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小李子带着崔大夫回来了。

  崔大夫反复给张凌把脉。

  “张大人，从脉象看您确实有复阳的迹象。但是就目前来说，还是难以传宗接代。”

  “崔大夫，如果说咱家现在有了孩子，依照您所见，这个孩子该不该留？”

  “恭喜张大人！”崔大夫反应极快，又道：“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可以说是天赐良缘。”

  果然如此，张凌忍不住叹一口气。

  “小李子，把崔大夫带去给那位看看吧。”

  小李子满脸疑惑，张大人对那位假芍药姑娘的称呼也改得太快了吧。

  张凌在房间等待崔大夫的消息，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月牙姑娘本来身体素质较好，但是这段时间受尽折磨，胎象不稳。只有强行保胎，这胎儿才有机会活下来。

  ………………………………

  月牙此时正被关在张府的地牢中。

  她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密布，上面还被撒了盐粒。盐粒和血结在一起，结成血痂。那一道道的鲜红色在她身上形成绮丽的花纹。

  这张凌在她的口中塞了木棍，防止她咬舌自尽。

  那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

  从身份暴露之后，张凌便变着法子折磨她。对于段公子来说，她已经毫无用处了。既然要在此受尽折磨，还不如早日解脱。

  但张凌偏偏不要她死。

  这几日除了伤口的疼痛，小腹也疼得厉害。月牙的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她努力蜷缩着身子，只有这样，疼痛才会减少一些。

  地牢里平日只有她一个，除非张凌派人过来折磨她，不然这里不会有其他人。

  所以，每当听到脚步声，月牙都会忍不住全身发抖。

  而且，此时有几个人的脚步声正从远处传来。

  张凌他又想怎么样了？

  这次干脆杀了她吧！

  月牙心想。

  “小李子，把她解绑，手脚轻一点。”

  眼前一双玄色的长靴出现在眼前。

  果然是张凌来了。

  小李子把月牙轻轻地扶起来靠在墙壁上，又拿了垫子垫着她的后背。手脚的绳子一并解开。

  月牙不知道张凌这次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身份暴露之后，她就不再装了。看张凌的眼神带着鄙夷和厌恶。

  张凌并没有理会月牙的眼神。

  “请崔大夫去看下她的情况吧。”

  “小姐的胎象不稳，需要调理。地牢昏暗潮湿，不利于养胎，需要多在阳光下活动，等身子好一些，还需要做些运动。”

  月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怎么会有你的孩子？你不是阉人吗？”

  张凌最讨厌别人说“阉人”这两个字。

  但这次他却耐着心没有发怒：“咱家之前就和你说过会复阳的事，所以你怀上孩子，并不出奇。”

  “阉人就是阉人，我绝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你死了这条心！”月牙的话很难听。

  小李子站在她旁边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你尽管杀了我，我不怕死，我绝不会生下这个孽种。”月牙眼里都是恨意。

  张凌眼神示意小李子。

  小李子心领神会，把她重新绑上。

  月牙身子很虚弱，毫无反抗能力。

  就着地牢的烛光，月牙看清了张凌的表情。