毛笔字都这么厉害嘛！
“齐山长，此文章是有何问题吗？”这时牧风突然开口。
拿到稿子的齐山长容光满面，他摸了摸胡子摇头晃脑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觉得写的好，写的太好了！此子此次乡试下场必然能中，名字估摸着还能很靠前。”
牧风道：“他可能赶不上此次乡试。”
“为何？”齐山长和叶昭昭同时提出了疑问。
牧风抬眸看了一眼齐山长，然后把目光移向叶昭昭之后，方才幽幽地开口，“因为他得先参加院试。”
齐山长表情空白了一秒，“院……院试？”
连叶昭昭的表情也茫然一瞬，院试？哪个院试？所以这人还不是个秀才吗？！
不是个秀才却比一众秀才还厉害！这年头考科举都这么卷了吗？！
等等，不是个秀才却比一众秀才还厉害……
这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个玩家却比玩家还厉害……
叶昭昭猛地抬头看向牧风。
直到察觉到牧风眼底的笑意，那晚她安慰牧风的话不合时宜的在她脑内循环播放了起来。
“没事没事，知道自己哪里不行就好，要不然我送你去庄园小书房，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与写文章相关的书籍？或者其他什么你想看的，都拿出来看，随便看好不好！”
“没事没事，知道自己哪里不行……”
“哪里不行……”
“不行……”
叶昭昭懊恼的闭了闭眼睛，大意了，不行？！她竟然质疑学神不行？！
所以伤心什么的果然是她的错觉吧！
总不能是牧风为了几本书跟她装可怜吧？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牧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他的名次，也没有说他不开心。
都是她先入为主。
叶昭昭感觉丢脸透了，若不是齐山长还在这边，她只想立刻从牧风的面前消失！
正在她埋头用脚趾在地上抠地缝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请问，是这次票选结果出来了吗？”
叶昭昭回头发现询问的竟然是李闽清。
他怎么对票选结果这么好奇，不知是谁的小粉丝。
不过这个她还真没问山长，索性便直接开口问道，“齐山长，这次票选的排名您可有异议？还有没有其他想要推荐的文章？”
齐山长摆了摆手，“没有异议，这第一名实至名归，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个童生！”
叶昭昭尴尬的朝牧风笑了笑，她毫不怀疑这个人就是牧风。
反倒是叶昭昭的余光留意到旁边的李闽清身子竟微微有些发抖。
这天，很冷吗？
叶昭昭有些纳闷，正在心里思量着该不该提醒一下李二丫，该给李闽清添件厚衣服的时候，李闽清又开口了。
“敢为这第一名姓甚名谁？”
此时的齐山长也终于看到了文章的最后，他盯着纸张上的有些陌生的名字开口，“是叫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