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坚持多长时间了？”南传鸿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23天了。”小六轻咳了一声，递过一个水袋。
“哦……都这么久了。”南传鸿接过水袋掂了掂重量，只是打开湿了湿嘴唇，马上又还给了小六。
“我们还剩多少人？”南传鸿坐了起来，仔细的擦拭着枪尖。
这么多天下来南传鸿一人就枪挑了近千人，其中还包括前军主将泰穆尔等众多将领。
夜袭、火攻、陷阱、骚扰、下毒、诈降……南传鸿用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来阻止莱奥增援安德烈。
在他的努力下莱奥的军队走了这么多天才出了巴哈姆的直辖地界。
“已经清点过了，连同我们在内还有126人。”小六回道。
这冰天雪地的，但凡受了重伤的都活不了。为了不让他们落入帝国军手里受折磨，也为了不影响行进速度，南传鸿直接下令就地自裁，所以但凡活下来的都有一战之力。
“小六，说好要带你回家的，可能要食言了。”南传鸿笑道：“你不会怨恨我吧？”
“大人，我跟着你从云中城一直走到这里，如果想回家早就走了。”小六也笑了。
“好！”南传鸿笑的更厉害，突然脸色一变，眼里满是狠厉：“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把剩下的吃喝都消耗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打最后一仗——擒杀莱奥！”
“遵命！”小六也握紧了拳头。
126个人要突入十万人的军阵里擒杀主将，这听起来不可能的事从南传鸿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让人信服。
与此同时，一脸晦气的格林纳带着士兵在军队周围巡查着。
莱奥这几天快被南传鸿气疯了，打一下就走，抓又抓不到。这股怨气无处发泄，于是格林纳这些将领就遭殃了，每天被逮着各种由头骂。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大公就是被逼急了，没必要放在心上。”库尔特在旁边劝道。
“你不放在心上？那为什么要跟我出来？”格林纳没好气的说。
“……我看他也烦。”库尔特压低声音。
“报告！前方发现大量马蹄印！”一个斥候回命。
“嗯？太好了！集合人马跟我追！”格林纳瞬间来了精神。
“等等！”库尔特叫住了格林纳。
“你干什么？这可是歼灭叛军的好机会啊！”格林纳已经开始意淫自己绑着南传鸿众人回来是何等风光了。
“你的武力和泰穆尔比起来如何？”库特尔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个……差不多吧。”格林纳回道。
“那我还是劝你不要去找死。”库特尔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那天我亲眼看到那个叛军将领单枪匹马冲到了泰穆尔面前，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把他挑了……”
“……”格林纳咽了一口唾沫：“那我们还是回去集结大军吧。”
“没用的，就那百十号人散在这么大的区域里根本找不到。退一步讲就算找到了，到时候他们被逼急了和我们拼命，你能保证打完这一仗你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吗？”库特尔发出了灵魂一问。
“……那我向大公如实禀报，追不追让他决断？”格林纳问道。
“你糊涂啊！大公这几天已经很烦了，你现在告诉他这个消息不是成心添堵吗？追不到又少不了一顿骂，为什么要自找晦气呢？”库特尔又道。
“那依你看要怎么办？”格林纳没主意了。
“什么都别说，咱们也什么都没看见。”库特尔回道：“绕几圈回去吧，只要他们不找上门来，咱们也不要去自讨没趣。”
“嗯，听你的。”格林纳点头。
库特尔不会想到三十里外就是南传鸿的驻地……
一夜无事，莱奥揉着发胀的眼睛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睡觉了。
莱奥心态崩了，自从出了巴哈姆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南传鸿派兵夜袭还好，起码还能抓几个泄泄愤。最恶心的是南传鸿带人在军营外整宿整宿的敲锣打鼓，就是死活不进攻。
营地外十里处，南传鸿依次略过仅剩的125名兄弟。
南传鸿走的很慢，仔细打量着每一副面孔，想把他们刻进脑子里。
“兄弟们，我们一起坚持了23天，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说实话，我不知道何塞高地的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我们的牺牲是否有意义。”
“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接到的命令是拖住穷阴帝国的援军……现在看来怕是要失败了。”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请求各位能跟我冲杀最后一次。这一次不为利益、不为名声，只是为了那些战死的兄弟，为了守住军人的尊严！”
“我给不了你们其他东西，只能给你们鲜血、死亡和尊严！”
“如果我在冲锋的道路上倒了下去，不要犹豫，不要畏惧！踩着我的尸体，把复仇的利刃刺向敌人的胸膛！”
“死战！”
“死战！”
“死战！”
“上马！跟我冲！”南传鸿带头冲向莱奥的中军。
……
“传我命令，全军前进。”莱奥下了军令就缩回车里睡觉了。
莱奥刚闭上眼，就听到了外面有人乱跑乱叫。
“库尔特！”莱奥愤怒的锤着车板：“我不是早就说了吗，不允许有人上午在中军喧哗！去看看是哪一只军队，把他们的统领砍了！”
“大公！不好啦！叛军杀过来了！”库特尔嚷嚷着。
“什么？冲我来了！”莱奥吓的一激灵，头直接磕到了车顶。
“嘶——库特尔，赶快组织防御！赛纳，我们快走！”莱奥揉着脑袋。
“……”库特尔：“大公，他们就数百人。”
“那还等什么？”莱奥直接钻了出来：“取我兵器来，我今天就要手刃敌首！”
“大公，冷静啊！”库特尔叫住了莱奥。
南传鸿一马当先穿梭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只要和他打一个照面都是非死即伤。
莱奥看着骁勇的南传鸿，咽了一口唾沫。
“……赛纳！去把那个叛将生擒过来！”莱奥突然有了招降南传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